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權少,誘妻入局 05 誰的立場
【05】誰的立場
裴悅走到胡欣身邊挽着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老媽的臉色,見老媽的臉色比剛纔正常了許多,吊在半空的心這才放下一些。白奶奶正在聊食療的話題胡欣也插嘴說了幾句,等胡欣說完,白奶奶對裴悅說。
“小悅,我給你準備了一些補品,你回去記得按時吃,看你一張小臉瘦的……”
裴悅不好明着拒絕只得乖乖點點頭,暗地卻是一額黑線,白奶奶跟自己老媽都是一路人,盡把三十一歲的她當成像愷愷一樣需要人照顧和操心的小屁孩了。
而那幾個真正的小屁孩,這時正趴在鐵網上看兩個獅子在山丘上追逐打架,邊看邊尖叫嘻笑,白奶奶的視線落在那幾個開心的小身影上。
“愷愷真有哥哥範,這點,倒是跟他爸爸一模一樣。”
裴悅不得不認同白奶奶這話,聽幼兒園的老師說,愷愷在幼兒園也同樣極具領導才能,雖然很皮偶爾會使壞,但大多數時候,卻能幫着老師做很多事,最重要的是,同班的小朋友居然都很聽他的話。
“幸虧他的性格不像他爸爸……”白奶奶望着白羿愷的眼光不知不覺充滿了寵溺和憐惜。
“奶奶,像我不好嗎?”白銘的聲音從身後飄過來,三十好幾的大男人,語氣竟帶着幾分委屈。
“不好,悶葫蘆一個!”白奶奶扭頭瞪他一眼,損起寶貝孫子丁點情面也不留。
白爺爺自動自覺退後了幾步站到白銘身邊,把前面這個成一水平線的空間留給三個女人。
白銘不服氣,“奶奶,我那不叫悶,叫內斂。”有裴悅和愷愷在,他就變得不悶也不內斂。
“爸爸,爸爸,快來看,是鱷魚呢!”
前面,那個唸叨了一個多星期終於得償所願看到鱷魚的白羿愷小朋友,蹦躂着朝白銘這邊嚷嚷。白銘被寶貝兒子一召喚,也不顧不上跟奶奶理論,邁着大步就跑過去。
裴悅樂得清閒,看着跑去前面的白銘陪着孩子們指指點點看了一會,突然見他蹲下身,讓小包子爬上他的背上,然後左右手抱着侄子侄女站了起來。
“嘖,看不出來小銘這小子還挺會哄小孩的,以前,鼕鼕和霜霜都怕他,每次看見他就哭就躲,現在竟然肯讓他抱!”
白奶奶一臉感慨,裴悅明知道她這是在拐着彎幫白銘說好話,卻又不能假裝沒聽見。
“他對愷愷還是挺有一套的,愷愷也很聽他的話。”
裴悅不得不說句公道話,目光落在親暱無比的那對父子身上,男人腰挺得筆直,孩子雙手緊扣着他的脖子,雙腳夾着他的腰身。
說實話,白銘這段時間對兒子所做的一切,比裴悅期待的要好太多太多。
裴悅本以爲,像白銘這樣穩重寡言的男人,對兒子,大概就跟以前裴文斌對她和小揚一樣,帶着父親特有的威嚴,嚴厲且極少表現親近。
但白銘跟兒子的相處,卻跟以前父親跟自己和小揚的相處模式完全不同。
他對兒子很寵愛,但不會溺愛。他跟兒子不是哥們,但卻是一個實實在在安全可靠的港灣,這點,從兒子對他的信任程度可以看得出來。
“他對愷愷,就像小時候對小悅你一樣。”
白奶奶的視線同樣落在前方,追溯到幼兒時期的事,裴悅基本沒什麼記憶,但白奶奶卻記得很清楚。
“阿欣,你覺得呢?”
白奶奶突然把問題拋給胡欣,胡欣愣了一下,深深地望一眼父子倆親暱的背影,緩緩地點點頭。
“嗯,是差不多。”
屬於裴悅和白銘共有的那些童年趣事,即使作爲當事人的裴悅已經不記得了,但卻是真實存在過誰也抹殺不掉。
“唉,要是一直那麼幸福,該有多好!”白奶奶語氣委婉,聽着絕沒有逼誰的意思,但所暗示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裴悅有點招架不住白奶奶這種懷柔的攻勢,偏偏她又是自己極尊重的長輩,基本沒法開口制止她再去提起那些美好的往事。
裴悅思索着找些什麼理由脫身,白銘正巧在這時轉了身。
“小傢伙們說餓了,我們先去餐廳吃午飯。”
裴悅暗暗鬆了一口氣,因爲,前面十幾米處,便有一間自助餐廳。
孩子們雖是興致勃勃,但一路小跑一路打鬧,到這時實在是又累又餓,進了餐廳,愷愷便領着弟弟妹妹託着小托盤去拿吃的。
三個小屁孩長得可愛帥氣,在身爲哥哥的白羿愷小朋友帶領下,在自助區裡轉悠,看到喜歡的,就甜甜地叫聲“姐姐,我想吃炸雞翅……”
“哥哥,我想吃芒果布甸……”
服務生樂哈哈地幫了忙,伸手在小屁孩肉肉的臉蛋上輕捏一下,算是額外的報酬。
只消一小會功夫,幾個小鬼頭便各自端着的托盤的好吃的回來,三人圍坐在餐桌前,也不用大人操心,拿着叉子大快朵頤。幾個成年人也各自行動,自已挑了些愛吃的食物。
大半小時後,衆人從餐廳裡走出來,吃飽了恢復精神的幾個小鬼照舊又鬧騰起來,裴悅想起剛纔白奶奶的攻勢,仍舊感覺頭皮發麻,於是自動自覺地退到最後,雖然她也不想跟白銘獨處,但相比起來,她寧願跟白銘並肩而行,也不願在白奶奶身邊聽她委婉的勸說。
“小悅,你這些年一直在宣統工作?”
這是白銘第一次問起她工作的事。
“嗯。”
裴悅鬧不清白銘到底又想玩什麼花樣,他既然能在幾百公里外的M市把自己找出來,定然已經把自己這幾年的生活狀況都調查得清清楚楚,無論工作或是感情他都瞭如指掌。
也爲此,裴悅才懶得去折騰,不然,她大可跟趙文濤演一齣戲,那白銘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死纏爛打變着法子想把她哄回來。
“聽說宣統在M市的分公司準備撤走,你有什麼打算?”
白銘這次去京城,從趙文濤口中打探到不少內部消息。
裴悅微微一驚,又有些許的怒意。“你從哪聽說的?”
這是宣統內部極密的消息,裴悅也是前幾天才知道,她以爲白銘至今還找人調查她,心裡很不高興。
“文濤告訴我的。” 白銘沒有隱瞞。
裴悅眼裡稍縱即逝的煩亂並沒有逃過他的眼,他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甚至,還覺得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好消息。
見裴悅抿着脣不說話,他又問。
“接下來你如何打算?聽文濤說,總部有意把你上調到宣統在京城的總部,但你拒絕了。你是想在M市找別的工作?”
白銘有點沉不住氣,本來,在這件事上,他真的不想強逼她,但一想到跟她和兒子相隔好幾百公里,想要見個面就得開幾個小時的車才能看得到。
萬一,她和兒子有什麼事,自己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對工作的事,裴悅其實已經有了打算,只不過,她想等裴揚回國再實施,中間這幾個月的空白期,她就權當是給自己放放假。
但這些打算,她並不準備告訴白銘,畢竟,這是她自己的事,他沒必要知道。
“再看吧!”
裴悅擡手拔一下垂下來的劉海,無來由地覺得心煩,她本是隻是想讓兒子享受他該享受親情,但現在,卻好像連自己都一起搭了進去,這種平靜湖面被巨石倏地擊起千層浪的感覺非常不妙。
想起趙文濤,白銘突然執着起來,“小悅,回G市好不好?這樣,我們見面也容易些,我也方便照顧你和愷愷。”
白銘說這番話的時候,忘記了一個重點。他總是潛意識地認爲,裴悅和兒子,都是他的責任。但他忘記了,責任這個東西,也可以理解爲一項權利。
對方不曾給予你揹負的權利,你硬要去揹負,便成了逾越,成了強人所難!
“白銘,這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愷愷是我兒子,我自會好好照顧。”
裴悅有點火大,他是愷愷的爸爸沒錯,但他不是她的誰,憑什麼總是以爲是地用他的意願去安排她的生活和去向?
“小悅,你不要這麼固執好不好?”
雖然趙文濤表現得很磊落,但白銘隱隱覺得趙文濤並沒有真正地死心。他可以豁達地正視趙文濤跟兒子的關係,但他沒有辦法忽略趙文濤對自己的威脅性,按他白銘的習慣,他一般來會給對手任何死灰復燃的機會。
眼見白銘進入了霸道模式,裴悅真心覺累。
“白銘,我要不要留在M市,要不要回G市,或者說,要不要調去京城,我都會站在我和愷愷的立場去好好考慮清楚,謝謝你的建議。”
裴悅這話說得很清楚,白銘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她會以她和兒子的立場去考慮,這之中,並沒有他白銘什麼事。
“小悅,你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嗎?”白銘耐着性子沉着聲問。
他高估了自己的耐性,卻低估了她抗拒的程度。一不小心,他又犯了忌。明明知道不該逼得她太急,卻又不想放過眼前這個大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