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照心和沈多在這兒,一眼就能認出這人,就是曾經出現在青鸞山,接引照心的金丹佛修。
如今成爲屍修,很大程度上不可能是他自己主動做的。
“嗬嗬……”固周有些生前意識,但卻不全,對兩人他沒有認出來,只在歲和移走定身符後,發出無意義的聲音。
可他心底有種莫名的自卑,想快點離開這兩人,無奈被元嬰修士一張大網死死扣住。
哪怕他不懼疼痛用力撕扯,網還是堅固如常,還越掙扎越緊。
他急怒的“嗬嗬”聲,也就越發越多。
齊雲澈皺了皺眉,道:“固周道友,你即然不認識我們,可還記得恆敘大師?”
固周聽到大師的名號,掙扯的動作一滯,一雙眼白爲主的眼裡,出現別樣的光彩。
齊雲澈情知對方記得同門師長,暗暗嘆口氣,道:“恆敘大師飛昇了,我們找恆平大師來接你可好?”
“吼吼……”固周眼裡的光彩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恐懼和……恨意。
而且他還不顧網纜之利,又開始了拼命撕扯,甚至還上了牙齒試圖咬斷網。
歲和再次彈來一張符定住他,且道:“不找恆平,也不送你到善法寺,我通知常戒來見你可好?
若同意,你的眼睛就眨一下。”
很多時候,再高階的定身符也僅能禁行禁言,卻無法禁住眼睛。
良久,齊雲澈都不見對方眨眼,“歲和師兄,恐怕我們要暫時帶着他了。”
哪知這句話一出,固周速度極快的眨了下眼。
齊雲澈一喜,看來對方的意識恢復的很多。
“原路折回。”歲和再次彈開定符,且靈訣一展就將網變了形狀,使之鬆開固周腿部的束縛。
但固周想要更多自由,再次掙脫網覽,無奈此網死死扣着他上半身不動。
齊雲澈又嘆:“道友,你想見常戒道友,跟着我們老實走,別再做無用功。”
說着指尖點出數道靈光,俱都落在固周的腿上,他只好跟在歲和身後,走在兩人中間。
不大會兒,來到黑棺所在,此時棺身早已兩半,歲和看了片刻,祭出一團火就燒。
本以爲會有異像發生,但最多不過冒出滾滾魔氣。
齊雲澈神色肅然:“又是魔族。”
“不一定。”歲和未多做停留,很快帶人出現在地表。
齊雲澈看了看固周的樣子,道:“師兄,不如今夜我在此看守着。”
“也好。”歲和亦不想帶個屍修進入留仙觀中。
“明日卯時,我們在離天江中游起始相見。”他沒有異議的離開。
留下齊雲澈露夜與固周交談,但從頭到尾,都他一個在說。
歲和連發幾道傳訊纔回到觀內,神識掃過幾個房間,見沈荇和照心都在修煉,唯獨自家好大徒,守在塗汌邊上打盹。
他不由搖搖頭,這次參與佈陣的築基弟子們,雖說開始受了些罪,後面卻接連被飛昇靈雨沐浴,幾乎每一個人的修爲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比如程四問一下就進到了築基後期,單折香也差點突破到後期。
也只有沈多,前前後後乾耗靈力和功德,靈雨對她不過是增強些體質。
不過這樣很好,歲和一點兒也不想徒弟現在就結成金丹,修爲可以對外顯示築基中期。
他的打算,讓沈多三十多到五十歲之間結丹。“師父,你查到東西了?”沈多在師父推門時,就醒來到外面的房間迎接。
歲和點了點頭,道:“你去睡吧。”
“沒事,我不累,我照看着小師弟。”以後有人爭寵了,沈多得多表現表現。
歲和看一眼就知她心所想,乾脆的挑明話道:“我已傳訊宗門,塗汌會拜入玄塵師兄名下。”
“?”沈多立在當場,連忙道:“師父,我很喜歡多個師弟的。”
但歲和卻道:“你有所不知,像雲葉和塗汌這樣有妖族關係的弟子,都須拜入宗主門下。”
“還有這規定?”沈多真不知道。“可塗汌如今,只是凡人,真正的肉體凡胎。”
歲和解釋道:“此爲開山祖師之令,我等須守。
再者,拜入宗主門下後,他們有專門的半妖修煉功法。
哪怕塗汌現在是凡人,可它曾爲仙階神獸,待修到某一階段,很可能會異與常人之像。
到時,宗主那裡有很詳盡的指引方法,可助他得正途善果。”
“這規定很奇怪,確定不是祖師在歸攏人才爲一峰所用?
或者,不願其他峰頭被半妖接掌?”沈多在師父面前,不用掩住心思,主打一個心直口快。
歲和又一次點頭:“祖師就是如此想的。”
沈多眼睛瞪的溜圓:“直接寫下來明示的?”
“你元嬰之後,可到秘閣查看祖師手扎。”歲和承認了。
沈多伸出大拇指:“不愧祖師,敢想敢幹。”
頓了頓又道:“這次師叔祖和太師伯到仙界,可以見到祖師嗎?”
很久以前,仙界的消息傳下來的很及時,歲和道:“祖師未曾修到太乙仙階,又在牽頭組建臨仙城時受過重傷,早已壽終坐化。”
沈多滿目的可惜時,歲和的傳訊玉不斷閃爍,頭一個消息是常戒的,先是表示了謝意,又問道:“照心傳訊中含糊其詞,你可知當時發生了什麼?”
“照心把半塊龜殼獻出,你師叔責罵了兩句。”歲和據實以告。
沈多湊近咕嚷一句:“在三族所有人面前,直接喝問照心可知有些東西他做得主否。”
“是沈多嗎?”
“是我。”
“勞你多看顧照心,我此刻正在前往百獸山莊途中。”
“我定會做的。”
“嗯,七律也與我同行,歲和要通話嗎?”
沈多看到師父搖頭,立刻道:“不用了……”
但她話沒講完,對面就傳來了七律真君的聲音,“歲和,你只帶走徒弟,不顧師妹,可有什麼要與我講?”
“哎呀師父,你吐血了,定是被魔焰傷的太重。”沈多抓過師父的傳訊玉,就掐斷通話。
對面的七律氣個倒仰,“這倆師徒,回去必須重罰。”
“七律,如今情況,歲和哪裡帶得走年年。
你這純屬遷怒,我看沈多做的對。”常戒都不用想,就知道沈多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