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村寧次卻沒有答話,只是沉吟不語。【】
平田正判又道:“司令官閣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岡村寧次擺了擺手,分析道:“土門兵變看似波譎雲詭,其實無非兩種可能,一,這是嶽維漢精心設計的圈套,其目的無非是想引誘皇軍上當;二,這是真實的事件,39集團軍內部的確發生了兵變,嶽維漢的確被部下扣押了。”
“第二種可能對皇軍最爲有利,不過在這裡我暫且不想討論。”岡村寧次說此一頓,又向田邊盛武和平田正判道,“田邊君,平田君,假如是第一種可能,即,這是嶽維漢精心設計的圈套,那麼他的目的又會是什麼呢?”
田邊盛武和平田正判頓時陷入了沉思。
岡村寧次卻忽然微笑着說道:“也許不用等到明年,就可以提前解決39集團軍了。”
“嗯,提前解決39集團軍?”田邊盛武凜然道,“司令官閣下,難道你要中斷‘蠶食’政策,提前掃蕩39集團軍的太行根據地?”
“中斷‘蠶食’政策?”岡村寧次嘴角忽然綻起一絲微笑,若有所思道,“不,‘蠶食’政策是既定戰略,絕對不可中途廢止。”
平田正判也道:“那卑職就不明白了。”
“到時候你們會明白的。”岡村寧次只是笑笑,也不解釋。
田邊盛武和平田正判面面相覷,都被岡村寧次給搞湖塗了。
不過,有一點田邊盛武和平田正判都品出來了,那就是岡村司令官似乎不太相信土門兵變的真實姓,司令官閣下似乎更願意相信這是嶽維漢精心設計的陷阱,而且,看司令官說話那表情、那語氣,他似乎已經有了反制之策。
…………井陘縣西郊,白雲寺。
後院柴房,陳旅長使勁地拉了拉房門,房門卻是紋絲不動。
當下陳旅長氣急怒吼道:“開門,快開門,我要見嶽維漢!”
柴房門外卻是寂無聲息,根本就沒有人理會,或者說根本就沒人。
“陳耿,你就別廢那力氣了。”徐副師長神情淡漠地道,“算算時間,嶽維漢早該從冀南迴來了,如果這真是一場誤會,他也早該放人並且趕來向我們做出解釋了,可到現在都還沒見着他人,顯然,這不是什麼誤會!”
“老徐你是說……”陳旅長凜然道,“嶽維漢要對我們下手?”
“殺我們倒不至於。”徐副師長搖了搖頭,淡然道,“不過,八路軍跟39集團軍親密無間的曰子,只怕是一去不復返了,說到底嶽維漢他終究還是個國民黨呀,關鍵時刻,他還是隻聽蔣委員長的招呼哪,唉……”
話音方落,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旋即幾名便衣就幽靈般閃了進來,爲首之人赫然就是馬佔魁!
馬佔魁暗中入黨之事,劉師長他們都是知道的,按說,馬佔魁現在應該和趙欣怡等人一起被劉毅給控制起來了,怎麼現在卻又出現在了這裡?當下陳旅長就急切地問道:“佔魁同志,你不是已經被劉參謀長給控制起來了嗎?”
“是啊,佔魁同志,嶽維漢搞什麼名堂?”徐副師長也道。
“兩位首長,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跟我來。”馬佔魁說罷轉身就走,劉師長等三人不疑有他,當即跟着馬佔魁從後院地道離開了白雲寺,稍頃,又有幾名便衣帶着三名已經陷入重度昏迷的曰軍戰俘從地道回到了後院柴房。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一羣黑影忽然出現在了寺外。
這羣黑影似乎對白雲寺的情形極爲熟悉,輕車熟路地避過了四周的暗哨,越過院牆之後就直奔後院柴房而來,又往柴房的門、窗、房頂上澆了不下十桶柴油,伴隨着一點火星的出現,整棟柴房頃刻間就被熊熊大火給包圍了。
等到四周的暗哨發現不對時,火勢已經完全失控!
…………渝城,蔣委員長官邸。
戴局長再次寅夜求見,向蔣委員長稟報道:“委座,扣押在白雲寺的八路軍要員,包括129師師長劉,副師長徐以及386旅旅長陳,已經全部伏誅。”
蔣委員長神情冷峻地道:“消息可靠?不會是下面的人謊報軍情吧?”
“消息應該可靠。”戴局長道,“自從129師師長劉等三人被押入白雲寺之後,軍統井陘站的人就一直隱藏在寺外暗中監視,直到整座白雲寺化爲灰燼,都沒有發現三人離開,不出意外的話,這三人應該是被燒死了。”
蔣委員長點點頭,又不無遺憾地道:“可惜了。”
說此一頓,蔣委員長又道:“雨農,立即設法將消息泄露給延安方面。”
“委座,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戴局長陰聲說道,“不出意外的話,延安方面現在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
…………太原,閻公館。
閻長官也在密切地關注着土門要塞的局勢。
老實說,閻長官現在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他真的希望39集團軍能和八路軍開仗,最好能拼個兩敗俱傷,對於閻長官來說,臥榻之畔卻有兩頭猛虎酣睡,這晚上睡覺心裡面也不太踏實啊,可另一方面,閻長官卻又擔心39集團和八路軍遭到重創之後,曰本人又會趁機來搶山西,真要是這樣,憑晉綏軍一家,是絕對守不住的。
所以,在土門兵變的消息傳開之後,閻長官一邊呼籲八路軍和39集團軍保持克制,一邊又嚴令晉綏軍各部不得挑釁八路軍,閻長官甚至還放棄了幾個與八路軍有糾紛的鄉鎮,在這個要命的節骨眼上,素來謹慎的閻長官可不想糊里糊塗地趟進渾水。
剛吃過早飯,閻長官正準備打開廣播時,侍從副官許有德忽匆匆地進來了。
“總座,出大事了!”許有德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定聲說道,“昨天晚上,井陘西郊關押129師劉師長等三人的白雲寺遭到不明武裝分子襲擊,劉師長三人搶救不及,全都被燒死了,現在整個八路軍都已經炸了鍋了。”
“你說甚!?”閻長官大驚失色道,“劉師長他們遇害了?”
“嗯,消息應該可靠。”許有德點頭道,“據軍統局內部傳出的消息,八路軍各部的求戰電報正像雪片似地發向延安,不過延安方面卻連續發了十幾道電文,要求八路軍各部保持克制,在最終查清事實真相前,絕不能讓事態繼續擴大!”
“39集團軍呢?”閻長官又道,“39集團軍方面有什麼反應?”
許有德沉聲道:“39集團軍剛剛組建了綏靖指揮部,由曹興龍任總指揮,池成峰和李玉龍任副總指揮,關於劉師長三人遇害一事,39集團軍方面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不過我想,這本身就已經代表了他們的態度。”
閻長官愣了片刻,忽然頓足長嘆道:“這事,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喲……”
…………北平東郊,翠明莊。
加藤敬六少佐急匆匆地走進了作戰室,旋即猛然收腳立正向岡村寧次稟報道:“司令官閣下,潛伏渝城的特工剛剛發回急電,昨晚,支那軍統局策劃了一起暗殺,燒死了39集團軍扣押的三名八路軍要員,根據特高課截獲的往來電文,八路軍前線各部求戰心切,延安方面卻試圖壓制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另……”說此一頓,加藤敬六又道,“石門特務機關報告,太行山南麓的八路軍129師主力八個團,冀南軍區主力二十幾個團已經提前結束休整,正向平漢鐵路沿線集結,看樣子是準備越過平漢鐵路增援土門要塞。”
“司令官閣下,看來八路軍和39集團軍真要開戰了!”平田正判興奮地道。
田邊盛武也不無興奮地道:“若39集團軍真能和八路拼個兩敗俱傷,那麼將來掃蕩非治安區時,皇軍所面對的阻力將會小得多!”
岡村寧次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問加藤敬六道:“加藤君,雲子小姐有沒有消息?”
“雲子小姐暫時還沒有消息傳回。”加藤敬六搖了搖頭,旋即分析道,“不過根據各方往來電文以及支那政斧、晉綏軍、八路軍前線各部以及延安方面的反應,這事應該不假,既便嶽維漢有所圖謀,也不可能有這麼多人和勢力圍着他轉吧?”
“如果……所有人都被嶽維漢給矇騙了呢?”岡村寧次淡然反問道。
說此一頓,岡村寧次又道:“加藤君,有個現象你不覺得奇怪嗎?土門兵變發生到現在已經超過了48個小時,表面上看,局勢已經完全失控,可直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任何擦槍走火的事件發生,這難道真的只是偶然嗎?”
加藤敬六頓時語塞,想想這現象還真是有些反常。
八路軍跟39集團軍打不起來,是因爲雙方還沒有短兵相接,可發動兵變的土門要塞警備旅跟39集團軍主力之間也沒有爆發混戰,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畢竟,土門要塞警備旅扣押了嶽維漢之後,就已經形同背叛了!
倏忽之間,一名通訊參謀大步入內,旋即猛然收腳立正道:“司令官閣下,第四軍團前沿觀察哨報告,39集團軍主力已經從側後向土門要塞發動了猛攻,現場槍炮齊鳴,戰鬥十分激烈,粗略估計,攻方傷亡已經超過五千人!”
話音方落,又有情報機關的特工入內報告道:“司令官閣下,雲子小姐急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