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權少,誘妻入局 68 我們聊聊
【68】我們聊聊
裴悅腦內像是扔了根火柴,腦細胞被燒得“嗞嗞”直響,腦內僅餘一片空白,裴悅的魂魂已被勾走只得呆呆地盯着白銘幽深的眼眸。
白銘對她青澀懵懂的反應甚是滿意,嘴角含着一抹邪魅的笑意往前挺一挺腰,他以爲,裴悅雖然已不是小女孩但身體上對這方面的體驗並不多甚至可能是零,自己這樣直白的暗示恐怕會令她有更加嬌羞的反應。
他心裡充滿了期待,豈料,裴悅的臉色卻騰地一下從紅變得煞白。
被某種物體狠狠頂着的感覺太過鮮明,倏地喚醒了她體內蟄伏多年的疼痛,記憶如潮水般撲面而來。
父母的吵鬧聲玻璃器皿摔碎的刺耳聲,蕭颯的街頭,昏暗的燈光,在她身上起伏的身影,疼痛……十五歲那晚的一切在她腦內交替上演,腦內像是被塞進了沉重的鉛塊,沉重發昏,體內卻像是注入了冰塊,陣陣寒意由內至外彌散。
“放開我!”裴悅突然失控,歇斯底里地吼了一聲。
白銘被她驟變的態度駭到,心裡一驚,扶在她腰的手沒放開,另一隻手卻撫上她煞白的臉。
“小悅?”
一剎那,白銘有種錯覺,彷彿他撫摸着的這張臉孔,並不是真的裴悅,而是被另一個充滿了仇恨的人附了身。
然後,他漸漸想起,這樣用怨恨目光怒視他的裴悅,他不止見過一次。
“啪”,清脆的響聲在客廳裡響起,裴悅揚將白銘撫在她臉的手拍開,怒視着他咬牙切齒地嘣出一句。
“白銘你這大混蛋!”
未等白銘反應過來,裴悅已經掙開他的懷抱,轉身跑回睡房裡,“呯”地重重關上門。
白銘愣愣地望着停在半空的手,懷裡少了她,仿有陣陣寒意襲來,她那一句混蛋像是一把利刃,瞬間將他的心挖走掏空,胸膛裡空落落的很是難受。
白銘想上前去敲門哄哄她,眼前閃過她怨恨的眼眸,腳步立即變得沉重不已。
他腦內一片混亂,退了兩步窩進沙發裡,掏出這幾天爲了提神而準備的香菸,點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蹙着濃眉眯着眼盯着眼前一團團嫋嫋的煙霧,總覺得,這之中有什麼不對。
白銘努力平復心緒,慢慢地將與她重遇以來所發生的事重溫了一遍,理順釐清之後,他便發現,她會像剛纔那樣用怨恨的目光怒視自己的情況並不多見,總共不過三幾次,但每次誘發的原因,都有些類似,就是兩人有過於親密的身體接觸。
某個原本不太肯定的想法愈發地清晰,難道說,並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她真的在恨自己?
白銘將只吸了一口的煙擠熄,微閉着眼斜靠在沙發上。
她恨他?
爲什麼?
白銘雙手交疊着枕在腦後,極力回想這陣子自己對她的所作所爲,篩選着會導致她恨自己的事件。
因爲自己沒徵得她同意將她調到市政府的事?在這事上,自己的確不夠光明磊落,她也氣了他一陣子,但她還是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並積極地配合他工作,如果不是她賣力的工作,龍天的案子估計破不了。所以,爲工作的事而恨他這一條,不成立。
因爲自己對她的朋友圈子亂加指責和干預?這一點上,從幾天前她的反應來看,的確很生氣,但應該不至於到恨的地步,而且,她剛纔主動的投懷送抱,不就說明了她已經原諒了他?
排除了重遇之後的可能性,白銘的思緒便飄到了那段年少的歲月。
在白銘的記憶中,裴悅雖然脾氣倔得可怕卻不是個小氣的女生,從年幼時的懵懂無知到年少時的小鹿亂撞春心萌動,她跟他一直小吵小鬧不斷,但除了那次因鄺麗娜而跟他冷戰了幾個月之外,裴悅基本沒試過生他氣超過一天的。
那麼,她對他的恨,從何而來?
還是說,分開這些年來,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大事,因而導致她對異性過於親暱的接觸生了牴觸及厭惡之心,從而衍生出對所有男人的恨意?
白銘腦子裡亂入了各種可能性,腦瓜漸漸混亂,加上熬了幾天的夜,不知不覺間,他便斜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再說裴悅躲進睡房之後,呈大字狀俯趴在牀上,頭埋在枕頭裡,過了好久才從那種恐慌加厭惡的情緒裡抽離出來。
她煩躁地坐起來,挨在牀邊順手撈了個布偶抱在懷裡冥想起來。
以前,她一直不願去回想那晚的事,但現在細想起來,不由得有點奇怪,重遇之後,白銘對十二年前那一晚的事隻字不提。
自己一直無法釋懷,潛意識地對他總帶着恨意,會不會只是因爲他欠她一句對不起?
想了一大通之後,她終於明白自己現在最該做的是什麼。
裴悅進了洗漱間用冷水洗了把臉,感覺人冷靜清醒了不少,於是,準備找白銘好好談談。
她已想好,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跟他重新開始,就該開心見誠地將那些陳年舊賬擺上桌面,該打就打該罵就罵,痛快地將那段舊事算清並作個了斷。
不然,像現在這樣總是糾纏不清的膠着拉鋸,不僅令彼此苦不堪言,感情,也沒法再邁前一步。
裴悅打開房門,撲鼻而來的,是淡淡的菸草味道。
裴悅雖然感冒,但因爲家裡幾個人從不吸菸,所以,她對香菸的味道特別敏感。她吸了吸鼻子,皺着眉頭四下細看,看見在茶几上的菸缸裡,扔着一支燃了小半支的香菸。
茶几旁的沙發上,白銘歪着頭一動不動地斜靠在沙發上,看他那樣子,似乎是睡着了。
裴悅走過去捂着鼻子將菸缸拿去洗淨,再走回來,白銘已換了個姿勢仰臥在沙發上。
裴悅彎腰,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見他即使是在睡夢中,依舊皺着眉抿着脣,似乎有什麼難解的難題想不通,所以說,他吸菸正是爲了這個?
年少時的白銘不是傳統定義裡的好學生,吸菸喝酒泡吧一樣不缺,但兩人正式交往後,裴悅偶爾說了一句“我討厭吸菸的男生”,之後,她就沒再見過白銘吸菸,是戒了還是單純不在她面前抽,她不得而知也沒有追問過。
回想起來,重遇這幾個月以來,無論是在工作場合還是在家,她都沒見過他抽菸。
是工作上的事?還是因爲她剛纔的異樣讓他心煩?
沙發上的男人翻了翻身,嘴裡喃喃地說着什麼,裴悅低頭將耳朵湊過去,才聽清他在叫“小悅……”
顯而易見,讓他心煩的,不是工作,而是自己。
裴悅嘆了一口氣,自己跟他都是傻瓜!
她進睡房裡抱了張毛毯出來,幫他脫了鞋子將兩條長腿提起擱到沙發上,然後給他蓋上毛毯。
白銘睜眼的時候,屋子裡灑滿了夕照的金黃,空氣中,飄着濃郁的飯菜香味。
他緩緩地坐起來環視四周,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的不是是自己家而是裴悅的家。低頭看看,身上不知何時蓋了張毛毯,他將毛毯摟進懷,頭埋進毛毯裡貪婪地吸了幾口氣,毛毯上面有一股他最喜歡的清香,那是屬於她的氣味,熟悉而親切。
“醒了?”
直到溫柔的嗓音鑽進他耳裡,他才戀戀不捨地從毛毯裡擡起頭,見裴悅正端着一鍋熱氣騰騰的湯站在廚房門口,夕照打在她臉上,柔美而耀眼。
“嗯。我怎麼就睡着了?”
白銘皺皺眉站起來動了伸伸腰動了幾下筋骨,沒記錯的話,他之前應該是在煩惱裴悅態度突變的事吧?怎麼就睡着了呢?
“你又不是鐵人,幾天沒睡覺,放鬆下來自然會睡着。去洗洗臉過來吃晚飯,牙刷毛巾我放在洗漱間裡。”
裴悅沒事人一樣吩咐着他,將湯擱在餐桌上,轉身又鑽進廚房裡。
白銘從她臉上看不出半點生氣的影子,難道,她罵自己是混蛋的事,只是發夢?
白銘甩甩頭,試圖將混亂的思緒甩開,洗完臉從洗漱間裡出來,他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那些,都不是夢。
“要我幫忙嗎?”
白銘倚在廚房門口,看着裴悅將鍋裡的肉盛進碟子裡。
“你把這端出去吧。”
裴悅不客氣地將盛了肉的碟子遞給他,裴悅尾隨着他走進了飯廳,盛好一碗湯推到他面前。
“今晚的菜可能不太合你胃口,你隨便吃點吧,我冰箱裡的存貨就這些了。如果吃不飽,你回去再讓芬姨給你弄夜宵吧。”
白銘看一眼面前的菜餚,的確,比起她在他家弄的那大桌,這兩素一肉確實有點簡單了。
白銘這陣子經常跟裴悅一起用餐,漸漸瞭解了她不少飲食習慣,她喜歡吃素不太愛吃肉,現在桌上擺的全是她愛吃的。想想,自己突然跑來,有得吃就不錯了,哪還敢挑掦飯菜簡單不合口味?
再說,只要是她煮的,不管是素還是肉,對他來說都是人間美味。
“只要是你做的,什麼都很對我胃口。”
爲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白銘一口氣將裴悅煮的飯菜都吃光了。
吃過晚飯,裴悅收拾好碗筷,泡了壺茶端回客廳裡。
“白銘,我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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