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驍還清楚的記得,曾宇剛上大學不久,在食堂裡遇上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好像叫什麼趙蕾的,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曾宇有自知之明,又屬於悶騷型,除了宿舍裡幾個要好的兄弟,沒人知道曾宇喜歡趙蕾這件事,就連趙蕾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畢業的時候,曾宇想到有些人錯過了便是永遠,纔在陳驍等舍友的慫恿下,鼓足了勇氣去找趙蕾表白,結果被趙蕾輕描淡寫的回覆了一句:“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其實誰都知道,以趙蕾的身材相貌,她單身的概率大致等於火星撞上地球。可是曾宇的四年春夢一朝驚醒,鼓起來的勇氣卻像被人拿針捅爆了的氣球似的,頓時萎靡不振,獨自借酒澆仇了足足一個星期。被人發現的時候,差點沒喝死在出租房裡。
曾宇也是特麼個癡情種,很多年後聽說趙蕾過得並不好,還惱怒了好一陣子。要不是考慮到家裡那隻母老虎會吃醋,估計他會找那個辜負了趙蕾的前任算賬。
這一世,曾宇的學業和職業軌跡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但唯一不變的,是他對趙蕾的那份心思。
曾宇剛剛領了一百萬的獎金,肯定是充滿了信心的赴約,但是趙蕾的時間線並沒有因爲陳驍的重生而改變,換句話說,趙蕾仍然是有男朋友的。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前世不太抱希望的曾宇受到打擊之後已然是頹廢不堪了,這一世抱了這麼大的希望,怕是要尋死覓活的。
陳紅潔見陳驍的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笑道:“他又不是你兒子,有什麼好值得你這位大老闆操心的?”
陳驍坐了下來,說:“小宇同學的性格比較內向,我擔心他約會失敗,找不到地方發泄,會憋出問題來的呀。”
陳紅潔道:“你能對自己的員工有點信心嗎?就曾宇這個年紀的人,有幾個能憑自己的本事賺足一百萬的?再說他長得也不差,憑什麼就約會失敗了?”
陳驍用食指敲打着桌面,說:“恰恰是這樣,如果失敗了,打擊就更大。”
陳紅潔冷笑一聲:“杞人憂天!我看他挺有把握的,剛纔打電話的時候,還說什麼‘我帶我的女朋友,你帶你的男朋友’這種風騷的話。”
……
濱江公園。
打扮得整整潔潔的曾宇出現在了趙蕾的面前。
趙蕾似乎也是刻意打扮了一番,這讓曾宇又憑添了許多信心。
曾宇:“你好!”
趙蕾:“你好!你女朋友呢?”
曾宇自信滿滿的一笑:“不就在我面前嗎?”
趙蕾:“……”
曾宇又問:“你男朋友呢?”
趙蕾指了指街邊:“他……去那邊買飲料了。”
曾宇:“……”
尷尬了好久,曾宇纔回過神來:“虧得我跟你開玩笑的時候,他不在。哈哈……哈哈哈!”
趙蕾:“……”
陪着趙蕾和她的男朋友吃完有生以來最憋屈的一頓飯,曾宇讓趙蕾他們先走,自己買了單就回家。
趙蕾也不是24K純傻,她把曾宇的心思看得透透的,便讓男友主動去買單。
趁着男友去吧檯買單的功夫,趙蕾告訴曾宇:“人這一輩子,先遇上誰後遇上誰,很重要。”
曾宇藉着酒勁道:“可我明明在四年前就遇上你了!”
趙蕾道:“那你不說?”
曾宇道:“說了有用嗎?我那個時候就是一個純吊絲!”
趙蕾道:“你以爲你現在就不是了嗎?”
曾宇:“我……”
他很想告訴趙蕾,他現在不是吊絲,他上個月拿了一百萬的獎金,隨便屯幾套房子,恐怕很多人一輩子都追不上了。
但是話剛到喉嚨,他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感覺那種話,都是無知腦殘拿錢砸人的時候纔會講的,說出口來並不會讓趙蕾驚訝或者後悔,只會拉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趙蕾嘆了口氣:“我聽小明他們說了,你上個月拿了一百萬的獎金。我想說,你很了不起,但是你的思維,尤其是在感情方面的思維,仍然沒有擺脫吊絲模式。小宇,有錢爲富,知禮爲貴,我希望你能夠更多的充實自己,打心底的豎立起自信。”
“明天,我會跟他離開渝市,回到他的城市裡。可能我們這一生都不會再見了,但是我相信,一定會有更好的女孩等着你。加油!小宇。”
趙蕾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便離開了,曾宇頂着一張被酒清撐紅的臉,漫無目的的遊走在大街上。
“嘟!”路邊的一輛賓利陸歐按了下喇叭,曾宇大發雷霆:“有豪車了不起呀……呀?陳總!”
陳驍朝他招了招手:“上車!”
曾宇不敢不從,夾着尾巴上了車。
陳驍問:“怎麼?表白失敗了?”
曾宇驚問:“您怎麼知道?”
陳驍說:“我去過投資部了,聽紅潔說你今天要向暗戀了四年的女神表白,現在又恰好見你滿身酒氣的一個人浪蕩,不是表白失敗又是什麼?”
曾宇嘆了一聲,忽然發現哪裡沒對,問道:“師傅她怎麼知道我暗戀了那女生四年?”
陳驍:“……,對哦,她怎麼知道呢?你沒跟她說過嗎?我怎麼知道她怎麼知道的?”
曾宇的智商已經被酒精攻陷,攪不清的話題便不去想了。
陳驍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誰還沒失過戀呢是不是?關鍵是要找人把情緒發泄出來,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
曾宇苦笑道:“您不是讓我朝着你發泄吧?我可沒那個膽。”
陳驍道:“有什麼關係呢?其實我倆的年紀差不多,我當年考大學要是不暈倒的話,說不定跟你還是同學,住一個宿舍都有可能。”
曾宇道:“那怎麼可能呢?以陳總的智商,怎麼也是清華北大的料吧。”
陳驍笑了笑:“這樣吧,你打電話給你的大學同學,約他們出來該喝喝,該罵罵,情緒發泄完了,好好睡一覺,明早又是一條好漢。”
在曾宇撥打電話的時候,陳驍把頭偏向了車窗外,默默的在心裡面說了一句:“兄弟們,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