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會是假裝的嗎?”江浙看了一眼身側沉默陰鬱的孟無, 問道。
兩人出江浙的問題搖了搖頭:“白真呢?他們都快要訂婚了,她不可能無動於衷。”
孟無話一出口,江浙就明白孟無是什麼意思了。他沒想到是, 孟無竟會選擇相信他, 相信他的判斷。
孟無的猜測不無可能, 白真白誠本就是雙胞胎, 就算是穿書了, 也難以抹掉她們身上的共同點,相似點,就算是外貌上因爲人設而有所偏差, 稍加修飾仍然可以以假亂真。
可是——
“證據呢?這段時間,白真連出現都沒有出現, 怎麼可能狸貓換太子?”
在江浙的職業生涯中對“證據證明”這一類的要求甚是嚴格, 所以在任何情況下, 他追求的都必須是眼見爲實的證據。
但是他一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就得到了孟無略帶鄙視的小眼神。
孟無:“你的IQ呢?還說拿你的IQ和顏值做擔保, 顏值可以,腦瓜子兒還是算了。”
江浙:“……”
爲什麼老闆一有機會就要損自己兩句?尤其是在智商方面。江浙現在是還不知道,孟無現在的“不客氣”是對很久很久以前某個人的反擊,後來變成看習慣,現在竟自然而然地把習慣的對象換成了他。
孟無繼續道:“我們, 就是最好的證據!而白誠的眼睛就是最有利的證明!找到白誠, 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也不知道你腦瓜子裡裝的是啥, 沒了老闆我啊, 你啥事也幹不成!”
江浙:“……”
江浙跟在孟無身邊, 一開始還以爲她是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店老闆, 但是越到後面,越發領略到了這丫頭的囉嗦,就算你一語不發,她也能把你拉出來,刷刷存在感。不過,江浙這人,就算不說存在感都很強烈。
爲了奉承一下孟無,江浙彎下了一米八八的大個子,謙虛問道:“那老闆,我們要去哪去找白誠?一切聽你吩咐。”
孟無對江浙的態度尤爲滿意,於是便侃侃道來:“既然白真能神不知鬼不覺換下白誠,那說明她們倆在那之前肯定在一起過,依白誠的個性,她是不可能同意白真做這事的,那就是強迫!白真又不可能殺了她妹妹,軟禁比較有可能……”
“那跟着白真就能找到白誠了?”
“這是個法子,但是……白真是個聰明的人,家裡設定又是個富二代……”孟無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江浙看了孟無低頭思索的樣子半晌,忽然握住他她的雙肩說道:“你看這樣行嗎?我在書裡面一直跟着白真,如果能發現白誠,我喊你;另一方面,你有什麼辦法能讓白真和黎明儘早結婚的辦法嗎?有的話,都使出來,小說女配富二代結婚不都會弄得滿城風雨嗎,如果正如你所說,白誠沒死,那她也有可能出現。”
空氣忽然就安靜下來,來來往往的行人匆匆而過,但是他們眼中只有對方。
對視中……
似曾相似之感再次襲來,孟無的一顆沉入若寒潭的心臟奇蹟般撲通跳了兩聲。
孟無:“口號是錯的,等會給你個新的。”
眨了一眼,一字一句繼續道:“那啥,我和作者提提,能不能快點結婚。”
末了,頭一點又添了句:“嗯。”
機緣的誕生,從不吝嗇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秒的時間。
·
白真雖是車禍,但是並未有多大的問題,沒幾天就出院了。江浙跟了她幾天,也沒什麼收穫。不是看她跟男友的甜蜜日常,就是整天嘻嘻哈哈和小姐妹們一起去浪,至於白誠的課,以車禍爲理由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
而江浙提的另一個辦法,其實不用孟無去找這本書的作者。白真她自己將這件事提上了行程,出院後,她就和黎明說“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回來,才知道要珍惜。我不會再浪費每一分每一秒和你作爲夫妻在一起度過的時候”,這之後直接跳過了訂婚步驟,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在一個良辰吉日,來了衆多的至親好友,也有攝影直播,鮮花,氣球,香檳,音樂,美好的事物讓人眼花繚亂。
黎明眼中的白誠穿上了潔白無瑕的婚紗,挽着自己老丈人的手,一步一步優雅地朝自己走過來。兩個可愛的小花童走在新娘前面,肉嘟嘟的小手從花籃裡抓了一把的花瓣,邊走邊撒,留了一地絢爛,芬芳。
孟無江浙也站在其中,欣賞着這一幅人間佳景。
江浙看地仔細,盯着看新娘視線都捨不得移開。孟無注意到了他,還以爲他是羨慕這些能光明正大結婚的少男少女們,便輕咳了一聲,準備勸道。
“你也不必太過介懷,雖然國內現在還不能,但是好多國外都允許了!像是荷蘭,加拿大,挪威,瑞典,風景還美,等你們結婚的時候,肯定不會差!”
江浙聽得一頭霧水,她什麼時候開始認爲我是gay的?
江浙:“我知道。但是——”
正想解釋,忽然被尖銳的一聲打斷了。
“停下——”這一聲喊的撕心裂肺,不僅打斷了江浙,也斷了這個教堂舒緩高雅的純音樂,更是吸引了一片人的注意。
是一個女生,一個孟無江浙,苦苦尋找,今晚久等的人。
女生說出的下一句話更是震驚到了在座的衆人。
白誠:“新娘不是白誠!我纔是白誠!她是假的!”
可是這樣的話,任由她怎麼說,人們除了會驚恐一下,這是從哪裡來的瘋子,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
她現在的模樣,是怎麼也不會讓人相信她就是白誠。因爲她的整張臉都被白紗布都包了起來,只露出了兩隻眼睛,目露兇光。
黎明視線在新娘和闖進來的女生來之間來回逡巡,新娘面對黎明時是擔憂皺眉狀,可一旦黎明視線不在她身上,大家的注意也沒在她身上時,她竟然對着白誠笑,淺淺的笑,似有似無,眨眼間便會產生她是否真的笑過這種錯覺。
已經有人在喊保安,白誠不顧衆人的阻撓,轟趕,硬要跑向那對新人。
“你的面紗拿下來。”就在她要被推出大廳時,黎明忽然這麼對她說。身旁的白真也並不吃驚,反倒還有點期待她拿下面紗的那一刻。
可是白誠的父母卻還在阻止:“我們的女兒還會不知道嗎?她就是個瘋子,理她幹什麼!”
還有些人附和着,但是黎明堅定要看女生面紗之下的那張臉。
大家的辱罵,黎明的堅持,白誠忍耐不住,哭了,淚水浸溼了眼眶周圍的紗布。
這是她穿進這一本里第一次哭。
她顫抖着雙手,伸向了裹滿自己整個頭的紗布。可都不用她完全卸下來,她都知道,這個結局並不美好。
白真站在臺上,饒有閒情地看着白誠一圈又一圈解開她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