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休學養家

生活中會發生什麼,我們根本無法選擇,但是至少,我們可以選擇怎麼面對。

父親事業遇挫、好友家庭困境、黃伊琪的步步逼近、學習的巨大壓力,都像一張張無形的網,把夏夢重重困在其中,無法動彈。

以恬靜的模樣,經歷煙雨塵風的襲擊,還原最初時的自己。夏夢慢慢恢復到原來的樂觀狀態,她就像個打不死的小強。笑容慢慢的又爬上了她的臉龐,眼睛又變回了原來的彎彎月牙模樣。心若計較,處處都是怨言,心若放寬,時時都是晴天。

張力說得對,英語是夏夢的優勢科目。英語競賽,她不想再錯過。夏夢自習時間,全部用於英語競賽備戰。而課後,她則馬不停蹄的跑到9班,拉着徐巧芬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到田徑場跑步,一起上圖書館看書。

“巧芬,這是我積攢的4000元。借條我也給你帶來了,你在上面簽上你的名字,以後等你有錢了,記得還我啊。”夏夢笑着對徐巧芬說道。

徐巧芬爲難的看着夏夢,嘆了口氣,說道:“夏夢,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我家就像一個無底洞,你救得了我一時,你救不了我一世------”

“呸呸,你還能這麼落魄一輩子啊?總有一天,你會像一束光一樣,衝開桎梏,散發屬於你自己的光芒,照亮前行的路。”

“你的光芒,已經把我陰暗的時間,照得很亮了。夏夢,謝謝!”徐巧芬真誠的說道。

“可是巧芬,其實,是你照亮了我的世界。沒有遇見你之前,我的世界一片荒蕪,是你的到來,讓我的世界變得豐富多彩。好了。我們都不許再說這些酸溜溜的話了。錢,你先拿着,讓弟弟先把身體調養好,然後才能照顧好家裡。”

徐巧芬猶豫了下。眼裡閃過一絲難過,接過夏夢遞過來的4000元,鄭重其事的在夏夢寫的借條上籤上自己的名字。“夏夢,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徐巧芬,其實再也不想要夏夢的一分錢,可是家裡已經鍋都揭不開了,更不要說父母奶奶弟弟的治療的錢了,而她,不能一直餓着肚子,在學校這麼苦捱着啊。

夏夢懂得徐巧芬的心情。她何嘗又不想用更好的辦法替徐巧芬排憂解難。可作爲一個生活經驗有限的高中生,她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一星期後,夏夢到9班,發現徐巧芬的桌面上空空如也,她心裡頓時生出了一種不妙的感覺。她連忙趕到徐巧芬宿舍。發現徐巧芬的牀上也是空着的。

“夏夢,這是徐巧芬給你的信,她昨天晚上走的。”徐巧芬宿舍裡的一個女生走過來,交給夏夢一封信。

“夏夢,對不起,我還是讓你失望了,當了逃兵。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父親一步步走向死亡而什麼也不去做;我不能看着瘋癲的母親衣不蔽體的在村裡流浪;我不能看着奶奶躺在牀上一天天的腐爛;我也不能看着年幼的弟弟躺在牀上咬牙扛着病痛。4000元錢我拿走了,我以後一定會還你的。我多麼想一直和你在校園裡心無旁騖的學習。我覺得上蒼最眷顧我的是:安排了單純善良的你,與我在最美麗的時光裡,相見相知相惜。我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我最好的朋友,夏夢。再見了。”

夏夢看完信,呆住了。巧芬,還是被命運無情的吞噬了,她放棄了反抗,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夏夢緊緊的咬住嘴脣。身體微微的顫抖着。不,她絕對不能放棄巧芬,不能眼看着,巧芬被命運的大潮席捲走。她要緊緊拉住巧芬的手,不管如何,也不能鬆開。

夏夢手機響了,是李瀚打來的,“妞,你每天神出鬼沒的,幹什麼去了?文學社又要出季刊了,趕緊給我打字排版去。”

“白蛋,你在哪裡?現在能不能陪我去巧芬家。”夏夢帶着哭腔說道。

“徐巧芬家庭地址,你知道嗎?要不這樣,我負責向班主任請假,你負責打聽清楚徐巧芬家庭地址。”李瀚在電話裡已經聽出了夏夢的難過,什麼也沒有細問,只是交代清楚事宜,就掛掉了電話。

夏夢只是聽巧芬說過,家在鄉下,但是具體是哪個村,她還真是不清楚。但是徐巧芬的班主任肯定知道巧芬家的詳細地址。

夏夢趕忙打電話到教務處,問到9班班主任聯繫方式,然後通過巧芬班主任,打聽到徐巧芬入學資料上填寫的具體家庭地址。

“妞,假已經請好了。你現在回宿舍收拾下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然後記得到學校超市買一箱方便麪、礦泉水,到校大門口外的橋頭上等我。”李瀚在電話裡說道。

“爲什麼要帶這麼多東西啊?我們只是去------”夏夢狐疑的說道。

“你只管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其他不要問那麼多。”李瀚說完就掛掉電話。

“可惡!沒素質!我還沒有說完就掛斷電話!”夏夢對着電話恨恨的罵道。

夏夢飛速的回宿舍收拾好行李,然後去超市買了一箱方便麪和礦泉水。

夏夢費勁的提到水和方便麪來到學校門口的橋頭上。李瀚從一輛越野車的駕駛座裡伸出腦袋,向夏夢招着手說道:“把東西提過來,上車!”

“你怎麼不把車開過來,水太重了!”夏夢一邊喊着,一邊提着東西向馬路對面跑過去,“你是存心整我,是吧?”

“你精力太旺盛,我擔心呆會開車,你騷擾我。”李瀚看着夏夢氣喘吁吁地的爬上副駕駛位置,狡黠的笑着。

“我還騷擾你?臭不要臉,滾!”夏夢一掌打到李瀚前胸。

“襲胸呀,救命啊!”李瀚翻着白眼叫道。

“還鬧,還鬧把你打成照片!”夏夢揮舞着拳頭說道。李瀚縮着脖子,可憐巴巴的看着夏夢。

“這纔對嘛,老實點。給,這是巧芬家地址。對了,你會開車嗎?有駕駛本嗎?”夏夢不放心的上下打量着李瀚。

“我有駕駛本。放學吧,不會翻車。”李瀚嘟着嘴不高興的說道,“你怎麼就這麼不放心我啊,其實我是多麼優秀的人啊,你怎麼就缺乏慧眼,不識眼前明亮的明珠呢?”

“這車你向誰借的啊?去巧芬家用得着開車去嗎?”夏夢問道。

該讓她提着重物多跑一段距離,才能讓她少問些廢話。李瀚心裡嘀咕着。“我爲什麼就不能有車?一定要去借車?”

“你這窮酸樣,像有錢人嗎?”夏夢白了眼李瀚。

“喂,那你告訴我什麼樣像個有錢人?”李瀚問道。

“呃,那個------”其實夏夢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像個有錢人。

“就你這個井底蛙,估計也沒見過什麼有錢人。妞,你覺得有多少錢纔算是有錢?”李瀚繼續問夏夢。

“其實我現在好想遇到有錢人啊,上天啊,快給送給有錢人吧。”夏夢大喊道。

“行了,你聲音小點,都快把車篷給掀開了。你想遇到有錢人幹什麼?獻身借錢嗎?”李瀚刻薄的挖苦夏夢。

“幹嘛一定要獻身啊?我向他借錢,以後給他免費打工還債。”夏夢振振有詞的說道。

“打工?那你會幹什麼啊?去他家拖地還是沖洗廁所?”李瀚嘴角往上扯了下。

“滾!”夏夢沒好氣的捶了一下李瀚。

“喂,能不能輕點。我現在是車伕,辛苦得很!哎,妞,你到底會幹什麼,也許我可以給你推薦個富豪。”李瀚笑眯眯的看了眼夏夢,“拖地衝洗廁所,會嗎?”

“你認識富豪?那我就是比爾蓋茨!”

李瀚無奈的搖搖頭,問道:“對了,徐巧芬家出什麼事了?你怎麼這麼着急要去她家?”

“徐巧芬,退學了。她家確實出了大事。”夏夢把徐巧芬家的基本情況向李瀚描述了下。

徐巧芬也是李瀚的初中同學。李瀚一直對徐巧芬印象非常好,她學習非常的刻苦勤奮,雖然其貌不揚,但是給人不亢不卑的感覺。

夏夢有徐巧芬這樣的朋友,李瀚確實覺得非常慶幸。記得有一次冬天數學課上,夏夢突然來例假。徐巧芬陪着夏夢上廁所,回到教室,夏夢臉色蒼白,徐巧芬在身側,往手裡不停的呵着熱氣,然後雙手來回搓着,直到發燙,才撫上夏夢的肚子;夏夢有一次打籃球腿受傷了,徐巧芬每天扶着她上廁所,給她打水,打飯;夏夢在省裡的演講比賽,沒有獲得名次,是徐巧芬陪着她在操場上抹眼淚。

可是李瀚看到夏夢經常塞給徐巧芬新衣服,可徐巧芬卻一次也沒有穿過夏夢送給她的那些漂亮衣服;夏夢經常會塞給徐巧芬一些零花錢,徐巧芬則會偷偷的塞回夏夢的書包或者衣兜裡;夏夢中午在學校吃飯,夏夢給徐巧芬打的那些菜,徐巧芬不捨得吃完,她還經常留下一些,喂校園角落裡的那隻流浪貓。

“是你的4000元錢把徐巧芬逼走的。”李瀚說道,“徐巧芬那麼敏感,你不能直接給她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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