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元一看事情緊急,忙大喊:“大家小心!他們是特務!特務搗亂會場!”
羣衆一聽,呼啦一下全涌上來和特務展開搏鬥。已有六、七個流氓衝上主席臺,對手無寸鐵的人們進行亂砸亂打。
澤元在臺下喊:“不準特務打人!不準特務打人!”
有五、六個特務圍過來劈頭蓋腦一陣亂砸,嘴中罵道:“打死你這個*分子!打死你!”
澤元一邊左擋右護,一邊高喊:“不準特務打人!不準特務打人!”
就在此時幾個學生模樣的人衝過來,一邊同特務撕打,一邊拖着澤元離開會場。
廣場上的羣衆紛紛向外撤。四周警笛驟起,馬上鑽出來大批憲兵和警察不分青紅皁白抓人。那幾個學生拖着澤元跑到清真寺那條街上,好不容易甩掉憲兵和特務的圍攻追撲。直到此時纔看清楚是任木子、長文長武他們保護了自己。原來任木子一大早組織好了大學的師生隊伍參加慶祝大會,長文長武則隨華光學校的師生隊伍也來開會了。就在澤元往主席臺上闖時特務攔阻他發生爭執時,任木子就帶了長文長武幾個同學來保護他。長文長武已中學畢業,進入華光學校的化工大專班學習。
任木子看見澤元額頭在流血,下頦也被打烏打腫了,說:“校長,你受傷了,快去找大夫瞧瞧。”
“任木子,馬上回去看看,廣場上還有沒有其他受傷的人。你快去快回。”澤元吩咐道。
“好,好,長文長武好好照顧你們的父親,我去去就來。”任木子囑咐了幾句,返身去廣場了。
長文、長武扶着澤元來到街邊小診所,看見五、六個被打傷的羣衆也在那兒包紮傷口。衆人異口同聲大罵:“這幫特務不得好死!這幫特務全是狼心狗肺的畜生和禽獸。”
這時候一個穿制服的警察拎着根警棍晃晃蕩蕩走來了,問道:“罵誰呢?不準聚衆鬧事!”
澤元已經處置好了,站起來,走到警察面前說:“老總,我們都是良民百姓,叫狗咬啦,來治傷的。”
“叫狗咬啦?啥子狗這麼厲害?”警察十分驚詫。
“是叫狗咬了,二百多條狗呢。”澤元一本正經地說道。
治傷的羣衆聽了,哈哈笑開了。
這倒把警察給笑糊塗了,說道:“這重慶之大,街上哪會鑽出二百多條狗呀,你們是哄我!”
衆人笑得前俯後仰。澤元沒笑,一本正經說道:“老總不信,你就去較場口看看!”
“哦,這位先生,說到較場口,我明白了。”警察恍然大悟,嘆了一口氣,“今天一大早,上峰就叫警察署全體集合,派人去較場口抓人。我們不去,就出來巡街。他們派憲兵和狗去了,這些傢伙本來就不是人,他們不僅咬人,還要吃人呢。現今是啥子世道,人不如狗!”說完,他轉身拎着警棍,走了。
此時任木子回來了。
“咋個樣?羣衆都轉移了嗎?”澤元問道。
“羣衆都撤走了。憲兵和特務一聽*要來較場口,統統都溜了。*一到現場,看看慘狀,不勝悲憤,連聲斥責:‘這算什麼國家!光天化日,特務竟敢胡來殘害羣衆百姓,而政府卻無所作爲,簡直是失察失職!’*慰問了負傷的那些人。然後和*一齊去醫院看望了郭沫若、李公樸等住院的傷員。”任木子說道。
澤元聽了,連連頓足:“都怪我,都怪我!若是早一點通知他們,就可以避免的。”
任木子安慰他:“這是特務們預先佈置好的,與你無關,與你無關……”
“黃廠長和樑先生也來參加慶祝大會了,打傷住院了……”任木子說道。
“走,去醫院看看他們。”澤元不顧自己傷痛,帶着任木子和長文、長武往醫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