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經做出了那樣的決定, 但實際上夏川對於所謂的回家沒有一點具體的概念,只能無奈的等待阿塋的迴歸。
很忐忑很不安很不捨很傷心……唯獨沒有的就是膽怯或者開心的情緒。
若是膽怯,還能用近鄉情怯來表達, 但開心也沒有……到底是爲什麼呢?
沢田綱吉表示很擔心這兩天心不在焉的夏川, 不知道前天她到底和那個安娜蘇聊了什麼, 自從前天她們聊了之後, 夏川的情緒就有些奇怪……
難道是……有關來歷麼?他忽然想到這樣的一個可能性。沢田綱吉曾經和自家的家庭教師討論過夏川的來處, 因爲那樣忽然出現的人讓人無法不在意,特別是查什麼都是一片空白的時候。
——應該說不愧是超直感還是不愧是金手指呢?
嘛,其實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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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微微有些陰沉, 雖然一早就有太陽升起,但是沒多久就被烏雲遮住了它那耀眼的臉龐, 然後就彷彿風雨欲來一般, 一下子就暗沉下來。
難道老天都不捨得她嗎?夏川這樣想着。
今天是土御門玖塋回來的日子, 她終於收拾好了在京都的事情——也就是對於花開院家和土御門家其中的事務交接之類,以及新認識的奴良陸生等人的同行及告別。
作爲一個沒有被收取房租的房客, 而且並不像夏川和她那樣關係好的沢田綱吉,作爲一個意大利紳士應有的禮貌也去迎接那個“久未迴歸”的房屋主人——其實連一個月都沒到,也不算是久。
土御門回到東京的時候是中午,那個時候天空的烏雲忽然一下子就散開了,夏川忽然囧囧有神的明白, 其實不是老天捨不得她, 而是一羣她看不見的東西飄在上面了吧……
再看到土御門淡定的往天上扔符咒的時候, 她更肯定了這個想法。
雖然之前說土御門和奴良組同行, 不過奴良組的各位乘坐着他們組那威武的行具, 土御門也不願意自己和他們一起坐上它回來,因此她還是坐的普通的交通工具——火車。
一邊和夏川沢田他們聊着天一邊淡定的往天上扔着符咒, 再加上陰陽師本有的體質,終於讓那些密密麻麻羣攻而來的魑魅魍魎不依不捨的散了開去,土御門晦暗不明的轉了轉眼神,卻沒有對此異常的現象說明什麼。
“阿夏你身上是不是帶了什麼好東西?”在她回來之前應該就已經被那些傢伙包圍着了吧,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果然是……下意識地忽略了麼?那麼那件事……土御門的眉頭皺的死緊。
“好東西?沒有啊……”夏川眨眨眼,想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身上應該沒什麼奇怪的東西纔是。
“那應該是福利吧……”土御門喃喃的猜測道,將這個問題甩至腦後。
“吶吶阿……阿塋,你看你看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toki’,怎麼樣可愛吧~”捧着自家可愛的狐狸,夏川以一種奇怪的語氣炫耀着,彷彿是在示威,又彷彿在急切的表示着什麼。
總覺得兩個人之間有奇怪的氛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土御門是陰陽師的緣故,和她有關的事情自己的超直感總是會拐到奇怪的方向去,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異常到根本用不着超直感的程度了,總覺得十分的詭異,現在的情況……土御門暫且不說,夏川卻實在是太奇怪了,但現在卻不是插口詢問的最好時機。
“……‘toki’麼?是很可愛……”土御門笑着同意了,伸手去摸小傢伙的時候卻被狠狠的咬了口,她看着手上的鮮血,有些微微怔了起來。
小傢伙對着她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樣,看起來竟然也有幾分兇狠,卻是不知道爲什麼會對她的敵意如此之大了。
“……阿塋你怎麼樣?沒關係吧……toki它……”夏川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小狐狸從來都是乖巧溫順的模樣,不知道哪裡和阿玖脾氣不和……
“……沒關係的,它只是太在乎你了。”動物通靈,也許它是知道了吧,所以纔會對她如此大的敵意。土御門只是簡單地用手帕包紮了一下傷口,便不再開口提這個岔。
“需要去打疫苗麼……toki也算是犬類吧……”夏川仍舊很擔心她的傷口,看那血淋淋的樣子就知道小傢伙用的力不小,但經由阿玖講解之後知道原因了反而不捨得去懲罰它,但是陰陽師少女的傷口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不用了。”土御門搖搖頭,態度似乎一下子變得有些冷淡。
“……阿玖……我,我是真心的,沒有勉強,真的!”夏川有些着急,然後不知道是不是咬到了右邊的肉,捂着右頰說不出來話了。
“嗯,我知道。”土御門微笑着幫她揉揉右頰,好像是揉麪團一樣,夏川卻不好開口。
——阿玖的希望,她怎麼可以置之不理呢,更何況,回去的話,正是她所期望的,就是那樣!
她捂着右頰,毫無所覺般的扯起脣角。
站在她右邊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沢田綱吉怔怔的看着前面兩個女孩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不知是什麼的情緒。
——他看到,夏川的右頰……一道猙獰可怖的刀疤彷彿蟲子一樣叮在她的右臉上,時隱時現。
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那個傷疤,上次夏川“走”之後,他們一干人等都被那個巨大的傷疤嚇了一大跳。
毫無預兆出現的巨大傷疤,就是晴天地上也不會出現影子,所有人都不覺得異樣……
他忽然想到馬迦羅那次的咄咄逼人。
——“這個世界上,被賦予了什麼,就必須爲之付出對等的代價,世界是平等的,不會給予你特殊的待遇。你,真的要這樣執迷不悔下去嗎?該輪迴的,就要去輪迴,羈留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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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傷疤的突然出現……難道意味着夏川即將步上上一世的後塵嗎?可是,爲什麼土御門沒有注意到?!
“BOSS,地上又沒有金子你盯着地上幹什麼啊就算有金子你也用不着特意去撿的你可是有錢人……”夏川他們已經走到前面,似乎終於意識到缺了一個人,很是無奈的轉頭來叫。
“……沒事。”沢田綱吉看着兩人截然不同的身影,抿了抿春,握了握拳又放開,猶豫了半天才搖搖頭,壓低了聲音,“夏川,今天回去,我們談談。”
“……誒?談什麼?”夏川不解的看着他,很是茫然。
“……到時候再說。”沢田綱吉臉色很難看的道,爲什麼他能看到這個?是警醒他嗎?那麼,究竟該如何防範啊,該死!
“……啊,好。”夏川有些怔怔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激動。
沢田綱吉也無法解釋自己的舉動,盯了那個傷痕半晌之後,又轉過頭去,默默地和他們一起向前走。
——夏川,再次……再次消亡什麼的,我絕對不允許!
十年後的沢田綱吉……麼……土御門神色晦暗不明的盯了他一眼,再次專注地走在前面,如果打攪到她們的計劃,她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土御門的迴歸對於兩人的生活並沒有多大影響,夏川因爲臉上的疤痕的緣故,被沢田綱吉嚴重警告要在視線內相處。
青學的王子們在努力的做着訓練,要以優異的成績進入全國大賽;里包恩也因爲“急事”被九代請回意大利了,但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大概也是心裡有數;土御門則時不時的消失,然後一臉疲憊的回來。
一切的工作都井然有序的進行着。
要說轉折的話就是在九月底,土御門那天看起來特別興奮,眼睛都在發着光一樣——算了別說的別人好像好久沒吃肉看到肉了一樣。
準備工作終於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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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覺得她應該會一直記着這一天,因爲這一天的天氣簡直太好了,天氣晴空空氣清新,似乎現在是花開的春天而不是落葉的秋天一樣,而造成這個結果的……她默默地瞥了眼身邊的土御門,所以說阿玖你簡直太興奮了吧?
她們出門的時候是晚上,將近凌晨的時刻。
這其實不是一個出門的好時間,她們都明白,但是所謂藝高人膽大,爲了擺脫自家那個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的BOSS,只能出此下策,更何況那個儀式只有凌晨的時候最有可能成功。
所以在等到沢田綱吉睡着了之後,她們出門了。
她們的目的地在冰帝,冰帝的巨大籃球場上,據土御門說那個地方怎麼怎麼樣,總之夏川七竅通了六竅——至少還是明白了是本次行動的最好場所。
站在原地看着土御門忙來忙去,她默默地攥緊了拳。
——快要回去了,她很開心,真的。
她露出笑容,然後不自覺的伸手捂住了右頰——那裡忽然開始了刺痛。
陣圖出現,符咒放好,她站在了陣圖的中央。
——BOSS……大家……
土御門開始劃腕放血。
——爸爸,媽媽。
土御門開始作着她不懂的動作。
——阿玖……果然,比起阿塋,我更喜歡叫你阿玖呢。
土御門嘴裡唸誦着咒語。
[自己內心深處最深的眷念,最深的願望。]
[在心裡默唸。]
[我要回去。]
……
在失去最後一絲光線的時候,她似乎看到了金色的光芒。
——真是對不起了呢,BOSS。
……
“沢田綱吉,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你只是虛擬的存在,和她不會有結果的!”手上帶傷的少女大聲喊道,用力拉住眸色已然變作金紅的少年。
——她不會讓他打擾到她們的儀式,她們的計劃的。
“和你無關。”毛線手套早已變作戰鬥用的手套,少年冷冷的盯了眼土御門,飛身就進入陣中。
他伸手去拉少女,但是少女下一刻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而他也因爲失重往地上摔去,全身使不上一絲力氣,但橙色的光芒忽然大盛…… wWW ▲ttκá n ▲c○
“阿夏……沢田綱吉?”等那陣光芒消失,少女面前卻一個人也沒有了,兩個人,就那麼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沢田綱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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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歌舞伎町。
“砰咚”!
從天而降的似乎勉強能辨識出是一個人,重重的砸了下來,將脆弱的房頂給砸出了個大洞。
“怎麼了?”
“副長你怎麼樣?”
“土方你死了嗎?”
“砰轟!”
!黑髮男子手中的毛筆已然陣亡,手臂中抱着一個眼睛正咕嚕嚕轉着圈、臉上卻帶着一個巨大地傷疤的墨發少女。他額上臉上四處綻着十字路口,看着爭先恐後跑過來的穿着黑色制服的看熱鬧者,很想大聲吼叫。
——他到底是RP有多差纔會從天上掉下一個臉殘蘿莉下來給他啊?!而且總悟,你剛剛是用加農炮轟開門的吧?你到底是有多恨我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