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_第九章上(一)

很快他們到了在菜園壩的野戰軍總醫院。

那時候菜園壩是正在修成渝路的始發站,四周還真是農村壩壩。在四周修了圍牆,中間是幾排紅轉青瓦房。醫院裡住的都是部隊上的傷病號。江漢萍是軍級幹部,住了一個單間,僅此而已。澤元進門一看她正背墊着枕頭,面前放一矮几,手握筆在記什麼,旁邊坐着一位幹部模樣的同志在彙報工作。她邊聽邊記,不是打斷幾句,更詳細的詢問。當時江漢萍是某機關的組織部部長。澤元向林嵐示意不要打攪她,悄悄退出房間,向護士要來兩把竹椅坐在門外檐下。很巧,林青來了,一看見澤元,馬上跑了幾步同澤元又是熱抱,又是握手,“老夥伴,你怎麼來啦?”

“老夥伴,澤元想你們啦!十多年,二十年沒見面,想老戰友呀!”澤元笑道。

林青對林嵐抱怨道:“嵐兒,是你叫文謙同志來醫院的吧?太不懂事啦。你文叔叔工作多忙,全市大大小小的事,他都要管,擔子多重呀。”

“爸爸,首長好多次想來看媽媽,都被我攔住了。今天是週六,下班前有空,他一定要來,我……我也攔不……住啦。”林嵐感到委屈,說道。

“老夥伴,這不怪林嵐,是我太想見你們夫婦的。二七年一別,十年後一九三六咱們見過一面,知道今天,十四、五年才見一面。而江漢萍同志自打一九二八年分別後再沒見過,整整二十多年啦,能讓人不想嗎?”澤元頗有感慨地說道。“現在解放了,大家都好起來了,漢萍同志偏偏病了。真讓人擔心……”

林青緊緊握住澤元雙手,激動得雙手微微顫抖,說道:“澤元同志,謝謝你,謝謝你。雖然在過去歲月裡咱們在一起戰鬥時日很短,但是那種經歷生死劫難的友誼卻永世長存的,今天我們兩口子把嵐兒託付給你,一是讓你永遠記住咱們戰友情份……”

“別,別,我怎麼敢當此大任。當初若是知道是二位的女兒,我無論如何也不敢讓小林居於我手下。”澤元忙說道。

林青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夥伴、老戰友,何必如此謙虛,你的名聲是山城家喻戶曉。武有謀略,攻破固若金湯的雷家大院;用風箏解西安圍城之戰。文有才智,人稱數學泰斗;登上大學講壇縱橫捭闔,無人出其右;辦求精中學、華光職專都是有口皆碑。嵐兒跟着你,肯定會有出息的。耳濡目染,只要學的百中之一,也可自立於世。其三是我工作很忙,無暇顧及。所以我們夫婦纔會把嵐兒託付給你的。”

“這,這,實在是怕誤了小林的前途。”澤元還想推辭。

林青叫過林嵐,說:“記住,過來,往後就叫文副市長爲叔叔,聽見了嗎?”

“爸爸,我記住了,叫叔叔!”林嵐點頭道。

她轉身叫澤元:“叔叔,以後就叫我嵐兒吧。”

澤元一看這實在是無法在推脫了,只好答應了:“老夥伴,澤元只好冒昧了。嵐兒,在公開場合我還是稱你小林;你呢,還是叫我文副市長。只是在家中稱我叔叔,稱兆琪嬸嬸。行嗎?”

“好的,我一定遵從叔叔的教誨。”林嵐調皮地笑着說道。

林青見此事已經辦妥,出手延請道:“老夥伴,咱們進去看漢萍吧。”

正巧前來談工作的幹部辦完事,起身告辭出了病房。

林青進房喊道:“漢萍,你成天唸叨的校長來看你了。”

江漢萍坐起來,伸手道:“校長,原諒學生不能起來。二十多年一來我們總忘不了校長救我們那一幕。若沒有你的那支金筆,我們可能早成了刀下鬼了。……”江漢萍一字一句慢慢說道。澤元看出來她病的不輕:面色黃中泛青,浮腫的很厲害,說話有氣無力。

澤元同她握了握手,然後扶她半躺在枕頭上,說道:“漢萍同志,你身體有病,就躺下休息吧。”

旁邊給她掛吊瓶的護士說:“首長,您不知道,江部長病可重呢,大夫不讓她工作,要她躺着好好養病,可是江部長每天讓同志們來彙報工作,處理事情。病房簡直快成了辦公室。首長,我聽剛纔一口一個校長,對你尊敬有加,看來肯定聽你的話。我就求你幫我們勸勸江部長好好養病,別在這裡辦公啦。”

澤雲聽了,正要開口。江漢萍搶先開口“校長,您先別說什麼。我的病是腎功能完全衰竭,無法完全清除身體裡的毒素,繼而讓身體所有器官中毒。眼下我僅能依靠中醫藥勉強維持生命。西醫以及更束手無策,除非換腎。可是中國尚沒有一家醫院能夠換腎。所以我在這個世上時日有限,只能抓緊時間多做些工作,爲黨爲人民盡最後一點力。”

澤元豎起拇指:“漢萍同志,你真正做到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真正的光耀後世呀!”

江漢萍輕輕擺擺手說:‘這正是我求林青把嵐兒託付給你的原因。聽說你和兆琪同志恩愛有加,而且也有一個如嵐兒一樣大的女兒,雖然不是兆琪親生的,兆琪待她勝似親生。所以把嵐兒託付你們夫婦,我和林青都是一千個放心。“

“漢萍同志,你會好起來的。”澤元安慰道,他聽了這些,頓時心酸這簡直像託孤遺言呀,“小嵐,從明天起,我批准她假,留在醫院陪護媽媽。”

“不可,不可。校長,不能這樣。嵐兒是國家公務人員,必須上班爲人民工作,咱決不搞特殊。”江漢萍堅決反對。

林青也說:“老夥伴,決不能照顧嵐兒。白天有醫院大夫護士,晚上我會準時來這兒陪護漢萍的。老夥伴,你不用給嵐兒放假照顧她媽媽。”

澤元無言以對,熱淚盈眶,嗓中如有痰,哽咽講不出。

林青說:“老夥伴,一號二號首長通知我,叫你明天去組織部,接到中央的通知。明天你一定在上班時間內趕到組織部。”

“啥子通知,能不能先透露一下?”

“老夥伴,明天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除了辦公室內我在外面是絕不談公事的。”

澤元點點頭表示贊同。

這時候,勤務員給江漢萍端來飯菜。澤元看見是一碗清清的稀飯,一個白麪饅頭,兩小碟青菜。江漢萍對澤元笑一笑:“校長,實在抱歉,我的這些飯菜都是專門做的,不放鹽的。老林,請你代我招待一下校長吧。”

“不用,不用,漢萍同志,我和嵐兒馬上回機關去吃飯。老戰友,西南局離這兒也太遠了,你也別費心啦,好啦,漢萍同志,再見。以後我還會來看你的。”澤元忙帶着林嵐同林青江漢萍告別出了醫院。

自從部隊幹部戰士撤出土改工作隊之後,各縣的土改工作團力量差不多削弱了一半,於是從市委、縣委和政府中抽調了大批幹部下到各縣鄉村的工作隊參與土改。此時的任木子更忙了,天天在各鄉鎮村的工作隊穿梭,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到了臘月工作隊工作進入定成分階段,問題更多了,這一天任木子剛剛在但渡鄉工作隊開完會,馬上又趕往柏林村,在村工作隊辦公室,駐柏林村的工作組組長提出晏家的成分評定問題。工作組長說:“我們瞭解到大房的晏家灣主人是晏澤懷,曾任國民黨高官,現在是戰犯罪關在獄中,家中有二個太太在重慶某校仁圖書管理員。他們家中有五百七十擔田,長工二十三人,佃戶一百多戶。定位地主確實無疑。問題是地主分子定在哪個頭上?”

“定在晏澤懷頭上,二個太太並不當家,不曾居住在晏家灣,所以不能定她倆爲地主分子。”任木子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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