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欽體內魂器“煉魂”望着此時那透身碧藍的蒼穹石劍,不禁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爲這般感覺他似曾相識,這森然的劍意,不就是當初投入輪迴的天將戰神的劍意麼!可是,那溫熱的光芒又是什麼?爲什麼會有一股上古的光芒?
韓文欽此時喘着粗氣,望着胸口處那源源不斷爲自己提供真元的溫熱光芒,以及自己手中蒼穹石劍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他有了一種恍若夢境的感覺,而身子卻愈來愈沉,有種困頓的感覺。
煉魂見此時的韓文欽似乎再也抵抗不住這般速度異常的真氣流轉,便大聲喝道:“堅持住!否則你會被手中那把石劍的劍意反噬!”
韓文欽在煉魂的呵斥下驚醒了過來,瞪大了眼睛,咬着嘴脣堅持着。
煉魂好似送過了一口氣來,說道:“沒想到這個符陣竟然能夠把這把石劍給重新喚醒!”
韓文欽望着發出如雲般流動着碧藍之氣的蒼穹石劍,喏喏的說道:“這把石劍爲何如此的讓我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
蒼穹石劍的碧藍之光漸漸地暗淡下來,韓文欽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頓時癱軟在了地上,說道:“多謝你煉魂,終於挺過去了,不過感覺自己的實力好像增長了許多!”
煉魂輕聲一笑,說道:“要說感謝的話,還要感謝你那本《道寶通鑑》,要是沒有它的話,你我也不可能配合這般默契的!”
韓文綺嘿嘿一笑,仰面躺在地上道:“怎麼感覺我體內有種磅礴欲出的感覺?”
煉魂道:“那是因爲你要突破化虛之境了!”
“這麼快?怎麼可能!?”韓文欽不可置信的說道。
“這便是魂器煉體的優勢,要不然爲什麼那麼多人爭着搶着想要奪取你體內的魂器呢?”煉魂淡淡的說道。
韓文欽點了點頭,笑着道:“看來在蜀山論道大會上,我能夠翻騰一把了!?”
魂器哈哈大笑着說道:“難道這就是你的志向,要知道蜀山山河榜上,超過化虛之境的弟子不超過三人!”
韓文欽一怔,說道:“看來我極有可能是一隻殺出來的黑馬了?”
魂器“煉魂”在神識之中默然不語。
淡淡的月光灑在霽月樓閣的頂層之上,韓文欽默默的自斟自飲着,望着夜裡蜀山的燈火,不禁慨嘆了一聲,自語道:“想當初杭州城中的文府,也不是這樣的燈火輝煌,可是轉眼一夜消失,自己這個災星不知又會給蜀山帶來什麼樣的災難呢?”
“黃炎師弟!你在這裡借酒消愁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韓文欽手中的酒杯一滯,對着從窗戶外閃進來的青色人影笑着道:“原來是青璇師姐,沒錯,師弟我是在這裡借酒消愁!”
青璇帶着沁人心脾的香味來到了文欽的身旁,輕輕的坐下,說道:“黃炎師弟,爲什麼你要選擇加入八門?難道你忘了加入蜀山時許下的承諾了麼?”
韓文欽晃了晃手中酒杯之內的酒水,自嘲般的冷笑了幾聲,說道:“承諾?我黃炎今生的承諾有千千萬,只可惜沒有一件是辦得到的,唉!”
啪!
青璇突然的一個大嘴巴,打得韓文欽眼睛裡直冒金星,青璇帶着些許的哭聲說道:“黃炎,我原本以爲你與我心中的韓文欽相差無幾,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韓文欽笑了一笑,說道:“青璇師姐打得好,對不起師姐,也許你誤會了,我真的不是韓文欽,他已經死了!”
啪!
又是一個耳光,黃炎將手中撒了半杯的酒一飲而盡,苦笑着說道:“師姐你不要再生氣了,各爲其主,這又有什麼呢?”
青璇此時的目光帶着極大地失望,臉也變得陰冷異常,道:“黃炎師弟,虧得我對你的一片心意,你記住了,你要好自爲之,否則我青璇不會饒了你的!”
韓文欽悲笑着點了一點頭,望着御空離去的青璇的背影,一種莫名的感慨油然而生...這般感覺似曾相識,爲什麼又是這樣的結果,爲什麼我好似看到了當年那紅色的背影,還有那愧對的白色身形?
當!當!當!
韓文欽走在八卦道門的中央處,聽着傳入耳中的鐘聲,望着寂靜夜裡的星辰,一股莫名的感傷潤溼了雙眼,是什麼讓自己哭泣?到底是什麼?胸口了劇痛再一次開始,韓文欽緊緊地捂住了心口,單膝跪倒在地,自語道:“這凡塵到底有何留戀,這世間還有什麼能讓自己活下去?”
“施主夜不能寐,一定是有心事吧?”文欽循聲望去,只見瘋癲老和尚手中拿着佛珠默唸着經文走向自己。
“沒有。”韓文欽咬牙挺着心口的劇痛答道。
瘋癲老和尚停下了唸誦的經文,一雙睿智空靈的雙眼緊緊的盯着韓文欽,和聲說道:“爲情所困的時候,憑心叩問自己,自己的愛到底歸屬何方。”
淡淡的話語間讓文欽的心不禁微微觸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多謝大師點撥,對了瘋癲大師,你是何時來到這蜀山之中的?”
瘋癲嘿嘿一笑,說道:“已有五年有餘。”
韓文欽點了一點頭,道:“哦?大師爲何在此停留這麼久?”
瘋癲晃了晃腦袋,笑嘻嘻的說道:“我爲癡情而來,終會爲絕情而走!”
韓文欽聽後怔了又怔,心道:“這瘋癲和尚莫不是又犯了什麼病了吧?”想雖是這麼想,但卻沒有說出口,拱手道:“大師,晚輩還有一些事情,就此告別了!”說罷捂着胸口匆匆奔向蜀山醫館。
瘋癲和尚收斂起了笑容,慨然一嘆,搖了搖腰間的鈴鐺,輕聲道:“唉!善哉善哉,不知你倆的人妖孽戀何時纔是個頭!”
蜀山的醫館是全天開放的,爲的就是怕出現什麼突發的狀況,此時的韓文欽催動全身的真元極力抵禦着胸口的刺痛,一步一步的挪向醫館,在這隻有幾步道的路途中走得是那麼的艱辛漫長,在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終於走到了醫館的前庭院中,就再也支撐不住的昏了過去。
清晨的幾縷陽光透過紙窗射在了韓文欽的面頰之上,一陣灼痛的感覺將睡夢裡的他給拉了出來,可是待到文欽四處張望之後卻發現,自己則在一間樸素的臥房之內。
“有人麼?這到底是哪裡?”韓文欽輕喝道。
“年輕人,我建議你還是少動爲好,不過你放心的在這裡躺着吧,這裡是蜀山的醫館內房,不會坑害你什麼的!”屋外傳來了一個蒼老而又和藹的聲音,文欽聽到這句話心中稍稍有了一絲安穩。
“前輩,我的心是怎麼了?爲什麼昨夜那麼的痛?”文欽輕聲問道。
臥房的門被緩緩的打開,一個滿臉褶皺的老者走了進來,手中端着一碗湯藥,說道:“你的心不是屬於你自己的。”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讓文欽的心中就是一驚,追問道:“還望前輩賜教!”
老者將手中的湯藥遞給韓文欽,讓其喝下後,笑着說道:“你的心到底屬於誰,難道你還不知道麼?”
文欽嚥了咽幾口唾沫,將藥的苦味兒帶來的嘔感壓了下去,說道:“前輩,這也是我一直以來想要追問的問題。”
老者將空碗端在手上,晃了一晃其內的藥渣子,說道:“人就如這碗藥,其苦中帶着淡淡的甜,可是這碗藥要是沒有對症的話,當然會有很大的副作用了!”
韓文欽沉默了許久,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前輩指教,也許是我的愛,錯了吧...”
就在沉思之際,腰間的八卦腰牌突然閃爍了起來,韓文欽拿起腰牌,一道投影憑空出現,只見罩着面的八門道祖說道:“各位八門的弟子,幾日後的山河榜是我們這個新門派展現實力的舞臺,希望你們能夠拿出所有的實力,將那些天賦不如你們的羸弱弟子,全部剔除在外,記住你們纔是整個蜀山的主人!!!”語閉八卦腰牌瞬間黯淡了下來。
韓文欽啐了一口唾沫,怒罵道:“老賊,沒想到你這個平日裡慈眉善目的傢伙,也能夠做出這樣的狗事情來!”
老者聽到此語輕捻鬍鬚,說道:“看來外面的所傳真的不可信啊,你這個仙道觀的內門弟子一定是受了你師父至和的委託,打入八門的臥底吧?”
韓文欽聽後一怔,拱手說道:“希望前輩不要將這件事情泄露出去!”
老者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道:“這是當然,我這身老骨頭雖然沒有任何的用處,但是這種忘恩負義喪盡天良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
韓文欽放心的點了一點頭,老者笑着說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便懂得這般忍辱負重,將來如若是有機遇,一定會有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
文欽聽後連忙擺手道:“前輩說笑了,弟子只不過是身爲蜀山弟子應該做的!”說罷文欽拖着虛弱的身體站起身來,老者急忙攔住說道:“你剛剛所忍受的疼痛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心臟病,若要是亂動的話,很有可能導致經脈逆轉,邪火攻心!”
韓文欽深吸了一口氣,道:“不行,我必須阻止這一切,用我一人的命來換天下蒼生的命,我認爲還是值得的!!!”說罷整理了一下衣衫,背起百寶囊和石劍走出了臥房。
老者望着文欽離去的背影,不由得一陣的感慨,自語道:“沒想到我倒是低估了他,希望他能夠承受住不久之後的打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