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聽我說,你回去之後好好勸說你爸……”
“對呀,這老傢伙,吵架沒虧過,炒股沒賺過,我這次站我媽這邊。”
“不是,你勸勸你爸,把股票捏緊了,留到春節之後的第一個交易日再拋。”
毛九溪:“???”
陳驍記得前世春節前後,毛九溪的爸媽確實大鬧了一場,爲此,陳驍的父親陳越銘專程去了一趟毛家調和。
好說歹說的,讓毛九溪他爸以家庭爲重,把股票拋了出來。
結果節後第一個交易日,股市受二級市場配售新政和納斯達克股市飈升的影響,大盤瘋漲9.05%。
也就是說,在節前的最後一個交易日,任意抓幾隻股票,只要不是倒了血黴的,絕對封漲停板。
就算真是倒了血黴,最多也是稍稍少賺一點,絕不會虧錢。
後來毛父發飆,要陳越銘給個說法,把陳越銘苦惱得喲,簡直無顏面對城西父老。
當然,股市的瘋漲也僅此那天,調整之後又攀了幾個點上去,之後就陷入熊市,直到2006年那波猛牛來襲,股市一直沒什麼好撈的。
原本陳驍也不太關注股市,只是那次家庭矛盾和2006年那場人盡皆知的行情讓他記憶猶新而已。
現在,既然毛九溪提到了這件事情,陳驍必須得抓住機遇。
他目前可動用的流動資金接近30萬,北區正街的房子原本就處於抵押狀態動不了,倒是北區中路店的店鋪可以再融一筆資金出來。
陳驍迅速聯繫馬萬軍和評估公司的沈平,務必趕在春節前把這筆款子放下來。
沈平給北區中路的店鋪評了14萬的價格出來,也就是可以貸出7萬。結合陳驍的現有資金,可以在春節前湊足35萬現金。
然而,在明知股市會大漲的前提下,用35萬去賺3.5萬的利潤並沒有做到利益的最大化。
所以,陳驍找到了朱廣勇。
他要配資。
“老弟想找人做配資?”朱廣勇的眼珠子骨碌碌的直轉,心說陳驍莫非又得到什麼內幕消息,否則配資模式分分鐘讓人血本無歸啊。
所謂股票配資,是隨着金融市場的發展,大約在九七年前後才應運而生的一種高槓杆運作模式。
舉一個例子:如果投資者有10萬元自有資金作爲保證金,配資方可以按照1-5倍的槓桿提供10萬到50萬的配資資金,那麼這位投資者實際可操作的金額便達到了20萬到60萬。
它的風險在於,如果這支股票不是上漲而是下跌,在達到10萬元保證金額度的損失後,無論你對後市怎麼的看好,必須強制斬倉止損,以保證配資方的資金不受損失。但是,投資者的10萬元保證金可就虧得一乾二淨了,還得付人家的管理費。
所以,這種模式誕生沒多久就被打擊了一波。
然而這玩意兒就跟黃、賭、毒似的,無論怎麼打擊,總是有它活躍的空間。
“朱老闆,你路子廣,不知道有沒有信得過的單位?”陳驍說。
作爲投資者的陳驍,同樣擔心遇人不淑把自己的保證金給卷跑了。所以,他也不敢隨便去找那種野路子。
鑑於朱廣勇對自己的迷之崇拜,陳驍希望通過他來搭設一座橋樑。
“有倒是有,可是聽說這玩意兒風險很大,你是不是真的有把握啊?”朱廣勇這麼問,也不能說沒有替陳驍擔憂的因素在內,但更多的,肯定是在爲自己探風。
“朱老闆,實話跟你說了,我這邊收到風聲,春節之後,會有一波利好的新政出臺……”陳驍微笑着拍了拍朱廣勇的大腿:“放心玩。”
沒錯,陳驍就是要把朱廣勇拉下水。
陳驍相信朱廣勇暫時是不敢坑自己的,但是他不敢保證配資方不坑自己,如果配資公司把保證金卷跑了,那陳驍現在是沒有實力去追回損失的。
現在他把朱廣勇拉下水,只要配資方不出問題,可以保朱廣勇穩賺一筆。
如果配資方出了問題,捲走了保證金,朱廣勇也在坑裡面,自然不會善罷甘休,那麼追回損失就不是陳驍一個人的事情了。
得到陳驍的肯定答覆,朱廣勇笑了……
2000年1月7日,星期五。
鑑於毛九溪回去處理家庭矛盾了,陳驍便帶了顏蕎去參加周志成的答謝會。
雖然顏蕎的重心在房屋中介這邊,但是陳驍知道她的商業潛力,完全不介意多方位的培養一下。
見到顏蕎的時候,陳驍眼前一亮,怎麼感覺跟平時不太一樣呢?
無他,就是化了下妝,換了身衣服而已。
往日裡,顏蕎一心都在工作上,疏於打扮,給人的印象是雷厲風行的職場造形。不過今天,她卻把自己打扮成得了光鮮奪目——畢竟底子還是有的。
“看什麼看!”顏蕎用小拳拳捶了一下陳驍的胸口,臉上泛起一朵紅雲。
“小姐,我們是去參加人家的答謝會,不是去走紅毯的。”陳驍說。
“那……那……那我回去換一身。”顏蕎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倒不用,穿得漂亮點又不犯法。”陳驍說。
他陰險的把自己的尷尬轉化成了顏蕎的尷尬,好得意喲!
周志成的答謝會是由STAR廠家出錢,包下了一家遠郊的溫泉渡假酒店。
陳驍和顏蕎抵達酒店的時候,蘇雪麗正在會臺上做產品宣傳,產品宣傳完了之後,纔是答謝晚宴。
可以說來參加答謝會的人,根本不在乎你在臺子上講些什麼,他們在乎的僅僅是晚宴上的同行交流和生意洽談,這也是陳驍到此的意義所在。
周志成把陳驍和顏蕎接到會場之後,給陳驍遞了個眼色,似乎是要借一步說話。
“怎麼了成哥?”陳驍問。
“不是九溪陪你來嗎?怎麼換成顏蕎了?”周志成問。
“九溪回家處理點事情,我倒覺得顏蕎比九溪更上得了檯面,有什麼不妥嗎?”
“倒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以爲來的是九溪,就只給你預備了一個標間。”
“嗨,我以爲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我自己出錢再開一間不就完了嗎?實在不行,晚宴後我們打車回家。”
“你以爲這是城裡啊,出了這渡假酒店的門,你連人影都見不到,還打車呢。另外,這次是新千年的第一場答謝會,也是STAR分公司撤退後,由總代理組織的第一場答謝會,規模空前。你看看會場裡黑壓壓的一片,酒店的房間早沒了。”
陳驍:“……,那怎麼搞?”
周志成打量了遠處的顏蕎一眼,說:“我看你也吃不了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