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掙扎着說：“任處長，你別這樣……”
“寶貝，別裝了，你當我看不出來，姨夫給了你這麼一大筆錢，快活夠了。沒有我，你倆有好果子吃。”勝利用力抱起小玉，不管小玉如何掙扎，他把小玉摁倒在牀上。
這時王二突然開門進來了，“處長，你，你，你們這是在幹啥？”
勝利嚇了一跳，手鬆開了，小玉趁機從他身子底下鑽了出來。
“我們，我們這是鬧着玩，鬧着玩。”勝利鬧了個大紅臉，只能掩飾道。然後低頭溜走了。
“哼！沒有一個好東西。”王二氣得跳腳，“小玉，你也不是好東西！騷貨！專門勾引男人！”
小玉一下子放聲大哭起來，不停地哭。王二罵開了。“哭，哭你娘還是哭你爹，你做了不要臉的醜事，還有臉哭，哭喪呀……”
罵完了，他一跺腳走了。
先前王二帶着幾個哥們下樓之後，一想不對，那漢子是小玉叔叔，姓什麼叫什麼？他全然不知，怎麼又冒出來是處長的姨夫？他糊塗了。“不行，你們先去茶館，我回去問個清楚。”他一邊說一邊掉轉頭回家來。
想不到竟然碰見勝利正對小玉行非禮。
“哭，哭，這個騷婆娘你哭死吧！”他徑直奔茶館而來。
那時的茶館一般營業到深夜十一、二點。所以這時候還是賓朋滿座。他看見吳老四正和自己的哥們在談話，趕緊過去，說道：“吳科長，今天這事怎麼這麼不順……”
“經過我都知道了，您甭講了。”吳老四狡黠地眨眨眼，“這一回你該明白了吧，那個老陝（方言：北方人）根本不是什麼叔叔，那些錢就是嫖完後給嫖錢。再說了，勝利那是在嚇你們，什麼大客戶，活脫脫一個大嫖客！勝利也趁機佔了你家小玉的便宜。”
王二有些氣餒了。“唉，有了任處長，我王二隻能心甘情願當王八啦。”
吳老四哈哈一笑，在他耳邊嘰嘰咕咕講了很長時間。王二將信將疑：“能行嗎？”
吳老四一拍胸脯，“有我吳老四，沒有擺不平的事。”
當晚十一點過王二回到家中，看見小玉沒睡，坐在梳妝檯前愣神發呆。
“怎麼，還在想叔叔？想任哥？”王二譏諷道。
小玉沒應聲，只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王二感到沒趣沒趣，脫衣服上牀睡覺。突然小玉大聲斥道：“王二，你是個白眼狼，當初你用一杯下了藥的茶水壞了我的身子，我不得不嫁給你。你自己性無能，咱們的婚姻算是走到頭了。今天，我和你離婚！”
“離婚？”王二吃驚了，“沒門，我性無能，你就可以去外面找野男人？讓老子背黑鍋！戴綠帽子。我不幹，堅決不離！”
“王二，你聽好了，你離不離都不行了，我去找人去，不離也得離？”
“找人？找哪個？哦，我曉得了，找任哥，對不對？”
“找哪個，你甭管，也管不着。”小玉嘴硬得很，“總之，你離還是不離？”
王二聽到這兒他明白這婚姻是無法挽回了，於是說：“要離可以，不過你必須先在這個材料上籤個字。”
他拿出一張紙攤在小玉面前，小玉拿起一看，上面寫着：“那一年我想調動工作，任勝利說可以幫我調工作，但是必須讓我陪他上牀。無奈之下我只好和他發生了關係。我家住在農村租的房子裡，他答應給我分一套住房，條件是再和他上牀。於是我再一次和他發生了關係。從此以後他幫助我一次，就和我發生一次關係，後來每一次就給我一兩千元，並且要我不給外人講……”
小玉看了，思想了許多，沒言語。雖然不僅是事實，卻沒有半句字提到陳偉才，她心中感到慶幸。說：“這個字，我可以籤，但是隻有你寫了離婚協議書，我才籤這個字。”
王二說：“行，我馬上寫離婚協議書。”說着他就拿出紙筆在屋裡飯桌上寫下離婚協議書。
小玉拿來一看：“離婚協議書
王仲文 鋼廠銷售處成都辦事處主任
賀小玉 鋼廠大集體管理處幹部
二人經過自由戀愛在一九七八年十二月登記結婚，育有一子。近年倆人感情不合，無法在一起生活，特此申請離婚。特訂立協議如下：
一、工廠所分房屋，屋內傢俱被褥歸王仲文所有，或居住。
二、兒子歸賀小玉撫養。賀小玉的衣服錢財可由其帶走，孩子的衣物也由賀小玉帶走。
離婚男方 （簽字）
離婚女方 （簽字）
小玉點點頭說：“行，你簽字，我接着籤。“
王二說：“不行，這份材料你籤，同時我也籤。”
“好，同時籤！”小玉同意了。
倆人同時在材料和協議書上籤了字。
第二天王二來找吳老四，拿出材料和協議書，吳老四說：“好，每件複印兩份。那材料，由我上交給省紀委。協議書你去交給廠民政處就行了。”
兩個月後，鋼廠紀委書記老方拿一份省紀委發來的東西找到黨委書記劉伯祥。
“劉書記，你看看這個咋個辦？”老方把東西遞給劉伯祥。
劉伯祥一看是一封檢舉信和揭發材料：
“鋼廠銷售處長兼黨支部書記任勝利利用銷售鋼材大肆搞回扣，獲利數十萬元。有錢之後不惜重金亂搞婦女，與鋼廠大集體職工XXX發生不正當關係，達數年之久。（有該職工揭發其姦情材料一份）……”
後面附的是賀小玉寫的那份材料。
劉伯祥把這些東西都看完了，坐在轉圈椅上沉吟起來，半晌沒開腔。
“劉書記，你倒是講話呀。”老方急了，催問道。
劉伯祥擺擺手：“這事很棘手，你弄不好要捅婁子的，交給我，我同姜廠長商量以後再通知你。”
“好，劉書記您親自辦，我就放心了。”老方知道這是一個燙手山芋頭，粘上就要脫層皮，巴不得讓劉書記接過去。
劉伯祥拿着東西去找姜衛國。他一進門，就聽見姜衛國在打電話：“你們是最大的分廠，這個季度你們若完不成任務，就拖了全廠的後腿。會影響咱們廠超額完成百分之二十的全年任務。你們趕緊向各車間講清形勢，抓緊抓緊再抓緊，一定完成本季度的任務。記住時間過半，任務過半。決不含糊，否則我要你們腦袋！”
“是，是，廠長，我們堅決完成任務！”那邊的人馬上答道。
姜衛國含笑放下電話，問道：“劉書記，有啥子事？”
劉伯祥把省紀委的東西給他看了。
“劉書記，這點事？屁大個事！勝利賣鋼材要回扣，我同意了的。給買方折扣百分之七十或六十，他拿回來交給處裡，其中大半歸廠子，留着發獎金用。這是我同意的，黨委都通過的。沒問題呀，這是檢舉人眼紅了。”姜衛國大不以爲然，“至於搞女人。那幾年老婆在大學讀書，不在家。他那根狗腸子硬了，找個地方通通，小事。他給了錢、給了好處，兩廂情願，算不得什麼。劉書記，你說呢？”
“廠長，這是省紀委發下來的，總得有個交待呀。”劉伯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