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思楠的母親離去,獨獨只有成父一滴眼淚沒有流,讓成母的母親更加的憤怒和可惜自己的女兒,她本來身體就不是很好,結果就衝上去,想替自己的女兒討回公道,成父就輕輕的一推,她就後腳跟着自己的女兒一起離開了世界,因爲心臟病。
成思楠捂着自己耳朵,眼睛腥紅,像是要吃人了一般:“你不是應該希望我永遠都不應該知道真像嗎?”
成父已經哭得一塌糊塗,他搖搖頭:“你聽我繼續講下去。”
後來,成父終究是沒有狠下心去傷害那個用兩個生命換來的兒子。
他沒有辦法養活他,因爲之前都是自己的妻子,總是回孃家拿錢,這才讓這個貧窮的家庭,有了一絲絲喘氣的機會,可是現在丈母孃死了,財產早就被她的兒女們給分了,根本就輪不到他一個外人。
“兒子,思楠,如果你母親知道了會不會怪我,她留下了你,我卻又沒有能力去養你。”
成父已經想好了,黃泉路上,有自己陪着自己的兒子,相信他是不會孤單的,就在他想引火自墳焚的時候,當初那個接生婆推開了門,從虛弱的成父手裡接過成思楠。
接生婆憐憫的看着成父:“這個孩子會爲你帶來幸運,你一開始,就不應該想着去殺他,如果不殺他,相信那女子,也不會因爲保護自己的兒子,而大出血離世。”
“一切都來不及了?老婆婆,是你把思楠帶到這個世界上面的,現在他要離開了,你好好看看他吧。”成父還記得接生婆十分的喜歡成思楠。
接生婆帶着疑問看着已經對生一點希望也沒有的成思楠:“你爲什麼會這樣說,沒有人逼着你去死,那女子和她的母親會死去,那是因爲命,不可抗拒,誰都抗拒不了。”
“老天爺再逼着我死。”成父大吼道,他也只有最後一點點力氣去吼出自己的不甘心力了。
接生婆抱着幼小的成思楠,蹲下身子,拍了拍成父的肩膀:“誰都沒有,你的兒子肯定是希望你可以活下來,把他交給我好嗎,我也有個小孫女,正好可以找個夥伴,以後他也喊我奶奶就可以了。”她在替成父找生路,因爲她也在贖罪,她知道,如果當初自己攔着成母下牀的話,說不定,成母也不會死,這個孩子小小的年齡,也不會失去母親。
小小的成思楠,還不足週歲,會哭會笑,也會表達自己的情感,成父再摸他手的時候,成思楠就緊緊的握着自己父親的手不鬆,大哭,似乎是在說,不要離開爸爸,不要離開爸爸。
“兒子乖,爸爸不好,爸爸沒用,爸爸養不起你。”
“思楠,以後要聽奶奶的話,要對奶奶家裡那個叫顧湘的丫頭好些。”
“不管你走多遠,等爸爸可以養活自己了,就一定會去找你,給你世界上最好的寵愛。”
“乖。”成父長的很好看,他笑的樣子,讓很多人都癡迷,他在自己的兒子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成思楠已經哭不出來了,悲傷到了極點的他,已經哭不出來了。
“所以,所以你纔會把我交給那個接生婆對嗎?而那個接生婆也就是顧曉湘的奶奶對不對?”
成父哭着點頭。
成思楠的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平靜:“您起來吧,別跪着了。”他扶起已經中年的成父坐下,也扶起那個和自己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的成母。
“思楠……”成父哽咽着。
成思楠淡淡的看着自己眼前是父母,似乎又不是父母的人。
“您可能從來都沒有想到,我會喜歡上那個接生婆的孫女吧?”
“是……”
成思楠的面龐更加的平靜了,彷彿在上面已經找不出一絲生氣了。
“奶奶當初收留了我,所以她對我們有恩,她的孫女幸福了,我就不可以去當絆腳石,對不對?”他看得很清楚。
成父想去狡辯,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去狡辯,只能說:“是……”
“那……”他遲疑了:“爸爸……這……對我公平嗎?”成思楠又說:“我愛她,我愛顧湘,我就是愛那個接生婆的孫女,我已經不可救藥的愛上了,我該怎麼辦?”
成父被自己兒子說的一字一句給說的啞口無言。
可是成思楠還在繼續說着:“我不欠你的,所以請您尊重我,你娶的這個妻子,我可以喊她媽媽,因爲她真的很好,你是因爲是我逝去的那個母親的丈夫,所以我要喊你爸爸,你不仁,我不能不義。”
成父被自己兒子的反應給嚇到了:“思楠,你不能……顧湘那丫頭,從始至終,都只是你生母中的一個過客而已,你會遇到更好的,比如璇兒,她和你也挺般配的,而且她還喜歡你,她想對你好。”
成思楠沒有一點波瀾的眼睛看着成父:“過客不過客,誰也不能評定,我和璇兒可以在一起,但是我和你,還是就此畫清界限吧,我不恨你,也不愛你,因爲你是爸爸。”
我不恨你,也不愛你,因爲你是爸爸……我不恨你,也不……這一句話,十四個字,字字誅心。
“思楠,爸爸以爲你會明白爸爸,你別這樣好不好,爸爸只是不希望我們再欠顧湘奶奶的債了,因爲我們還不清,這筆債,也不是有錢就可以還清的。”成父一如以往的固執:“你不喜歡璇兒也行,除了顧湘,你雖然挑,只要你喜歡的,我都同意,但是顧湘是絕對不可以的,絕對不可以。”
成思楠知道自己眼前這個男人有多狠:“你放心,我和顧曉湘只是朋友,看着她幸福我就會幸福,你瞧,我這就證明給你看。”
周璇突然接到了成思楠的電話,她還以爲是看錯了,可是再三確認,就是成思楠的。
“璇兒。”
沒錯沒錯,是思楠哥哥的聲音,她儘量平復自己的心情,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你以前說的話還算數嗎?我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