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權少,誘妻入局 08 不愛了,所以不恨
【08】不愛了,所以不恨
他一直以爲,她的雙眼很美,尤其是嫣然一笑時,眸子裡更是藏着千般柔情萬種風情。
但他不知道,原來她的雙眼,可以凌厲如刀,只是這樣一眨不眨地瞅着自己,便能把他的心削割成血淋淋的碎塊。
摔在門上的手赤辣辣地痛,卻不及她刺人眸光給他的痛楚的萬分之一。白銘垂眼看看被摔紅的手,緩緩地又朝裴悅逼了過去。
“小說,你真的這麼恨我嗎?恨到,要帶着我的孩子一起逃離?恨到,連簡單的碰觸都牴觸到這樣的程度?”
他的雙眼直直地盯着她的眼,此時的他,恨不得一手把她攥在自己的掌心,牢牢地握着死掐着,就算她恨他也好,厭惡他也好,總之,死也不再放開她!
他承認,在感情上他從來不是個豁達的男人。這三年多來,每每想起她,他也會恨她。可那些恨,在瘋狂的想念面前,卻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久而久之,他也認了,即便是恨,他還是抑止不住愛她。
都說愛情是一種毒藥,而他所中的愛情之毒,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女人能幫他解,那個女人,就是眼前這個一再從他身邊逃離的女人——裴悅。
白銘一手撐在牆上,被他逼至牆角的裴悅,聽了他的話,眼眸眯了起來,脣角一挑,露出一抹無比諷刺的笑容。
她確實曾恨過他。特別是在初到M市那段難熬的日子裡,她恨不得把他剁成肉醬扔到野外喂狗!
三年前,她在趙文濤的幫助下來到M市,新的工作環境對她來說並沒有多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小寶寶鬧情緒,來到M市之後的她,妊娠反應特別厲害,只要一聞見肉香就吐得天昏地暗,有整整兩個月,她都靠着米粥和牛奶之類的清淡容易吸收的流質食物來渡日。
當她趴在馬桶上嘔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她特別恨他!
她懷孕的事,並沒有瞞着胡欣和裴揚,因爲,她離開G市的時候,第一時間通知裴揚把一切聯繫方式都改了。知道她懷了白銘的孩子卻又因此而出走時,胡欣沒有罵她,只是不再理她。直到小寶寶出生,母女的關係才破冰。
在胡欣跟裴悅冷戰的日子,她亦特別恨他!
只是,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她,真的不恨他!
“白銘,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實話告訴你,我不恨你!我只是鄙視你!”
裴悅臉帶笑容語氣冰冷,說完,矮一矮身,從白銘肋下鑽了出去,腳一挑,把其中一張木凳拖過來,坐下。
“裴悅,你要恨我是我活該,但我那時喝醉了,你不能就這樣判我死罪!”
直到這時,白銘還以爲令裴悅耿耿於懷的是他十八歲生日時藉着醉意強暴她一事。
裴悅像看見史前怪物一樣看着白銘,原來,這個男人,她真的從來沒有看清過!
是那時的自己太傻太天真傻傻的看不清事實的真相?還是他的演技實在太出色?
只不過,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居然還能厚着臉皮頂着一張道貌岸然的臉孔出現在她面前,並大言不慚地說愷愷是他白銘的兒子,然後,還妄想用花言巧語哄回她嗎?
“你走吧,我沒時間陪你玩!”裴悅站起來,伸手想要打開房門走出去。
裴悅的話,成功地將白銘激怒了,他手一擡抵着門,眼裡又開始噴火。
“玩?我白銘他媽的在你身上耗了三十幾年的感情,你說我玩?”
白銘的怒火燒的只是他自己,站在他身前的裴悅,卻是涼涼地瞥他一眼,無所謂地聳聳肩。
“好吧,是我在玩,行了吧?”
他把三十幾年的感情耗在她身上,她何嘗不是?只不過,他是博愛,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而她,卻是真傻,把他當是唯一,甚至,把他當成永恆。
幸好,這幾年下來,裴悅已漸漸看透、看淡。
她本不是個怨天尤人的人,感情是件你情我願的事,一個巴掌絕對拍不響。三年前的她不是三歲小孩而是二十八了,有足夠的判別力和自制力,卻還是選擇了相信白銘,容許自己身心都沉淪下去,到最後,被正宮出面干涉落了個要帶球逃跑的狼狽下場。
她承認,她看錯了!愛錯了!
既然認了,後果,自然也得勇敢地承擔起來。人生本就是一場場的遊戲,玩得起,輸得起,才能更好地樂在其中。
況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輸了愛情,卻贏了這麼可愛的寶貝兒子,對她來說,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只不過,她有點受不了他,明明是玩,卻還擺出一副癡心情聖的嘴臉。明明已經有了正宮,卻還不肯放過她,千里迢迢地追過來,是妄想着像三年前一樣享受齊人之福?還是,想要把他口口聲聲稱之爲兒子的小包子搶走?
裴悅心裡的疑問,根本不須推敲就有了正確的答案。從他口口聲聲強調小包子就是他兒子這事來看,無庸置疑,他來此的目的,是後者!
裴悅微微笑着看他,白銘在她嘲弄的眼神下無所遁形。見着她眼裡的情緒一波又一波地轉換,剎那,他的心涼了一大截。
終於明白,爲什麼他會覺得現在的她有些陌生,明明,眼耳口鼻全都沒變,甚至,連皮膚都還是光滑潤澤到尋不到一條微小的皺紋。
但她的眼裡,更替變換過許多複雜的情緒,偏偏,沒有了愛。
像是被暴雨盪滌過後的萬里晴空尋不到一絲雲彩一樣,她的眼裡,丁點愛意也沒有。
這個發現讓白銘身體發寒通體涼嗖嗖,迫切地把臉湊過去,想要用脣去捕捉她的脣,他想用最原始的方式,去傳達自己對她的心意,也順便印證她對自己不滅的愛意。
“小悅,你不是在玩!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急切地問道。
裴悅見他湊近,似是一早洞悉了他的企圖,手一擡,冰涼的手掌擋在他的脣上使勁抵着他的入侵。
“愛你?”
裴悅眼裡依舊帶着笑意,但語氣卻倏地降至了冰點。
白銘深深看她一眼,默默直起身,雙手落在休閒襯衣的扣子上。
裴悅睜大眼瞪着他的領口,他修長的手指捏着釦子一顆顆地解開,裴悅以爲他想要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威迫自己,反手摸着門把,輕輕旋開,準備逃出去。
白銘並沒如她所料化身禽獸,卻是從衣領下揪出一條項鍊,項鍊上,掛着一枚晶瑩剔透的玉墜。似是察覺裴悅想溜走的企圖,白銘把腳一伸,把微微開了的門踹上。彎下身,手捏着玉墜遞到裴悅眼皮底下。
“小悅,如果你不愛我,不會千方百計去訂造一枚跟當年相似的玉墜,對吧?”
裴悅垂眼看看他手上那枚晶瑩的玉墜,通透如冰晶。曾經,她對他的心,也如這玉墜般晶瑩純粹,只不過,那個是三年前的她,不是現在的她!
“白銘,我不否認,三年前我是真的愛你。但人是會變的,現在,我只愛兩個男人,一個是愷愷,一個是小揚。”
裴悅說得很平靜,因爲不愛了,反而能輕鬆坦然地面對曾經的那段感情。
就像人長大了,再回看幼時一樁又一樁的蠢事、傻事、二事,往往會忍俊不禁捧腹大笑,彷彿那個又蠢又傻又二的小屁孩,並不是自己一樣。
白銘捏着玉墜的手抖抖,“小悅,你騙我!”他啞着聲說道。
“我沒騙你!你愛自欺欺人是你的事,跟我無關。你走吧,回去好好過你的生活,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剛纔乍見他蹲在玄關時的無措和慌亂,已經慢慢平息了下去。她的心,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息這下已平復如止水。趁着他怔忡的當口,裴悅輕推開他,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出門,便看見被她遺留在外面的小包子,歪歪扭扭地窩在沙發角上,垂着頭呼嚕呼嚕地睡得極香。
裴悅走過去低頭在他粉紅的小臉上親了一下,伸手把小包子抱起來,想把他抱回臥室去睡。
小包子在她懷裡蹭了兩下,咯咯輕笑了幾聲,然後吧唧吧唧嚼巴幾下,含糊地說“披薩……好好吃……”
裴悅笑着搖搖頭,這小吃貨是有多愛吃啊?連睡着了都還在惦着好吃的。
小包子臥室的門開着,白銘還站在門後發愣,裴悅猶豫了一下,推開隔壁房間的門,把小包子放到了自己牀上,等她幫小包子蓋好被子,站起來,一轉身便撞在一堵厚實的人牆上。
裴悅沒來得及閃開,白銘的雙手已經環過她的腰,像從前無數次一樣,把她緊緊扣住他的身前。裴悅掙扎着,卻像從前一樣,只被他抱得更牢更緊。
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裡,熱氣吹拂在她的耳根,低沉的嗓音她耳邊響起。
“愷愷是我兒子!”那口吻帶着他慣有的霸道和耍賴。
裴悅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在小包子香甜的睡容上,濃的眉,挺的鼻,薄的脣,完美的輪廓,無一不像極身後的男人,她就算想要抵賴也抵賴不了。
“是的,從血緣上來說,愷愷是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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