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此時只覺得自己腦子裡空白一片,她想要努力地去光聽趙子藺在她耳旁念着的歌詞,可是她發現她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那些大段大段的歌詞簡直就像被拆分成了無數個字母從她的耳邊眼前飄過,晃得她暈頭轉向。
趙子藺也沒想到顧湘此刻居然會如此緊張,因爲身穿白色抹胸小禮服外裸露出的手臂在此刻軟軟地搭在他的手臂上,因爲緊張而微微有些輕顫。趙子藺停講解的聲音,轉向了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顧湘。
“顧湘。”他喊了一聲。
“……”可惜顧湘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還呆愣愣地看着他手中擡着的歌詞。
“顧湘!”趙子藺這再次的出聲連同着動作一起,他按着顧湘的肩膀輕輕地晃了她一下。
趙子藺的手心微溫,乾燥而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薄繭。
而顧湘此刻簡直就是渾身發涼,緊繃的肩膀更是敏感,在那雙溫熱的手搭上她的肩膀之時,她纔好不容易地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進而整個地跳了起來,活像一直被驚嚇的螞蚱。
“啊!”
“……”趙子藺的手被她甩在了一旁,有些發愣地看着反應明顯超出自己預料的顧湘。
糟了……
這是顧湘在看到趙子藺那一臉迷茫的瞬間腦海中所跳出的一個想法。
我這麼大驚小怪的樣子被他給看到了!不會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吧?
“啊!啊!啊!”顧湘趕緊揮了揮手,試圖解釋起自己先前的愚蠢反應來,“助教你……你,我,我啊,我剛剛稍微感覺有點熱!站起來涼快一下!”
趙子藺雖然一開始被顧湘嚇了一跳,不過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驚訝,其實他早就平復下來,表面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看着顧湘在那邊尷尬地表演。
“哦……熱嗎?”趙子藺看着顧湘演的那麼認真,心下一邊兒覺得好笑一邊兒也不願意戳穿她的掩飾。
他一般正經地四處打量了一番,後臺里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忙於自己的事情,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趙子藺笑着說到:“這後臺人有點多,好像是有點悶。”
顧湘以爲自己矇混過去了,趕緊用手扇着自己有些悶紅的臉接道:“就是就是!這裡太悶了,我,悶得我都有些暈了呢……”
說罷,顧湘還假惺惺地用手扶住了額頭,以此來增添自己說服力,同時也適當地擋一擋她此刻有些窘迫到發熱不已的臉頰。
可是她也不想想,趙子藺是什麼人?他這麼精,哪怕這後臺燈光本來就暗,但她想在趙子藺面前去掩飾這些,要不是趙子藺本身就不想拆穿她,她哪裡有可能騙過這個人精。
不過嘛。
趙子藺掩着心中陣陣的好笑想。
看在她這麼努力的份上,偶爾配合她一下也沒什麼不好。
更何況,偶爾看看這個總是想要把自己僞裝起來的女孩兒一臉羞紅而真實的樣子,也別有一番情趣。
趙子藺對顧湘的所有接口照單全收,一臉溫和體貼地點着頭,知道顧湘的哈哈打到無話可說。
趙子藺這才站起身來朝顧湘的身後走去。
趙子藺與她擦身而過的瞬間,顧湘突然不由地緊張起來。
助教……他不會是嫌我煩了吧?
顧湘一邊兒想着一邊兒從眼角偷偷望向趙子藺。
這不看還好,這一看,還真嚇了她一跳。
因爲她看到趙子藺也在看自己,趙子藺今天也是要上臺表演的,所以髮型稍微用了一點發膠打地更加肆意而張揚了一些,配着那微微揚起彷彿永遠都帶着笑意的嘴角,還有那雙似乎永遠都溫潤和雅的眼餘留的視線,一瞬間的四目相對,彷彿在空氣中蹭出了一小撮電光,嚇得顧湘趕緊收回了視線,一雙手放在胸前摁住自己撲通不已的心臟。
天吶……
顧湘覺得,要是再多看一秒,說不定她的心臟就會跳出來。
趙子藺自然精明地發現了顧湘的小動作,不過他還是小瞧了女人花癡的天性,他原本還以爲顧湘是因爲他的突然離開而不安呢。
而他爲了安撫顧湘而輕撫她肩頭的那一動作,就在這樣美麗的誤解之下,幾乎要了顧湘的命。
趙子藺那原本什麼都不做就能把顧湘這個小花癡給迷得神魂顛倒的手輕撫過她裸露的肩頭。
如果說先前被趙子藺觸碰到肩頭的那一瞬更多是出乎意料的驚訝的話,這一次,就只能用一觸萬年來形容了。
那雙手在她的肩上劃過得軌跡,肌膚之間相互摩擦所帶出的微顫,這一切在顧湘看來,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一方面她在心中暗自興奮於與趙子藺的親密接觸以及趙子藺對於自己的關注,而另一方面她又有些少女那難以說明的矜持。
就像是古人常說的那種又羞又喜,她這次算是體驗了個夠本。
趙子藺哪裡會想到就這麼一瞬間的工夫這小妮子心中能生出這麼多想法來,他其實原本也只不過是想去……
“林琳,”趙子藺走到還在一旁指揮着衆人後臺的林琳面前,“我和顧湘要去外面準備節目,我們的節目是安排在最後一個,現在時間應該還夠吧?”
“哦……啊?”剛剛還在看節目表的林琳被趙子藺這個突如其來的不情之請給說的稍微不是滋味,爲了顧湘安排一個單獨的節目已經讓她覺得有些過了,這會兒居然還要讓特約嘉賓的趙子藺和她一同到外面去彩排,林琳不由地就開始琢磨。
這個顧湘,和趙學長到底是什麼關係。
“學長,這樣不太好吧?”林琳稍微做出了一個爲難的表情,嘗試性地推諉了一陣,“雖然現在節目纔開始,但是演出規定裡明確說了,參加演出的人員不得擅自離開後臺……”
“啊,是這樣的嗎?”趙子藺自然是聽得出林琳語氣中刻意爲難的成分的,不過,就這點程度嘛,“讓你爲難了真是不好意思,本來今天也是沒我什麼事兒的,我也就是個特邀而已,如果讓你專門爲我破例,確實是有些不太好呢,是我冒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