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爲我離家出走能讓你有所反省,沒想到你依然是這麼自我。”凌秒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他扣住蘇煜陽的手,冷笑道:“我抱着一點點希望上來,但得到的不僅僅是失望。沒錯,我和蘇煜陽在一起了,我們已經同居幾個月了。”
“鬆開!”凌父撲上前要掰開蘇煜陽和凌秒緊扣的十指,他氣急敗壞地說:“男人和男人怎麼能在一起!你不要臉,我還要!”
病房的爭吵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蘇煜陽伏在凌秒耳畔說:“我們都快成動物園的動物了。”
“那又如何?”凌秒毫不在意,“我喜歡你有什麼錯?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凌秒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凌父被氣得手都在顫抖,他指着凌秒,咬牙切齒地說:“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有後文,隨即凌父向後倒去。胡月圓眼疾手快接住凌父,她慌張的把凌父扶到牀上。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詢問了凌父暈倒的原因,最後對凌秒說:“你爸受到了刺激,急火攻心,所以暈倒了。剛纔的情況我也瞭解了,如果不願你爸的生命陷入危險,最好還是順着他的意。”
凌秒沉默了,他鬆開了蘇煜陽的手,像木頭一樣站在病牀旁。
凌秒的腦海裡,迴盪着醫生剛纔的話。
如果不願你爸的生命陷入危險,最好還是順着他的意。
蘇煜陽走到凌秒身後,雙手搭在他肩上,安慰道:“我想你爸醒來應該有很多話想對你說,我就先回去了。”
“蘇煜陽。”凌秒反身抱住蘇煜陽,他額頭抵着蘇煜陽的背,聲音有些哽咽:“我好怕。”
“怕什麼?”
“我想起了唐宣。”凌秒氣息不穩,聲音都在顫抖,他緊緊擁住蘇煜陽,啜泣道:“我害怕又一個人因爲我離去,蘇煜陽,我好難過,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蘇煜陽,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蘇煜陽輕輕拿開凌秒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他轉身面對着凌秒。此時凌秒就像是被人遺棄的小動物,樣子看着惹人憐愛。蘇煜陽拭去凌秒眼角的淚珠,疼惜地說:“你心裡怎麼想,你就怎麼做。只是,無論你做什麼選擇,答應我,不要傷害自己。”
凌秒心中怎麼想,蘇煜陽很清楚。
“可是……”凌秒貼近蘇煜陽的胸膛,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蘇煜陽笑道:“等你爸的情況穩定下來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你爸現在受不了刺激。”
凌秒無力反駁蘇煜陽的話。
停車場,蘇煜陽已經駕車離去了,凌秒還站在路邊凝望着蘇煜陽離去的方向,心中默默地說:“一週,給我一週的時間。”
凌秒坐在病房看小說,凌父漸漸睜開眼睛,看到兒子坐在旁邊,他的眼中只有怒火。
“那個男人呢?”凌父沒好氣地問。
凌秒看也不看他一眼,冷淡地說:“走了。”
“哼,幸虧他走了,不然我一定打斷他的腿!”凌父氣勢洶洶,目光如刀似劍。
凌秒冷笑:“誰打斷誰的腿還不一定。”
“有你這麼對父親說話的嗎?”
凌秒反問:“父親沒有父親的樣子,兒子又何必裝樣子?”
“明天去相親。月圓,把照片拿個他看。”凌父哼道。
凌父前段時間讓胡月圓在親戚朋友那兒要了很多照片,準備過幾天就讓凌秒回來相親,現在倒好,電話省了。
胡月圓從包裡抽出一疊照片遞給凌秒:“這裡只有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在家裡,你需要的話,我回去拿。”
凌秒看都沒看照片一眼,直接抽出一張扔牀上。
胡月圓翻過照片掃了眼照片背後的名字,然後掏出手機聯繫了女方的母親,十幾分鍾後雙方就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地點。
“我先回去了。”凌秒疲憊地說。
凌父警惕地問:“回哪兒?”
“你家。”凌秒提着行李就往外走。胡月圓提醒道:“明天上午十點,XX茶樓。”
凌秒似乎沒有聽見,凌父面色陰沉地說:“明天你先陪凌秒去見女方。”
回到冰冷的房間,凌秒像屍體一般撲在牀上。
不能刺激父親,要順着父親的意。
凌秒頭很痛。
電話沒有徵兆的響起,凌秒無力的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之後,他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
聲音戛然而止,幾秒之後,凌秒收到一條短信。
蘇煜陽:我已經到家了。
凌秒鬆了口氣,想要回復甦煜陽,可手指有些不受控制。
“媽的。”凌秒憤怒的把手機砸在牀上。
過了沒多久,短信又來了。
蘇煜陽:好好照顧自己,完事了打電話給我。
凌秒怔怔地看着蘇煜陽的消息,嘴角不覺揚起一抹微笑。
凌秒用顫抖的手指打字:我知道了。
想了想,凌秒又回覆:明天去相親。
凌秒猜不到蘇煜陽此時的表情,他死死地盯着短信,彷彿能透過手機看到蘇煜陽一般。凌秒短信發出沒多久,就收到了蘇煜陽的回信。
蘇煜陽:嗯,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另外,不要不接我電話,我會擔心。
凌秒:知道了。
和蘇煜陽聊了一會兒,凌秒心中的壓抑沒有那麼重了,他翻身望着天花板,思考着明天如何能在不刺激父親的情況下,完美脫身。
早上,凌秒是被胡月圓叫醒的。
胡月圓打扮得花枝招展,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凌秒不得不承認,胡月圓是個漂亮的女人,不過他對胡月圓只有厭惡。
雖然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早,但胡月圓已經拖着凌秒出了門。
茶樓,凌秒低頭玩兒着手機,胡月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別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女方看到你這模樣,說不定扭頭就走。”
凌秒心道:那樣正好。
沒有理會胡月圓,凌秒繼續看小說。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女方在約定時間前一分鐘到達。
對面光線一暗,凌秒擡頭望了眼。
對面坐了兩個女人,一個四十來歲,一個二十多歲的樣子,年輕女人就應該是凌秒的相親對象了。看着對方也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凌秒笑了:“完美脫身,有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