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大學裡面有富二代,這一點也不奇怪。
更何況渝江政法大學是一所名校,別說富二代,官二代也並不罕見。
那些發貼子和討論貼子的人原本好奇的並非誰是富二代,而是跟在富二代屁股後面的那輛賓利歐陸。
要知道賓利是2002年才正式進入國內市場的高端車型,渝市連個銷售展廳都還沒有,見過真車的人就更很少了。
但是當有人扒出這位富二代是顏麥的時候,情況又不一樣了。
認識顏麥的人都知道,他生活很節儉,喜歡踢足球但是連一身正式的球衣也沒有,都是穿普通的短袖T恤和短褲,最近更是聽說他在一家批薩店勤工儉學。
這特麼跟擁有一輛賓利的富二代完全不沾邊啊!
前前後後強烈的對比下,話題就出來了。
“經管系大一的那個顏麥?他是富二代?”
“我靠,我認識他,我怎麼沒看出來他是富二代呢?”
“要不怎麼叫低調而神秘的富二代呢?”
“真的假的?”
“不信的可以去查一查世紀中源集團的主要股東和負責人名單,有個姓顏的。”
上市公司的主要股東和負責人信息都非常公開化,只要會炒股的同學打開股票軟件,輸入世紀中源集團的股票代碼,點入基本信息就能查到。
有好事者(主要是跟顏麥熟悉且突然對他身份感到好奇的人)主動查詢之後,找到了真相:世紀中源集團股東之一顏蕎,姓顏的並不是很多,而且蕎麥蕎麥,顏蕎顏麥,很有關聯啊。
那麼,顏蕎有多少錢?
世紀中源集團的市值已經接近50億,顏蕎持有5%的股份,就是2.5個億的身價,還不知道她是否有其他房產、有價證券等等。
所以,有人就:“咳咳……今天早上坐寶馬車離開的那個傻妞現在有什麼想法?”
有人道:“人家是寧願坐在寶馬車上哭,也不願坐在賓利車上笑啊!”
……
此時此刻,顏麥的宿舍也開始輪番拷問了。
某舍友道:“哥們兒,不仗義啊!你就算低調,也沒必要瞞着我們吧?”
顏麥很苦惱:“大哥,我真沒瞞你們,我姐有錢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用着得逢人就說我姐是上市公司大股東嗎?”
別人問:“那輛賓利是誰的?”
顏麥一向叫陳驍哥哥,便脫口而出:“我哥的。”
舍友就納了個悶兒:“你姐是上市公司大股東,你哥有一輛幾百萬的賓利,就你是個窮小子,你是你爸媽充話費送的?”
顏麥原本想解釋一下陳驍不是親哥,是未來姐夫的意思,但是聯想到之前顏蕎在村裡受到的詆譭,會不會讓人覺得顏蕎只是傍了個大款而已啊?
所以,顏麥忽然就不想去否認一切了。
“行了行了,大不了我請你們出去吃頓宵夜賠罪吧。”顏麥說。
他每個月有一千塊錢的生活費,在這個年代不說富有,但對一個學生來說,請客吃飯還是綽綽有餘了。
節儉對他來說是僅僅一種生活慣性,顏蕎只是不想他在生活中虧待自己,也沒有要鼓勵他一定要由儉入奢的,但絕不是要他摳門兒。
說好了喝點夜啤酒,擼幾根串就行了的,可是哥幾個一出門就碰上了那輛賓利歐陸。
毛九溪從車窗露了個頭出來:“顏少,去哪兒啊?用車不?我送你呀?”
顏麥握了把草:“你怎麼還在這兒啊?”
毛九溪道:“這是我的工作呀!”
其實毛九溪也沒想過顏麥會給他打電話用車,所以剛纔已經到附近的外語學院、渝江師範大學等地方溜達了一會兒。可惜他不懂得在車頂上放飲料的道理,溜了半天並沒有勾搭到任何一個妹子。
畢竟你不給人暗示,人家怎麼會上你的車呢?
原本想着開車回家了,可路過政法大學的時候恰巧就遇上了跟同學出去擼串的顏麥。
顏麥對毛九溪說道:“你回去吧,我跟同學擼點串。”
毛九溪道:“擼什麼串啊,我帶你們去個好玩的地方。”
……
卻說陳驍在公司開完會打算回家,到車庫轉了一圈:“欸,我車呢?”
“哦。”陳驍這纔想起自己的車被毛九溪開走了,於是給毛九溪打了個電話:“把老子車開回來。”
毛九溪在電話那頭問道:“你誰呀?”
陳驍:“……”
反應了好半天,才繼續說道:“老子……陳驍啊,你換手機了嗎?沒有我號也不會聽不出我的聲音吧?”
毛九溪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現在爲顏少服務,你換個司機接你。”
陳驍無奈,只好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家,然後打算找顏蕎問個究竟。
中午的時候,顏蕎說要借車,陳驍二話不說就讓毛九溪開過去了,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爲什麼要借車呢。
聽完顏蕎的述說,陳驍真是有點哭笑不得。
顏蕎道:“現在想想,我當時的想法也是太幼稚了。可小麥第一次談戀愛就遇上這麼個女孩,我真是很生氣你知道嗎?”
陳驍笑道:“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可是你個扶弟魔竟然讓表哥參與進去,就不怕把小麥帶偏了?”
顏蕎:“是他主動要摻和進去的,我可沒慫恿他啊。不過仔細想一想,他真的有可能把顏麥帶偏哦。”
御都會。
幾個沒見過市面的學生仔忽然像給自己的世界打開了一扇窗戶。
窗戶外面的鶯鶯燕燕與窗戶內原本的書香之氣格格不入卻別有一番難以抗拒的滋味。
毛九溪原本是打算開一個包間的,卻在大廳遇上了一位老熟人,朱廣勇手下的蔡威。
“威哥沒跟朱老闆去古堡鎮?”毛九溪遞上一根香菸寒暄道。
“按陳總的意思,朱老闆這次打算採取懷柔政策,所以像我們這樣的人就沒有用武之地啊。對了,帶朋友來玩嗎?我在105號房有位置,不介意的話一起玩兒。”蔡威邀請道。
“行啊,也省得我們顏少花錢了。”毛九溪道。
“顏少?”
當初試圖拔掉顏大力這顆釘子戶的實際執行者就是蔡威,所以他對後來的事情很清楚。
這個顏少不用說,肯定跟顏蕎是緊密聯繫的了,否則毛九溪不會這麼叫他。
考慮到打過人家的爹,蔡威對顏麥很是客氣:“顏少你好,給面子讓在下敬你幾杯吧。”
顏麥:“……”
以及顏麥的室友:“……”
進入105號房間,幾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很快迎了上來,一人拽住一個,嬌滴滴的便要行酒令。
顏麥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好想逃走。
毛九溪摟着顏麥的肩膀說:“現在那些談生意的,誰特麼跟你面對面的坐在辦公室談啊?你早晚得適應這些環境和逢場作戲的套路知道嗎?”
顏麥有些爲難:“表哥,我……”
“別慫,先培養一下自己的氣場。”毛九溪說着便遞了一杯紅酒到顏麥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