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天我就要走了“明天我也要走了,所以,爲了這回又要分開幾個月原本還想說什麼的杜綰眼看張越再次翻身壓了上來,到了嘴邊的話立刻被那一吻壓了下去。夫妻重聚後的這些天,幾乎每一晚都是抵死纏綿,夫妻倆都是一改從前節制的性子,尤其是張越。經歷了興和那一次半月圍城,他真正意識到了什麼是生死。
在如飛蝗一般密集凌厲的箭雨下,在如同爬蟲一般不計其數的敵軍中間,什麼淡泊什麼低調統統是狗屁。儘管歷史上並沒有朱林北征失敗的記載,但只要是打仗都會死人的,他就算再有信心,也要把握珍惜眼前這一刻讓生命攀升至最濃烈的時光。
他一連要了她數次,這才精疲力竭地伏在了妻子的身上,卻沒有立刻出聲叫喚人進來收拾。想起杜綰提到張起的侍妾新添了一個女兒,他便輕輕親了親她的面頰,隨即低聲說:“希望我從北邊回來的時候能聽到好消息,只盼着你能再生一個像你這般聰明剔透的女兒。如果是的話,她在姑娘裡頭排名第三小名正好能叫做三三。”
“你還惦記着那名字,起名字也這般偷懶,是不是排行第四就叫作四四?要不是你給兒子起的那個小名,他也不至於那般憊懶,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很少有活絡樣子,就連婆婆也嘀咕這孩子是個懶蟲!”
好容易才重聚這麼一點時光,杜綰忍不住也輕輕摩挲着小腹,隨即面上一僵:“老太太的七十大壽就在五月十五,六月初六是小靜官的抓週,到時候你能不能趕回來?”
五月十五,六月初六?
張越一下子沉默了。這種保票打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別說不知道皇帝打得興起時,會不會滿草原地掃蕩,就是按照以往慣例他也不可能這時候回來。第一次北征是二月出徵七月回北京,第二次北征則是二月出徵八月回北京。這一次原本定在三月春暖花開的季節,最後仍是被心急的皇帝改在了兩月,他這就要趕往開平協同興安伯徐亨整備軍糧轉運事宜,怎麼趕得上那兩個重要的日子?
“應該是趕不回來了。祖母的七十大壽就這麼一回兒子的抓週也不會有第二次,我這還真是舍小家爲大家,,算了算了,這口氣就出在那些勒子身上,總好過他們死灰復燃,就當我是爲自己的子孫後代做好事吧!”
想到這一點,張越只覺得胸口憋得慌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透出了這麼一番話。而原本有些黯然的杜綰聽他這麼一說,不禁爲之莞爾。待到張越用鬍鬚紮了扎她光潔的下巴,地方纔驚呼了一聲,隨即就冷不防重重扯了一下那鬍子。
“哎喲!”
“哎喲什麼哎喲居然這般自賣自誇,就沒見過你這麼臉皮厚的!
臉皮這麼厚,你這鬍子還能破皮而出,真是不容易,,這身上的那些傷疤和疚青網網好,別好了傷疤忘了疼你是文官,不是爲着和人廝殺去的!記住定要完完整整回來!”
這戲譴打鬧一下子變成了最後這句略帶顫音的囑咐,原本被撩撥得蠢蠢欲動的張越不由得停止了動作。支着手肘重重點了點頭,他便將頭埋在杜綰的發間,咬着那耳垂低聲說道:“放心這一回輪不到我逞強,我保準平安回來。家裡就全都交給你了爹孃在,一定什麼事都會幫着你若是他們走了,只要不是大事,你就隨着長房那邊就是,不用出頭。還有岳父那邊,你儘可多去瞧瞧。那些手稿你帶回去,告訴他我都瞧過了,但夏大人已經下獄,請他緩一緩再呈上去,不要先呈給太子,,咳,岳父大人從來不會犯這種錯誤,是我多慮了。”
杜綰只覺得隨着那話語聲,一陣陣溫熱的氣息順着耳洞往裡鑽,麻癢之間還有一種更刺人的熱力。即使如此,她仍是暗自咬了咬牙,然後問道:“還有呢?”
“還有張越自然知道杜綰想要追問什麼,然而,之前的事情是一定要妻子這個主婦點頭,眼下這時候卻是不宜再提,當下他便裝模作樣咳嗽了一聲,索性輕輕咬住了那耳垂,“還有就是趕緊給岳父再找一個女婿,等我回來的時候希望看到他們操辦喜事!哎呀,岳父大人既然說過還想再要一個外孫,咱們還得努力,要指望他們還早呢!”
成功岔開了話題,屋子中又是另一番旖旎風光。這些不絕於耳的聲音即便隔着一間堂屋,西屋裡頭的三人仍是聽得清清楚楚。一面要豎起耳朵注意裡頭是否有吩咐,一面還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再加上屋子裡又暖和,不一會兒她們便是面紅耳赤。
不論如何,這妾身未明的日子已經差不多結束了。
次日一大清早,打着呵欠沒曾睡飽的人遠遠不止一個。由於今日杜綰就要起程回京越也預備起程趕往開平,此前已經打點好了行裝,這公兒訃正在預備上路。張越先把杜綰扶上了馬車,囑咐了好一會兒方纔轉過身來,見靈犀琥珀和秋痕各自拿着一個大大的包袱出了門,他又走上了前去。
“如今大戰將起,路上都是運送軍糧的民夫,你們都小心些,沒事情就在馬車裡不要出來。還有,雖說車伕是英國公府借來的,但路上走得慢些。總而言之,安全爲上,其他的都可以撂下靈犀見張越說完這些,又從秋痕琥珀一個個囑咐了過來,待到了自己,她便連忙接口笑道:“這回是和武安侯的那個姨娘,還有大小姐一同上路,總共護衛就有五六十個,決計出不了事。少爺您就放一萬斤,心”她正說着,冷不丁發現那頭的彭十三看了過來,這剩下的一半話只覺得一下子給忘了,忙藉着咳嗽矇混了過去。
張越素來就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人,哪裡看不出靈犀這話頭一滯的原因,當下也不點破,笑吟吟地送三人上了馬車。秋痕落在最後一個,一隻腳踏上了車板她卻仍是回頭看了一眼,那眼中滿滿當當都是難以割捨。直到張越衝她含笑點了點頭,地方纔鑽進了車中。
這邊車簾放下,那邊崔媽媽和連生連虎二人的媳婦也都上了另一輛馬車,其餘人也紛紛上馬。翻身躍上馬背張越看了看這座住了數月的院子,再掃了一眼這條街上尚未開門的店鋪,長長吁了一口氣。他昨日已經向大姐張睛道過別,這會兒不打算再送家人到南門昌平門。他很明白,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依依惜別在家門口也就夠了。
見那些個護衛齊齊望着自己他便點點頭道:“時間不早了,你們起程吧!”
隨着這一聲令,一羣護衛便簇擁着兩輛馬車漸漸往外行去。張越站在原地看了一會,隨即眯了眯眼睛,一揮馬鞭便掉頭往另一方的北門廣靈門打馬飛奔。他此行去開平除卻一應護衛隨從之外還要帶一百五十名精銳騎兵,路上卻是比之前去興和還遠得多。
畢竟,較之距離萬全不到百里的興和,開平纔是真正孤懸在外。
出了長城,張越沿路在限寧驛、明安驛和威虜驛和桓州驛稍作盤整在路上走了整整四天方纔趕到了開平。儘管事先想到了這是一座廢城,但畢竟元上都三個字實在是如雷貫耳因此乍一看去,他實在沒法把眼前景象和壯美的都城聯繫起來。
開平本元上都,昔日曾經建有華美的大理石斡耳朵宮殿,內中房舍皆內塗金繪各種鳥獸花木,極盡工巧奢華賞心悅目之能事乃是元朝的陪都和臨時國都。然而,這些昔日繁華富麗的元上都宮殿如今卻是荒臺斷礎零落於荒煙野草之間。城中並沒有多少建築,最多的是數之不盡的帳篷,寥寥幾座石房土屋也都是給高級軍官留下的。
當初紅巾軍的一把火將整個開平燒成了殘垣斷壁,儘管元順帝曾經在這裡抵抗過一眸子,但最終還是爲明軍兩次攻破。洪武三十年,爲了備邊曾經修繕城池設開平衛,但靖難的時候,開平衛指揮使郭亮舉全軍降了朱林,之後南猛的戰立功無數,獲封成安侯,這開平衛卻廢棄了,直到永樂四隻方纔修聳重設,但比之從前更衰敗了幾分。只是,比起興和只剩下區區一座土堡,這裡至少地方還開闊些,駐軍也足足有五千名。
“開平不比從拼了。洪武三十年重建開平衛之前,這裡就沒有開平左、中、右、前、後各五屯衛,整個北平行都司之內決無勒子敢挑釁,現在卻只是剩下了孤零零的開平衛。看看咱們來的時候那些驛站,要不是爲了大軍北征,裡頭的驛卒誰都不願意幹,早就跑光了!”
彭十三之前跟着張輔去宣府練兵的時候,曾經奉命來過開平一次,如今故地重遊,更是覺得那城牆殘破不是好兆頭。見張越眉頭越發皺得厲害,他就知道張越身在兵部,不會不知道這些,於是在心裡又嘆了一口氣。
承平日久,自從五大屯衛撤銷之後,開平衛獨木難支,早就沒有屯田了,糧食都是靠京師轉運。倘若日後不再北征,這開平棄置必定是鐵板釘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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