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有一個好處，就是每當你以爲足夠見識到醜惡時，它都能輕而易舉地刷新你的下限。
林凡拿着手中的資料，陳進飛？這個名字可是一點都不陌生，隨着劉一菲火遍華夏，這個老頭也站到了公衆面前。可林凡莫名其妙的是自己好像並沒有得罪這位吧？
有心給劉一菲打個電話，但林凡還是忍住了，畢竟那是劉一菲的乾爹並不合適。但這不意味着林凡就不在乎了，幾年在商場摸爬滾打讓他養成不會小看任何一個人的習慣。
即便陳進飛現在和他比起來已經是螞蟻和大象的區別，他也找不到陳進飛惡意針對他的理由，但林凡相信自己的直覺。
如果是陳進飛要針對自己，那麼他還會出手。林凡心裡想了想，決定找人注意陳進飛這段時間的交際，提前驗證，以免將來手忙腳亂。
“明天，你幫我做一件事吧。”沒錯，林凡就是想讓呂明天去幫自己看一下陳進飛，畢竟這種跟蹤的事情說出去不好聽，林凡不想讓外人去做，正好呂明天合適。
呂明天哈哈一笑，“現在你是我老闆，有事儘管吩咐。”
“放心，不是什麼難事，這些天你幫我去盯一個人，大通集團董事長陳進飛。”
“沒問題。”
林凡一愣，“你不問我爲什麼讓你這麼做？”
“哈，我懂，電視上老闆有啥秘密的事都會讓信任的人去做。再說咱兩的交情，你也不會害我的，你讓我做什麼自有你的用意。”
林凡卻好像從呂明天嘻嘻哈哈的態度中聽出了一些另外的東西，但是他並沒有多想。畢竟呂明天只是一個學生，即使聰慧，也不過是聰慧的學生。
“我也不瞞你，我懷疑陳進飛最近對我使絆子，你去幫我看看他和什麼人在交往。”
“保證完成任務。”
陳進飛確實在忙碌，在四處交際。一場拍賣會讓他白白損失了兩個億，對於他來說簡直比殺他還難受。他要是不讓林凡好看怎麼能出這口惡氣？
這些年陳進飛在京發展事業，他名下的集團曾經是國內最大的私營企業之一，在京人脈尤其豐厚，尤其是在地產行業。
這些天走動陳進飛是在和之前的合作伙伴聯絡聯絡感情，林凡要想修建寫字樓就離不開這些建築公司，裝潢公司，設計公司。陳進飛不會傻到讓這些人拒絕林凡的生意，對於生意人來說奪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林凡的這筆單子最起碼七八億的生意。他的面子還沒有大到這種程度。
他能做的就是讓這些人簽訂合同的時候給林凡設一些小絆子，讓林凡吃一些暗虧。反正林凡是個新手，對行業內幕瞭解的很少。
陳進飛心裡冷笑，做生意這麼多年還沒有人讓他吃過這麼大虧，他咽不下這口氣，這次他一定要讓林凡陰溝裡翻船。
如果說林凡莫名其妙，姜清就更莫名其妙了，今天他被財政部的一位領導喊過去訓話，一番黨綱黨章談人生說的他暈頭轉向。
現在回到辦公室他才冷靜下來，要知道他的老上級是央行行長，而央行是受國務院直接領導。財政部大佬怎麼會找自己談話？而且這位大佬並不是以上級的身份而是以前輩的身份推心置腹。
說什麼自己不要臨老糊塗污了一身清白，還有什麼做事不要急功近利，要尊重客觀規律。還說自己做的已經夠優秀，他的能力已經被國家和人民看到，即使保持着現有態勢也不會有人怪他。接着又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誡：有活力有幹勁沒錯，但要找準方向。作爲一個老同志要爲下面的小同志樹立好榜樣。
姜清自然不是小白，他不僅是一位銀行家，還是一位官員。在耳濡目染之下，他自然知道上級領導每一個舉動都有深刻的含義，這容不得他不去仔細思考。在官場就是這樣，凡事都要靠自己悟，悟的透證明合適吃這碗飯，悟不透不如趁早不幹。
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一整理，靠近年關工行要處理的工作有很多，姜清不得不靠在椅子上細細思索。一件一件的曬選，一件一件的排除。忽然，他眼睛一亮。
但隨之而來的是驚訝，他想起了林凡，那個永遠臉上淡然給他留下很深印象的年輕人。而幾天前他正好出言試探他。不過是按照周曉川的安排啊，按照周行的意思，雖然可以幫助他，但是要看看這個人的心性能力。
姜清越想越覺得是林凡，自己那天說的話好像聽起來就像是在威脅，自己就這樣莫名其妙變成了一個壞官？但令姜清更無奈的是，林凡你這麼猛你怎麼不早說？你能找來這麼大領導還怕我威脅？還要敲打我？現在的小年輕都這麼愛扮豬吃老虎？
片刻後，姜清給周曉川去了一個電話，反正語氣是極度無語，本來是想送好的。這倒好，好沒送到還惹了一身騷。周曉川第一反應就是不信，林凡的出身他又不是沒調查過，妥妥的農村出身，靠自己本事打江山的青年才俊，他怎麼會認識大領導？
可週曉川知道姜清不會騙他，周曉川無奈也只能跟財政部那位去個電話，兩人都是正部級，也算對等。只是這一問一說，好嘛，敢情都是誤會。這位的小輩和林凡是朋友，剛好聽了這麼一嘴回家給大人一說。得，這位也是一好官。最看不慣官場不良之風，便忍不住提點幾句，誰知道是周曉川準備施恩惠呢。
誤會說開皆大歡喜，周曉川給姜清去了一個電話讓自己老部下放心，被大佬惦記指不定心裡成什麼樣呢。事了，周曉川自己也感嘆起來，這林凡真有本事，什麼樣的朋友都能結交。不過再一想，這不正能看出自己看人優秀嗎？要是不優秀怎麼能搞出今天這個大烏龍？
從心底裡認定林凡優秀之後，周曉川心裡又不舒服了。不過不是怪林凡，而是怪自己，明明知道林凡這麼優秀，還弄這些彎彎繞幹什麼？這不是沒事自己逗自己玩嘛？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