看着那壓根兒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歲的少年,就那麼隨手一擡,一支瑩麗的飛鏢劃出優美的弧度,瞬間就切斷了一男子那薄弱的咽喉。
“你殺了他啊,你不是一直喜歡我麼,既然你喜歡我,那麼你就殺了他啊,只要你殺了他,我就是你的。”
女人的目光幾乎已經沒有了落腳點,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男人說着,手依舊是不停的拉着男人的袖子,幾乎已經成爲了下意識的慣性。
或許的確只是麻木而毫無意識的,女人也彷彿絲毫沒有發現,從來不曾拒絕過她的男人,居然有了紋絲不動的痕跡。
她依舊抓着他,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死命也不放手。
“你是嚴斐?”那略高的男子徑直走到男子面前,厭惡的瞅了他一眼,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臉上綻放出一個鐵血的笑容道:“我是嚴烈!”
“你...........”男子瞪大眼睛,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眼睛裡面初二詫異之外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以及驚喜。
但是那幾乎還是少年的男子,並沒有給他絲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退到了那略矮的男子背後。
那妖嬈的少年只是笑,從頭到尾的笑着。
“啊......”淒厲的叫聲突然響起,那聲音帶着一種撕心裂肺的味道,似乎整個空間都微微一震。
“我親愛的母親,高興你看到的麼?”那妖嬈的少年,渾身帶着一種耀眼的光芒。
“不,我是你的母親!你不能這樣!”女人掙扎着,殷紅的鮮血不停的從傷口勃發出來。
黑色的皮手套在少年的手上宛若死神的鐮刀,那裡裝着一塊剛剛割下來的,正泛着粉色的光澤、冒着熱氣的嫩肉。
看着幾近崩潰的女人,又是一道銀光伴隨着慘叫聲而過,鮮紅的血肉就那麼從身體的摸個地方,貼在了女人慘白的臉頰上。
少年笑着,明眸似水,皓齒白如象牙,就像離家已久的遊子,終於在母親的殷切盼望下歸來。
只見他淡定而又高興的道:“我說過我會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我現在回來了!”
“啊,魔鬼,你這個魔鬼......”女人一聲尖叫,在血色的極致摧殘中,終究進入了昏迷。
“呵,嚴烈,你說我親愛的母親是不是看到我太興奮了?可是她應該知道啊,我不會讓她死的。”少年扯了扯脣角,看着旁邊冷硬的男子,漆黑的眼裡泛起一股深深的漩渦。
不殺死對方,怕只是爲了讓人享受生不如死的感覺吧!
從頭至尾皆沒有怎麼出手的高個男子,心裡當然明白,他冷冷的開口道:“自作孽!”
“呵......”少年優雅的扔出帶血的手套,慢慢的走到被捆縛於地的少年身前。
瑩潤潔白的手指有些輕浮的鉗擡起他的下巴,微薄的脣輕輕的上揚,帶着些魅惑的聲音微涼。
“看得夠久了吧,覺得怎麼樣啊?小朋友!”
“......”撲通,撲通,少年畢竟也不是經歷過血腥世界洗禮與澆灌的人,看着這血腥的一幕幕,整個人終究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但是他還是故作平靜的沒有說話。
“這個孩子......”嚴烈手中的槍支輕輕的擡了起來。
即使再笨,再裝傻,此刻也難以淡定了,地上的少年開始掙扎着,他還不想就這麼死去。
少年只是背對着他,輕輕一擡手,罌粟一般的妖嬈笑容輕輕的綻放。
“他,是我的!”
少年手中銀光一閃,捆縛少年已久的繩子應景而斷。
誰也不知道就這麼一個瞬間,就這麼輕輕的註定了他們的人生彼此糾纏。
邵祈的頭很疼,那些腦海裡的碎片就像被龍捲風席捲着、撕扯着,攪得他幾乎渾身無力,他得十分努力才能在身後的椅子上,撐着自己的身體。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放你們走......”眼前的人似乎以爲他不記得了,比之當年更加成熟的聲音輕輕的響起。
“你......”一個趔砠,邵祈無力的坐回了椅子上。
“我說過不要讓我找到,更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然......”
那些痛苦的、不堪的記憶,終究是一一從埋葬的腦海深處裡冒了出來,撕扯的他鮮血橫流。
那是誰那麼迫不及待?
那是誰又是那麼惶惶而期待?
一瞬間得到自由的少年,沒有管自己的手腳是否麻木,也沒有管自己是否還能活着離開這裡。
他跌跌撞撞的走到已經昏迷的女人面前,彷彿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似的,幼小的手掌不停的搖晃着女人的肩膀。
“我媽在哪裡?你醒醒,你給我醒過來......”
或許是搖的太久,女人還沒有反應,少年急得開始掐着女人的脖子來。
“......”嚴烈看了看身邊的少年,冷漠無情的臉上難得有了一絲表情。
少年的目光,墨色慢慢暈出絲絲幽藍,發亮的眸光竟是妖異的可怕......
“咳......你......咳咳”昏迷的女人呼吸不暢的被迫醒來,慢慢的看着一臉憤然的少年。
精緻的面容有些扭曲的笑着:“呵呵,告訴你這個小雜種也無妨,那個賤人本來就值得那樣對待......”
“你......”聞言少年猛然瞪大了眼睛,外形稚嫩的拳頭,狠狠地砸上了女人猙獰的笑容上。
“呵......”絲毫不介意少年的拳頭,女人忍者疼痛的笑聲,彷彿發自心底的暢快。
他覺得自己的心跳正在做着劇烈的頻率運動,那裡似乎有一團火焰正在慢慢的燃燒,炙熱的火焰烤得他自個兒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起來。
額頭的血液一衝,少年彷彿被上了發條的機器猛獸,飛快的奔向女人口中的地點。
沒有在意同在一屋的人會否放自己離開,也沒有在意自己現在的樣子能否順利的到達。
他就那麼往外跑着,近乎本能的跑着,腦海裡信念目標唯一,卻又是一片空白。
妖嬈的少年看了看地上地女人,對着身後的嚴烈微微動了動脣角,也獨自走了出去。
而那年弱的少年,拖着受傷的身體跌跌撞撞的跑出這個地方,這才發現這居然是深山之上的一幢別墅,離開這裡對於根本沒有交通工具的自己來說,簡直是難如登天。
更別提還要去救自己的母親。
那一刻,他腦海裡的念頭放電影一般的轉變了千千萬萬,無數的思緒碎片亂飛着,眼花繚亂着激得他渾身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