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光明說:“我不知道他們愛不愛吃野菜,那我在去咱們的院子裡薅一些菠菜、油菜、胡蘿蔔、小蔥、還有韭菜等。你炒一些雞蛋,再煮一些粉條,然後再調三個蔬菜吧。
咱們用小地鍋蒸一籠小包吧。”
……
張光明把地鍋裡焯菜的綠色的水,用鋁勺子瓦出來倒掉,又涮了涮鍋,再用大勺子從大水缸裡嘩啦嘩啦往鍋裡舀了十幾舀水。
就開始往地鍋裡添柴點燃,星星之火漸漸的變成了紅通通的條條火龍,從裡往外忽高忽低地亂竄。
薰得他直往後撤了撤身。
只有十來分鐘,水就咕嘟咕嘟翻騰響鬧。
張光明把玉米麪從葫蘆瓢裡倒入盆中,又舀了點水倒入盆裡,再用勺子攪拌成糊糊,然後用勺子一面攪動一面往鍋裡倒麪糊糊。
鍋裡金燦燦的玉米麪,在洶涌澎湃的沸水之中,上下熱鬧地翻騰着,只用了十來分鐘的時間,一鍋香噴噴的玉米粥就熬好了。
李月娥調拌好的野菜和蔬菜。
什麼菠菜粉條、萵苣調洋蔥絲、蒜泥米米蒿……
她一共做了八個菜。
她在做菜時撒上一些鹽,撒一些醋和香菜小蔥,荊芥等。
用筷子去香油瓶子裡蘸了蘸,往每個菜裡倒入一些香油。
他邊倒香油邊心疼地說:要隔平時我可捨得這麼倒香油啊。
她端起菜盆一顛一顛的還嫌不夠均勻,又用筷子嘩啦嘩啦攪了攪,麻利地把焯好的一個個菜調好了。
張光明把老婆調好的各樣菜一一裝盤。
李月娥又拿了個白蘿蔔和紅蘿蔔洗淨做成花朵,還洗了一些香菜葉擺成花型,又從櫻桃樹上載了幾把櫻桃當作菜盤的點綴。
張支書他誇獎着老婆說:誒你這一弄就是不一樣,有點像大酒店裡的高檔菜樣了。
老婆她自豪地搖搖腦袋眉眼一挑說:嘿嘿你不看是誰做的!咱牧野花村給我起了家裡地裡全能的外號,你以爲是平白無故給起的嗎?
丈夫他說:喲喲說你咳嗽你就喘上了!呵呵……
李月娥爽朗地嘿嘿笑着,就把菜一一端到桌子上。
她又趕緊去活發酵好了又餳過的小麥面和高粱面,又把自制的五香粉,倒進韭菜炒雞蛋的餡兒中,開始包包子。
張光明點火燒鍋蒸包子。
半個小時後,一鍋熱氣騰騰地包子就出籠了。
張光明他說:“飯菜都做好了,包子也蒸好了。
我馬上去叫知青們來家裡吃飯。”
老婆點頭嗯了一聲。
張光明洗了一下手,就快步去叫駐隊幹部和知青們到他家裡去吃飯。
孩子們一個個的睡醒了。
李月娥先去給小女兒穿衣服,再給她餵奶吃。
其他的女兒們各自穿好衣服,出來洗漱完畢後,孩子們都問:“今兒個咱家咋有這麼大的香味呢?”
媽媽看着一個個滿臉好奇的眼神,她對孩子們說:知青們要來咱家吃飯,爸媽做了幾樣菜還有包子。
待會兒要等客人們來到家裡讓客人先吃飯,你們纔可以出來吃飯的哦!
李月娥她還告訴孩子們說,這是對客人最起碼的尊重。
幹部們先來到了張支書的家裡,他們對張光明的客廳的設計,大加讚賞。
知青們起得晚了一會兒,梳洗過後就興高采烈地跟着支書來到了他的家裡,這個院子座北朝東的一座特別大的院落。
這是個祖輩留下的老院子。
勤勞的張支書和老婆在南面用泥分別蓋起了雞鴨鵝的禽舍,豬圈還有羊圈,還有毛驢的圈舍。
他們一進院子就用那雙好奇的眼神,看看這兒瞧瞧那兒。
他們聽見了張支書家有雞鴨鵝,豬羊和毛驢的叫聲。
咕咕咕,嘎嘎嘎,鵝鵝鵝,哼哼哼,咩咩咩,咴咴咴那一聲聲熱鬧的叫聲吸引了知青們的眼球,大家不約而同地轉過臉看過去。
知青們光聽見聲音並沒有看到它們的真容。
李中秋和秦春天正要往屋裡走,眼光裡透着稀罕的馬曉梅她一下子拽住了他倆的胳膊說:先別進屋裡,咱快去看那兒的雞鴨鵝。
張支書他微笑着說,去看看吧,上級幹部們笑着說:“城裡的人是不養這些的。
我去給你們準備好筷子,把飯端上桌後,我會喊你們來屋裡吃飯的。”
知青們一邊往南邊走一邊答應着。
大家一起快步首先來到雞圈前,只見陽光下五彩繽紛的大公雞,仰起頭用那雙明亮亮的眼睛,警覺地注視這幾人的舉手投足的每一個動作。
它試探着踏踏踏走過來幾步,馬曉梅驚叫着說:“看哪,太陽照在大公雞身上,快瞧它的羽毛,五顏六色的光彩奪目多漂亮啊! ”
大公雞停住腳步目不轉睛地望着大夥,大家只是稀罕地對着它微笑一動也不敢動。
它這才放心的低着頭尋覓食物。
李雪花慌忙拿了跟前一把青草撒在大公雞的跟前,把大公雞嚇得一哆嗦,它正不知所措地望着大夥呢。
大公雞的身後搶先跑過來一隻烏黑烏黑的大母雞,這隻母雞纔不顧三七二十一呢,顯得有些飢不可耐地地叫了幾聲。
彷彿是說:“老公你傻呀,還愣着幹啥哩?”
它的頭一伸一伸地叨着青草吃得可慌張了。
公雞顯得比較謹慎,他又向大夥看了一眼,見大家仍是笑着也急忙跑過來吃。
母雞邊吃邊咕咕咕地叫着,這時候從雞窩裡撐開翅膀,歡騰飛躍着跑來了一羣毛色不同的小雞。
大家眼睛發光,驚叫着,心情激動的不得了。
看它們就像是看見了飛過來一隻只碩大的蝴蝶。
只見小雞們跑到爸媽身邊就圍着青草,叨得地面咚咚作響。
它們身後的留下一串“花兒”一樣的腳印。
它們吃東西的時候一會兒把脖子一伸一縮,一會兒又一左一右地擺動着好玩極了。
黑灰色的鴨子,睜着圓滴溜溜的黑鑽石似的小眼睛,看着知青們友善地叫幾聲,憨頭憨腦的走起路來尾巴,一扭一扭的,大大的腳蹼,留下橡樹葉一樣的印跡。
知青們再去逗逗雪白雪白的鵝,“你們看這隻大白鵝伸着長脖子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憨態可掬好可愛啊!”李中秋指着鵝興奮地說。
鵝好像是聽懂誇獎似的,伸着脖子仰天高歌幾聲,惹得衆人呵呵地笑。
吳保國高興地伸出手逗着鵝說,“來呀來呀,再唱幾聲哦。”
一羣半大的小鵝,從大白鵝後面張開翅膀撲撲楞楞地幾乎是撲過來的,個個伸着長長的脖子,快速地搖晃着小腦袋,跑到圈門口就要去啄知青們的手。
這大概是以爲知情們要傷害它們的媽媽吧。
可把女知青們嚇得邊急忙往後撤身,邊嘰喳亂叫。
幾人小心翼翼地走到羊圈跟前逗逗溫順的羊。
只見羊眯着橢圓形的眼睛,警惕性地咩咩叫幾聲,它脖子上長着圓圓的像毛茸茸的球兒,又像是脖子上繫了一個絨鈴鐺似的,隨着羊的頭晃動着。
“它好可愛喲!”馬小梅笑咯咯地說。
知青們走到毛驢跟前,慌忙爭先恐後地抓把青草餵給毛驢。
而毛驢看到幾位陌生人,向它投來幾把青草,遲疑了一下,又好像很想吃似的,又轉過頭來洞察幾人的一舉一動,當確定幾人是友好的眼神看着它時,它才張開大嘴吃起草來。
他們這時聽到豬哼哼地叫聲,急忙又來到豬圈旁。
而這邊的豬隻看了幾人,一下就咯嚓咯嚓吃起嫩嫩的青草。
知青們有的拿個小棍子搗搗豬背。
豬正津津有味地嚼着青草,它猛地一擡頭,嚼着的大嘴停住看看搗它的孫勇,見他眼神中並無惡意,就低下頭又大口大口吃起來。
他們說:看這個憨憨的傢伙,吃得多香甜呀!
張光明端着碗往客廳走時,扭過臉看到他們這些城裡的人,來到農村對啥都稀罕的不得了。
他和愛妻熱情地的讓客人進屋來吃飯。
知青們發現張支書的屋裡,皆是雕工精緻的槐木傢俱。
秦春天不由得問道:“沒想到在農村還能看到如此上檔次的傢俱,張支書您一定花不少錢買的吧?”
張光明他笑着回答說:這些傢俱沒花什麼錢,都是在家院子裡刨的槐樹,我自己設計做出來的。
不光是傢俱就連牆上的畫,有我孩兒他娘自己花功夫親手繡出來的;有我自己雕刻的葉雕畫,你看這個櫃子裡擺放着的葫蘆雕畫,這兒的竹雕畫,看起是不是別有情趣呀?”
知青們急忙看着牆上掛着的一幅幅繡畫,還有各種各樣的雕畫,紛紛露出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
他們看到客廳正照門的地方,排放着一個方方正正的桌子,桌子兩旁擺着兩把圈椅,椅子兩旁個排放着一盆盛開着好幾種顏色的牡丹花。
牆上掛着繡着牡丹富貴圖;右旁邊還掛着一幅喜鵲鬧梅。
更讓幾位知青吃驚地是,左山牆上還掛着幾副山水花鳥的葉雕畫匾。
畫匾下面下排放着君子蘭,建蘭、春蘭、蕙蘭、墨蘭等。
處處彰顯了屋主夫婦對蘭花的鐘愛,看得出張支書夫婦,雖生長在農村,卻是具有超凡灑脫,且又很有修養的人。
而且屋裡哪兒都是一塵不染的潔淨整齊,又頗顯幾分高貴的氣質。
知青們知道這戶一定是位愛乾淨,又勤勤,又有品味的人家。
他們看到支書家的孩子們穿着十分漂亮的衣裳,個個跳着優雅的舞蹈來到跟前,就驚訝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