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善被李笑天圍困在高地下面不得脫身,山上的守軍+)爲着急,心中猶豫着到底救還是不救救,光憑着他一千五百的騎兵很難擊退越聚越多的明軍騎兵,甚至有可能因此丟掉高地但是不救,夏穆善被上前的騎兵圍困,恐怕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兵敗被殺或者被擒夏穆善臨走的時候特意囑咐過他,沒有自己的命令不得出兵,但是現在夏穆善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自己是否應該出兵呢?不出兵那是嚴格執行命令,夏穆善不會說什麼,但是不出兵的話,夏穆善如果被殺,葉克書恐怕不會放過自己出兵的話雖然有可能丟掉高地,因此得咎,無非也就是個死,守軍將領想到這裡不再遲疑,他知道如果下去的少了,無異以肉飼虎,只有全軍出動纔有可能救回夏穆善,因此守軍將領率領一千五百騎兵準備妥當,大叫着朝着李笑天他們衝來,準備營救夏穆善
夏穆善這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帶出來的五百騎兵在李笑天大軍的攻擊下,已經損失過半,剩下的騎兵也大多數帶傷,如果沒有援軍的話,恐怕連三炷香的功夫都堅持不到看到山上的守軍衝了下來,夏穆善不由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馬上又擔憂起來,從衝下來的騎兵數目來看,恐怕山上的守軍全部出動,這樣一來,山東鎮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攻陷高地父親讓自己守衛高地至明天清晨,不想由於自己貪功,堅持了不到半個時辰,高地就易手山東鎮,就算自己的父親想維護自己,恐怕衆將也會不服,不過到了現在這個境地,夏穆善也沒有了其他選擇,寧可因此坐罪,也得將命留下來
夏穆善想到這裡,率領剩下的騎兵朝着衝下來的騎兵靠了過去,李笑天剛纔粗心大意吃了一虧,因此特別的謹慎,對山上的守軍提放得非常緊,看到山上的騎兵一衝下來,便命令一位遊擊率領二千騎兵迎了上去,李笑天準備在守軍之前殺敗夏穆善的騎兵,生擒夏穆善
杏山城中的葉克書一直關注着高地的戰鬥,當夏穆善出其不意給了山東鎮當頭一擊,葉克書不由撫掌讚歎:“好,善兒不愧久經沙場,這個機會把握的好”
葉克書身邊的將領也紛紛讚揚夏穆善有勇有謀,葉克書聽完以後心中更是舒服,暗道:“有子如此,夫復何求”
但是當夏穆善不顧一切的追擊四散而逃的明朝兵士,對四周圍過來的明朝騎兵恍如未覺的時候,葉克書不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雖然相隔只有不到兩裡的距離,但是戰場上殺生震天,葉克書根本就無法提醒夏穆善,因此葉克書只好握緊了拳頭,心中祈禱夏穆善快一些發現自己的險境
看到夏穆善終於發覺危險朝着高地退去,葉克書懸着的心不放回了肚子裡面,沒有想到夏穆善會選擇回身與李笑天衝鋒,葉克書看到夏穆善選擇了衝鋒就知道夏穆善一定會落入到山東鎮的圍困之中,因此他朝着心腹愛將班布隆說:“趕緊將你的人馬集結一下,一旦善兒不能脫困,馬上支援”
班布隆雖然知道現在出兵非常危險,但是班布隆仍然一絲不芶的執行了葉克書的意思,將手下一千五百騎兵集結,刀出鞘,弓上弦,只等着葉克書的命令葉克書知道一旦出兵,恐怕就會落入到與山東鎮提前決戰的下場,因此遲遲不下令讓班布隆出兵心中祈禱着能夠出現奇蹟,夏穆善能夠順利衝破對方的阻截退回高地但是形勢卻朝着葉克書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隨着高地守軍全軍出動解救夏穆善,葉克書就知道高地必定會失守,果然不出葉克書所料,高地的守軍剛剛衝下高地,已經迂迴到高地另一側的山東鎮騎兵便奪取了高地
葉克書心中輕嘆了一聲,然後扭頭朝着班布隆大聲說:“出擊,放棄高地,將善兒救回杏山”班布隆答應一聲,帶着一千五百騎兵就衝了出去
田羽率領大軍一直嚴密的監視着杏山的動作,看到杏山吊橋放了下來,心中不由大喜,如果葉克書將所有大軍收攏在杏山,田羽也有信心在晚間攻破對方的防守,但是勢必會有一定的難度,軍士損失也會大起來沒有想到李笑天粗心大意反倒成全了山東鎮,迫使杏山守軍與山東鎮野戰
以往明軍非常害怕與韃子野戰,而且從努爾哈赤起兵反明以來,數次大規模的野戰都是以明軍敗北收場,明軍在山海關外取得的幾次大捷都是憑着堅城重炮,至於野戰,明軍根本就不是韃子的對手,但是山東鎮與其他各鎮不同,可以說縱觀整個大明,只有
不怕與韃子野戰同時也希望能夠和韃子野戰
田羽看到出來地大軍不過一兩千人之數不由搖了搖頭朝着身邊地將領和幕僚說:“真不知道這個葉克書想什麼呢多鐸怎麼會派這麼樣地一個庸人來守衛杏山呢六子帶你地兵上去記住不得擊潰對方將對方纏住就是你最大地功勞”
王六聽到這個命令後不由奇怪地看了一眼田羽然後疑惑地說:“大人爲什麼不直接擊潰對方?”
田羽笑了一下說:“一旦擊潰了援軍葉克書一定會龜縮不出雖然兵力下降很多但是以杏山之險咱們要攻破它恐怕要花費不小地力氣最好地結果便是迫使對方主將放棄杏山與咱們決戰那樣咱們就會省不少地力氣”
王六也不是傻子田羽這麼一說就明白了朝着田羽點了點頭然後帶着“義”字營大約五千兵馬就朝着班布隆地隊伍衝了過去
班布隆剛剛衝出杏山不久就與王六遭遇王六地騎兵在山東鎮是第一流地就是一對一“義”字營也會佔據上風何況王六帶着五千兵馬三倍於對方呢
夏穆善看到山東鎮奪取了高地,反應也很迅速,朝着自己的大軍高聲喝道:“往杏山衝,往杏山衝”一千多夏穆善的騎兵聽到夏穆善的命令後,死命的朝着杏山方向衝去不過鐵衛營騎兵遠遠超過了夏穆善的騎兵,雖然夏穆善數次強衝,也沒有衝破鐵衛營的防線,夏穆善的騎兵和班布隆的騎兵相隔了大約二百步的距離卻無法匯合在一處,反而落入了山東鎮的圍困之中
葉克書望着鏖戰的場面,突然醒悟自己的佈置問題,但是現在想到已經於事無補,只有望洋興嘆的份雖然夏穆善和班布隆非常悍勇,但是面對鐵衛營和“義”字營的圍攻,除了死戰,沒有絲毫辦法兩人的兵馬也越來越少,看來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山東鎮殲滅
葉克書手下的將領這時候也都非常着急,不少人都聚在葉克書的身後,將目光看向了葉克書葉克書現在也是無計可施,如果在山東鎮到來之前,自己沒有分兵,靠着七千騎兵守衛杏山,未必會一天一夜的時間都守不住但是夏穆善剛纔愚蠢的行動,將杏山七千守軍推上了絕路,葉克書如果不去救援班布隆、夏穆善,那麼這三千多兵馬根本抵擋不了山東鎮多久但是去救兩人的話,葉克書除了全軍出動,否則又會落到班布隆那樣的境地全軍出動?葉克書腦海中一閃,但是立馬就否定了這個念頭,自己的七千騎兵如何能戰得過山東鎮五六萬兵馬,再說一旦全軍出動,杏山怎麼辦?作爲杏山守軍的主將,葉克書當然知道杏山對自己方面的重要性如果一旦杏山丟失,那麼處在鬆錦防線的八旗兵就會落到被動的局面,多鐸會放過自己嗎?即便自己和多鐸的關係比較好,多鐸不可能殺了自己,那麼皇太極呢?一時間葉克書各種念頭紛至杳來,頭疼欲裂
葉克書手下的將領看到圍困班布隆和夏穆善的圈子越來越小,不由急得冷汗直冒,一個年輕的將領朝着葉克書說:“將軍,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話,少將軍和班將軍恐怕會被明軍擊……殺敗”本來想着說擊潰,但是那個年輕將領最後還是將擊潰換成了殺敗
葉克書怎麼會看不出來夏穆善和班布隆的危險呢,只是作爲主將,不能單考慮自己,還要考慮整個戰場不是看到葉克書沒有說話,不少將領開始勸說葉克書出兵葉克書看了一眼衆將,他知道這些將領都是跟隨自己的老人,不願意見到夏穆善兵敗被殺,但是丟了杏山,不但夏穆善活不了,就是自己恐怕也難免因此獲罪,甚至逃不了皇太極一刀不過這個想法他如何和衆將說,葉克書忽然覺得自己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原來的豪氣化作烏有,心劇烈的撞擊着胸膛,讓他感到陣陣刺痛
救還是不救?
救還是不救?
葉克書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艱難的決斷,望着圍困中奮力廝殺的夏穆善、班布隆,葉克書忽然覺得眼角開始溼潤夏穆善是葉克書的兒子,葉克書當然不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戰死疆場至於班布隆,葉克書忽然想着數年前的大戰,自己中了埋伏,兵士已經潰敗,對方欲殺自己而後快,要不是班布隆,恐怕自己早就化作一堆白骨想到這裡,葉克書雙拳緊緊的握住,大聲說:“全軍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