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從碧兒的手中接過那封信,信封上是空白的,什麼都沒寫,清溪見狀頓生警惕之心,拆開了信封之後,她用繡帕裹住自己的手從裡面抽出信紙來。
展信來看,清溪面上稍露詫異之色。
碧兒不由好奇這信是誰送來的,信上又寫了些什麼內容,不過小姐沒有開口,自己也不好多問。
等到程沐予回來之後,清溪將那封信給了他,道:“閻門門主送來的信,約我們見面。”
碧兒這才得知,原來那封信是閻門門主送來的。
程沐予似笑非笑地道:“如今他已經四面楚歌,竟然還有閒心過來找我們見面。”
清溪道:“大約就是爲了那件事。”
見程沐予不說話,清溪看着他問道:“要去見嗎?”
程沐予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清溪,“我自己去見他就行。”
清溪聞言淺淺笑了,歪頭看着程沐予,“沐世子這麼沒信心嗎?”
程沐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着道:“我向來很有信心,卻在你的事情上除外。”
“行吧,等你回來之後,再告訴我就行了。”如果他真的有那麼不喜歡自己去見蕭逐風的話。
“跟你開玩笑的。”程沐予輕輕捏了一下清溪的鼻子,“明天我們一起去。”
第二天中午,二人一起去了蕭逐風跟他們約好的茶樓。
茶樓的小廝引着他們二人去了樓上的雅間,雅間之內蕭逐風已經在等着他們了。
“客官,您要等的客人已經到了。”小廝對裡面坐着的蕭逐風道。
蕭逐風並未起身,而是對那小廝道:“你可以下去了,我若是不叫你的話,你不要上來打擾。”
“是。”
待清溪和程沐予兩個人進去之後,小廝幫他們把雅間的房門給關上,方纔退了出去。
“坐吧。”蕭逐風示意清溪和程沐予二人坐下。
從他的神情來看,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那種篤定之氣,反而顯得有些憔悴,眼神之中卻藏着一種隱隱的擔憂,看來這次的事情對他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衝擊。
不過清溪覺得,他所憂心的應該不止是江湖個門派要聯手對付他的事情,而今天的這次見面,也許能讓自己知道一些上一次見面沒能問出來的事情。
“沐世子應該沒有在這附近佈置下人手吧?”蕭逐風眸光深沉地盯着程沐予問道。
“你認爲呢。”
“我認爲你現在要弄死我並不是好時機。”
程沐予的手指輕輕在桌上敲了兩下,然後看着面前的蕭逐風道:“願聞其詳。”
“百里諶。”蕭逐風淡淡吐出這四個字。
程沐予眸光一動,並未言語。
清溪亦是沉默不語。有關於百里諶究竟是被誰給帶走的,她的心裡也猜測了無數遍,現在聽蕭逐風這麼說來,看來的確是跟他有關係了。
見他們二人都不說話,蕭逐風亦是默然了片刻之後才繼續道:“前一陣子有人冒充了沐世子,將許小姐給帶走了對吧?”
程沐予擡眸看向蕭逐風,對他道:“清溪已經嫁人,你應該稱呼她爲‘世子妃’。”
“我已經習慣這樣稱呼她了,如果你非要糾結這個的話,那我們這場談話只怕會繼續不下去了。”
程沐予聞言當即站起身來,“那就不要繼續了。”
蕭逐風愣了一下,終究無奈點頭,“行,世子妃。有人冒充你將世子妃給帶走了對吧?”
程沐予聽他改了口,這才重新坐了下來,但是看向蕭逐風的目光依舊不善,“你還在派人盯着我們。”
蕭逐風搖了搖頭,“我自有我打探消息的渠道,閻門也不是白白存在這麼多年的。”
程沐予冷冷一笑,“在我看來,它應該很快就會不復存在了吧?”
“那些事情果真是你做的?”蕭逐風亦是冷眸盯着程沐予。
他們兩個人本來就因爲清溪而彼此敵視,此時兩人對視起來,更是電光火石,氣氛緊張。
“在得到答案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吧。”清溪的手輕輕撫過面前的茶盞,眼睛看向蕭逐風。
“你問吧。”蕭逐風將目光從程沐予的身上移開,轉而看向清溪。
“你是不是還有別的師兄弟?”
蕭逐風點頭,“有,不過,應該不太可能……”蕭逐風說這話的時候,皺了皺眉頭,語氣裡也帶着些怪異。
“你確定不會是你的那個叫符翊的師弟做的?”
“我不確定,不過應該不是他。要他去學沐世子應該不容易,而且以他那樣的性子,應該沒有耐心做這些的。”
答案在清溪的預料之中,她也猜測應該不是那個符翊。
而百里諶,蕭逐風方纔就已經提到了百里諶,而清溪和程沐予之前懷疑的也是他。
“那你覺得會是誰做的?還有,你今天來跟我們見面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蕭逐風又將視線放回到了程沐予的身上,“你先告訴我,這陣子在江湖中發生的那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程沐予選擇跟蕭逐風說出實情,“你們閻門之中那幾個殺手是我派人給殺的,蕭逐風就是閻門門主的這件事也是我傳出去的,至於死掉的那些江湖各門派的弟子跟我完全沒有關係。”
聽得程沐予說完,蕭逐風臉上的神色更嚴肅了,甚至帶着深深的擔憂,能讓閻門門主擔憂成這個樣子,顯然不是小事,但清溪覺得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應該不至於讓他這般擔心,肯定還是有自己和程沐予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是這樣,有人在針對我。不對,”蕭逐風說着忽然擡起頭來,“應該說有人在針對我們。”
“他們要對付的人不僅僅是我,還有你們。他們要挑起我們之間的爭鬥,他們好漁翁得利。”
“他們?”
“對,他們,百里諶和當初將他帶走的人。很有可能是我認識的人,很有可能是那個……”
蕭逐風說着突然停了下來,臉色忽然有些蒼白。
這讓程沐予和清溪都有些詫異,這不僅僅是擔憂,而是害怕了,蕭逐風這是想到了誰,讓他這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