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長在心裡的東西,即使外表恢復的再是光鮮亮麗,也依舊回不到最初的狀態。”邵華靠近他,一口咬上他的脖子。
彷彿野獸一般,牙齒森森的帶着戾氣,輾轉嘶磨着,那一塊肉已是鮮血淋淋,邵祈皺着眉,聽見他道:“墮落,也是有感情的。”
“真是變態的理由。”
對白之後,沒有以往那種身體對身體的蹂躪。
邵華只是單純的抱着他,彷彿摸寵物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揉着他的頭髮。
突然,他的手一頓,淡淡的道:“頭髮太短,留長點。”
心中一麻,“我是男的!”聲音如吃飯一般平常無醫,卻帶着某種倔強一般的堅定。
呆在看守所的時候不得不剃了頭髮,他本身其實是一點也不願意留着這種板寸頭的,可是邵華的話,實在強硬的挑起了他心中的某根刺兒,於是纔有了這衝動的申明。
但他畢竟還是聰明的,用的是商量式的溫柔語氣,而非大聲的反駁。
手指輕輕的按着脖子流血的傷口,邵華曖昧的抵着他的額頭,眼神深邃:“你只是我的寵物!”
邵祈一頓,彷彿認命一般微微的垂下了眸子,反正說也說不過他,打也打不過他,他是聰明人,知道收斂。
不知是空調的溫度太低,還是怎麼,空氣裡泛着絲絲的涼。
靜默許久,有清冷的聲音又淡淡的響起,“你的眼光還不錯!”
邵祈狐疑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裡是莫名其妙的問號。
“向顏!”
彷彿有冰氣襲來,韶祈渾身一寒。
他果然又抓住了他的小辮子,相信他,在邵祈的嘴裡聽見熟悉的名字,絕對不會是什麼美好的事情。
“看着聽話內斂,雖然聰明堅強,又知道自處,只是畢竟太弱了。”
淡淡的給出評價,他又看着他道:“你們做過麼?雖然是學生,這個年紀也應該偷吃過禁果了吧!”
邵祈面部幾乎僵硬,實在難以接受這麼平淡的語氣來談論這種下流的問題。
正欲辯解,邵華卻忽然道:“可是我知道,你們絕對沒有做過,雖然是**,可是你在牀上的技術,實在是青澀的毫無經驗......”
邵祈微囧,沉默不語。
“可是向顏,絕對比你是強多了!”近乎嘲諷的笑着,邵華的眼裡縈起一片璨然的水色。
“啪......” 門外有東西摔碎的聲音傳來,緊接着便有踉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邵祈一驚,看着身邊這欠扁的笑容,皺眉道:“你故意的,你肯定知道她剛纔在外面!”
“是又怎麼樣?自找的!”彷彿看到什麼厭惡的東西,邵華語氣無情而微涼。
“你什麼意思?”不管出於好奇還是關心,邵祈也不再管探取別人隱私是否道德。
“又是求我?”
“不是,你老人家不高興的話,可以不告訴我!”邵祈微笑。
邵華也微笑,無害的彷彿初生的嬰兒,“她孤身闖蕩,你以爲爲什麼可以在這裡找到一份工作?”
邵祈一怔,雖然從沒有找過這類的工作,但他也知道這個工作不是她這種沒有職業資格經驗,尚未成年的人可以勝任的。
他看着他,突然不想讓他把這些事情挑明瞭,不是他怕自己會看不起她,他也是理解那些爲了生存而做出某些選擇的人的,只是這些內幕說出來,實在對當事人有些殘忍。
有些東西,大家都知道是屬於黑暗的,也都不會願意暴露在光明之下。
可是他,卻沒有讓邵華別說,除了阻止不了之外,他發現,其實隱隱的,他是想知道的......
“你不會不知道現實生活裡,爲了上位人們都是會付出些什麼的!”他摸着他微微上挑的眼角,語氣平靜非常,“向顏也不例外,爲了生存,爲了工作賺錢,她也必得有所付出!”
“她......”心中一滯,喃喃着沒有辯解,邵祈沉默。
“是的,她也曾和你一樣,躺在牀上任人宰割......”
看到身邊之人臉色上泛過不甘,邵華緩緩又道:“不過你們又不一樣,你是隻有我這一個恩客,而她,卻是夜夜洞房,回回換新郎呢!”
“那又怎樣?過盡千帆,終究有一個有用的,擺脫了不是麼?”邵祈的語氣驟然是自然平和,溫婉的臉上卻盡是不屑。
“呵,是不怎麼樣?”邵華笑,“不過她已經有了你沒有的,自由!”
“她發生了什麼事?”彷彿有什麼擊中了他的腦袋,神思一痛,如同被霜打過的茄子,邵祈靜靜的閉上眼。
“她,不過是剛出虎羣,又入狼窩了罷了!”
邵華看着他,深邃的目光裡升起片片妖嬈的氣息,難得的沒有再說什麼,放任他把自己悄悄的縮回保護殼裡面......
俗話說:冬有三九,夏有三伏。
不久之後,鋼筋水泥堆砌而成的鐵皮森林裡面,這個城市的夏天是真的來了。
即使是寧靜悠遠的別墅區,即使用着最昂貴的製冷空調,依舊還是擋不住空氣裡那股直入人心的暑熱。
邵祈坐在陽臺邊的竹椅上,身邊有特意準備的小電風扇,正對着他呼呼的掛着風。
並不是多麼涼快,甚至於連這風其實都是夾着一股熱浪的。
“這是給你的東西,主人讓給你送來。”幾乎沒有聽見腳步聲,有厚重的聲音淡淡的浮現。
邵祈還沒有回頭,幾乎就知道來人是誰,能給這個稱呼的人只有一個,但回頭的時候他還是一臉愕然的看着他,“是你?”
來人四十有餘,身材依舊挺拔,西裝筆挺,衣服下堅硬如鐵的肌肉結實而有力,深刻的輪廓無情而又麻木。
不是嚴斐是誰?
“是我,多年不見,二少!”名義上恭敬非常,事實上嚴斐也確實是畢恭畢敬的,但那張臉上卻實在找不出什麼友善性。
“是,多年不見,我可是怎麼也忘記不了你的,我想我們彼此都應該印象深刻啊!”邵祈語氣嘲諷。
他當然不會忘記,他可是當年抓走自己的領頭人,他和母親何以會落入那個女人之手,若不被他綁架,母親不會被那些人糟蹋,自己這輩子也許更永遠不會遇到邵華。
畢竟他實在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私生子,於那般妄顧一切、高高在上的他實在沒有任何威脅,也不足以有他動手的價值。
可是那發生的一切,卻讓他巧合的遇到了迴歸的他,使他主動出現在了他的世界......
嚴斐,你可是這一切一切的恩人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