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
看到楊天生蹲在那裡,把一隻手伸入水中,閉在眼睛似乎在思考什麼的樣子,胡憂不由感覺很奇怪。
這是他在天之角遇上的第一個人,一開始,胡憂覺得他除了額頭上長了一隻角之外,其實的地方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分別。不過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胡憂覺得自己的判斷似乎並不準確,這個楊天生與別人不同的地方並不只是頭上的角,在其他方面,也同樣有不同之處。不過這暫時只是胡憂的感覺,具體在什麼地方與人不一樣,還得要再好好的觀察纔可以確定。
“我在和它對話。”楊天生很自然的說道。
“你說什麼,對話?”胡憂驚奇的問道。要不是對自己的耳朵有信心,他還真是以爲自己聽錯了呢。楊天生是一個人,而那是一條河,這兩者跟本就不是同類,也是可以對話的嗎?
“是的。”楊天生很認真的說道。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他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那你們在說什麼,你問它吃飯了沒有,它說:沒吃?”胡憂半開玩笑的說道。他並不認爲楊天生真的是在和這條河對話。他又不是三歲孝,這樣就想騙到他,那是不是太容易了一些?
“不是這樣的。”楊天生解釋道:“它並不會說吃並吃飯這樣的話。其實我是在……嗯……”
說到這裡,楊天生停了下來,在心裡組織了一會,再接着說道:“簡直的說吧,我是在探測它什麼時候會斷流。”
“哦。”雖然還不是很懂,但是胡憂多少還是明白了一些。
“那它怎麼說,嗯,應該是說你查到了什麼?”
楊天生道:“兩天之後吧,我們大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過這河,應該是足夠了的。”
這條河是很急,但並不怎麼寬,大約也就五百米左右。別說是一個小時,有個三五分鐘都足夠橫過。對這一點,胡憂並不怎麼再意,其實以他的功夫。現加上換日弓的特殊性,胡憂要過這條河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剛纔胡憂過來找楊天生正是想告訴他關於這方面的事。他想和楊天生商量提前離開這裡的事,不過當聽到楊天生這麼說的時候,他改變了主意。
利用換日弓過河是可以行得通的,不過那也是一條很危險的事。非到萬不得以,胡憂並法打算那麼做。而楊天生已經說了。兩天之內他們會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過河,雖然大時間上是晚了一天,但這明顯要更安全,還是值得等待的。
胡憂現在最爲好奇的是楊天生爲什麼會有與河流溝通的能力。這是天生的,還是從什麼地方學到的秘籍。如果是天生的,那自然是沒法子,就算是胡憂再怎麼聰明。沒有一雙怪胎父母,他們無法做一個變態的兒子。如果是後天所學,那胡憂就感興趣了,楊天生也許還沒有意識到,這個秘技放到戰場上,將會有多麼強大的作用。
“那好,那我們就等兩天看看！”
楊天生找食物去了,胡憂獨自一個人坐在河邊。此時離楊天生的預測已經過去一天。如果楊天生的預測真是對的,那麼在這接下來的一天之內,這河水會幹掉。
這可能嗎?
雖然楊天生在說這話的時候信心滿滿,胡憂也有些相信他應該確實是有這方面的本事,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多少有些不怎麼靠譜,這麼急的河水。說斷流就斷流,真是讓人難以相信,至少目前的胡憂是無法全信楊天生的話,雖然他知道地楊天生敢這麼說一定有他的依據。而且這條河應該也曾經斷流過。
“胡憂。”遠處傳來楊天生的呼叫,胡憂定了一上才傳過頭去。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楊天生先出現在胡憂的面前,那一次再他出現的之前,胡憂並有感覺到他的存在。當然胡憂心裡有別的事在思考着,以爲自己是走神了,所以也沒太注意,但是這一次,胡憂是什麼都沒有想,居然也沒有能提前一步知道楊天生回來,這讓他有些愣神。
要知道就算是秦明,歐陽普京那樣的高手,也無法在胡憂不驚動胡憂的情況下,來到胡憂身後的。
“看來收穫不錯。”胡憂笑着對楊天生說道。邊說,他邊觀察着楊天生。他心裡隱隱有一種感覺——之前小看他了。
楊天生呵呵笑了起來。他今天的運氣確實是不錯的,纔剛剛出去沒多久,就發現一隻毛牛。這毛牛雖然還沒有成年,卻也足足有一百多斤,足夠他們兩個吃好幾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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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野外生存方面,楊天生的能力很強。從抓到殺到烤,全都不需要胡憂動手,楊天生是一個人全都包了,而且前前後後,從抓到吃,纔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胡憂自認就算是他,也得在運氣非常好的時候纔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可惜沒有酒,要是有酒就爽了。”楊天生大口吃着烤肉,嘴裡還不停的說話。他是一個很健談的人,真可以說是待到什麼說什麼。
“你喜歡喝酒嗎?”胡憂給着拿出一壺酒,遞給楊天生,道:“試試看。”
“你居然有酒?”楊天生喜出望外,他也不管胡憂的看似單薄的衣服裡,怎麼能藏下這麼大一個酒壺。接過酒就大大的喝了一口,哈出酒氣直叫爽。
“你可別喝多了,咱們今天怕是還要趕路的。”胡憂提醒楊天生道。雖然到目前爲止,還看不出那河水有斷流的跡象,但萬一真的出現斷流而楊天生又喝多了,那可就耽誤事了。
楊天生哈哈一笑,道:“放心好了,就你這麼點酒,喝不倒我的。”
這壺酒是不怎麼大,但怎麼也有三斤多。三斤多的燒刀子,全喝下去。就算是胡憂都有些暈,這楊天生一氣灌完,還真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胡憂除了能說‘好酒量’之外,還能說什麼呢。
還真的斷流了。
就在胡憂和楊天生吃飯喝足之後不久,那洶涌的大河就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說沒水就沒水了。
“我說什麼來着?”楊天生得意的嘿嘿直笑。他畢竟還是年輕人,年輕人有點什麼本事。都喜歡顯擺出來給人家看的。
“果然厲害。”胡憂豎起大拇指。相處這麼些天,他以楊天生的性格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知道應該怎麼和他拉近關係。
胡憂會這麼做,自然是有自己的考慮。這一次來天之角發展,東方晗羿肯定會全力的支持他,但是在胡憂看來。那是遠遠不夠的。東方晗羿畢竟也不是本地土生土長的人,雖然可以說是在這裡有了一定的基礎,但是隻憑也的支持,還是遠遠不夠的。
楊天生就不同了,他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在很多方面,他比東方晗羿更有優勢。胡憂相信刻意交好他,應該會有一定的好處。就算是什麼好處都沒有。多一個朋友,那也是好的嘛。就像現在,如果沒有楊天生的領路,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找東方晗羿呢。
河水斷了流,把下面的河牀露了出來。因爲這河水很急,水中的泥土沒什麼機會沉澱,這河底到還是挺乾淨的,走在這上面。至少比一腳深一腳淺的踩着泥巴過河要容易太多。
只不過十分鐘而已,胡憂和楊天生就到了對岸。這還是因爲楊天生捨不得那頭毛牛,非要扛過來的關係,要求不然,都不用五分鐘,胡憂就能過來。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小心一些了。”過了河。楊天生面色凝重的對胡憂說道。
“怎麼,有危險?”胡憂也嚴肅起來。
“嗯,這裡是蛇族的地盤,蛇族天生狡詐狠毒。並不好相與的。”
從楊天生的臉上的認真,胡憂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在說真話。不過胡憂的心裡也同時生出了一個疑問——蛇族是個什麼東西?
猶豫了一下,胡憂並沒有問楊天生。他想先見到蛇族,對他們有一個印象,再深入瞭解也不遲。要不然光是聽楊天生這麼說,怕是無法真正去搞懂這個問題。
楊天生看胡憂不問,也就沒有主動給胡憂解釋有關係蛇族的事。他看來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地方,腳步明顯的比之前快了很多。
半天之後,胡憂和楊天生來到了一個峽谷前。楊天生在這裡停住了腳步。
“我們到了嗎?”胡憂有意裝傻。他當然知道這裡肯定不是他們的目的地。東方家是做生意的商業家族,這裡不說是人,連鳥都看不到一隻,他們怎麼可能呆在這裡。
楊天生搖搖頭道:“還沒,我們要過了這裡再走兩天才能到。”
胡憂想知道的是楊天生爲什麼要停下來,他相信楊天生肯定不是累了,而是有別的原因。不過胡憂並沒有問,他相信楊天生會自己說的。
果然,楊天生很快就主動告訴了胡憂理由。原來這個峽谷有一個名字叫蛇谷。這裡是蛇族的大營。他們要從這裡穿過去,纔有到達目的地。當然,這也並不是唯一的路,他們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但是那條路不但是難走,還遠這邊很多,如果要走那邊,足足到多走一個月。
胡憂當然不會願意再多走一個月,幾乎是想都不用多想的,就和楊天生走進了蛇谷。
“蛇族是陰險,但是他們也並不怎麼會主動招惹麻煩,我們小心一些,應該不會有問題的。”楊天生這話像是對胡憂說的,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胡憂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從軍二十幾年,他唯一最不會的就是僥倖。這種心裡是絕對要不得的。
楊天生絕對蛇族不會出來找他們的麻煩,胡憂的想法卻是恰恰相反,他覺得蛇族很有可能會出現。
也不知道是應該說胡憂的預感很正確。還是應該說胡憂的運氣真不是那麼好。才進入蛇谷不過半個小時,他們的麻煩就來了。
“楊天生,好久不見。”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子,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在他的身後,還有二十幾個面色不善之人。
有人說:壞人的額頭上並沒有刻字。其實這話並不全對,有人些是好是壞,還是可以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來的。就像眼前這幾位。胡憂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來找麻煩的。
“查萬年,你想幹什麼！”楊天生的臉色明顯的變得很不好看。看來他很是忌憚這個蛇族的年輕人。
胡憂從這個查萬年出現之後就一直小心的觀察他。從楊天生提到蛇族這個名字的時候,胡憂就非常的好奇。按他的理解,這天之角有蛇族,那也就應該還有別的種族。記得曾經爲毒一進的異族就是這樣。他們也是以動物爲圖騰,長得半人半獸的兇狠而又不講理。
再沒有見到蛇族人的時候,胡憂以爲蛇族人會像他見過的異族人那樣,長得與蛇有部份相似的地方。但是見到查萬年,胡憂才知道自己的判斷錯了,這查萬年除了像楊天生一樣在額頭上長了一個小角之外,與正常的人類並沒有什麼不同。
相比起來。胡憂反到是有些另類,因爲他的額頭上沒有角呀。什麼是正常人,什麼是非正常人?正常人就是佔多數的那一部份,而非正常人自然是少數的那部份,人家都有角,就胡憂沒有,那自然也就是他不正常了。
“喲喲,幹什麼那麼緊張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大夥說是不是?”查萬年得意的轉頭看向自己身後的一衆嘍囉。
“對對。”
“就是這樣。”
“……”
“你準備怎麼辦?”
胡憂小聲的問楊天生。他畢竟是初到這裡,對這裡的情況不是很明白,自然是得由楊天生來做這個主了。
楊天生壓尊道:“查萬年就是一個麻煩精,他會出現在這裡,就一定要找事。一會說不得,怕是要打起來。記住。無論一會有多會的危險,打人可以,千萬不要下死手,不然我們怕就無法離開這裡了。”
怕胡憂不明白。楊天生簡單的給他介紹了他和蛇族之間的關係。直到這會,胡憂才知道,原來楊天生是龍族的,龍族與蛇族在多年之前曾經是同族,但是之後因爲發生分歧,才一分爲二,其中一部份龍族族人離開了原來的居所,來到這裡生活,所以很多人都管蛇族爲小龍族。
“好吧,我知道的。”胡憂郎聲道。他也是初到這裡,對什麼都不是很清楚,能不下殺手,他自然也不太願意下殺手。這殺人容易活人難,一但是殺錯了,再想挽回就不可能了呀。
查萬年一看就是來找麻煩的。楊天生不想和他吵,但是他把路給攔住了,說什麼都不給楊天生過去。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楊天生一個大酗子,哪可能一再忍着,怒紅着臉道:“查萬年,你究竟想幹什麼！”
查萬年聽到楊天生這話,故作不知的轉頭看向身後的一衆狐朋狗友道:“他問我想幹什麼,哈哈哈……”
一陣大笑過後,查萬年猛的一轉頭,死死的瞪着楊天生,冷笑道:“楊天生,這裡可是我蛇族的地盤,你來我地盤倒亂,到是要問我想幹什麼,你好沒道理！”
“你……”楊天生被查萬年氣得不行,連話都不會說了。
胡憂在一邊,本不想開口。按他的意思,這天之角他是第一次來,對這裡的情況是完全不瞭解,在自己什麼都不瞭解的時候,還是多聽少說,一切讓楊天生去片理就好。但是在現在的情況,他要是不說話,楊天生怕是搞不定眼前這事。查萬年說得沒有錯,這裡是蛇族的地盤,在人家的地方上呆得越久,對自己就越是不利,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情勢還沒有發展都不可收拾的時候,離開這裡的好。
想到這裡,胡憂不由上前一步,道:“查少爺,能不能容我說幾句?”
“你是哪個族的?”查萬年上下打量了胡憂好一會,感覺這人身上隱隱有種強者之氣,不由暗自擔防起來。這年頭,沒有腦子的人,可是混不下去的。想要混得好,那就必須得有腦子呀。
胡憂笑道:“我不是龍族,也不是蛇族,你暫時把我當一個路過的就好。”
“路過的?”查萬年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點頭道:“好吧,我到想聽聽你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