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光明他們來到省城的批發市場送罐頭,可是到晚上車燈毀了。
他們都同意張支書的建議,在郭教授家住一晚上。
尹吉祥問郭教授家的地址後,就上了駕駛室。
他們三人還是老規矩,跳上了後面帶棚子的車斗裡。
兩拐三拐就來到了郭教授家門口。
幾人下了車,看看這一條街兩邊的房子都是舊瓦房。
張光明按照郭愛民寫給他的地址,找到了郭教授的家。
他打開屋門一看,裡面的老傢俱很齊全,但滿是灰塵。
四人開始打掃乾淨後,張光明拿出李月娥給他們四人用地鍋炕的一些饃饃。
他用郭教授家帶鐵把的壓井,嘰哽嘰哽地壓了一些冒着熱氣的渾水,等壓出的水清清的,又往鋁水壺裡壓了一壺水,先涮了涮,又刷了一遍。
他對着屋裡喊道:“夥計們有水喝咯!”
他們三人一邊吃烙饃,一邊走出了屋門,來到院子裡。
貴小寶他說:咱想法燒一壺水喝吧。
李永進和尹吉祥趕緊在院子裡拾了一些幹樹枝和幹樹葉。
張光明在院子的山牆根兒,搬來幾塊藍磚架起來。
他把鋁壺往上一放,貴小寶從對襟的黑粗布棉襖口袋裡,掏出一盒火柴遞給張支書。
張光明先划着火柴,把幹樹葉點燃後放到磚洞裡,又趕緊往上放一些細細的幹樹枝。
等火大一點兒,再往上放略粗一點兒的幹樹枝。
不一會兒一大鋁壺水就燒開了。
張光明走進廚房,從櫥櫃裡拿出幾個瓷碗來,又把瓷碗上的灰塵洗了洗,貴小寶趕緊給每人的碗裡倒了一大碗開水。
他們幾人吃罷油饃,又喝了一碗白開水,就算是一頓晚飯。
張光明打開電燈開關,屋裡被電燈泡照射得明亮亮的。
四人又把牀上打掃乾淨後,就打開郭教授家的老木質的衣櫃,把鋪蓋拿出來往牀上抻好後,幾人就迫不及待地躺倒在牀上聊天。
張光明他說:我到廁所去一下。
李永進躺在牀上笑着說:“天底下再也找不着像張支書這樣的人了。
他做事總是出乎我的意料。”尹吉祥他帶着佩服的語氣說。
貴小寶立馬說:“你們倆都佩服他吧?
我們當初要不是選舉他任村支書,換作我們誰,有他這樣的魄力呀?”
“哥幾個,我又想出一個致富路來。”張光明一走進臥室的門就說。
“你快說說唄。”幾人異口同聲地說。
“我們爲什麼不把雞、兔、狗、馬、牛、羊、驢等加工成罐頭呢?”
他們幾人都說:“誒?我咋就沒想起來這個辦法呢?”
張光明笑着說:“你們幾位先睡吧,我這就給公社李書記寫請示報告。”
“也不知道李書記准許不准許咱搞這些呢?”貴小寶先發表自己的看法,其他人也有點擔心。
第二天一大早,張光明就叫醒了他們三人。
幾人連早飯也沒顧上吃,張支書和他們就讓尹吉祥開車回村了。
張光明跳下車後,立即對三人說:“你們先回家吃早飯,我這就去家騎輛自行車到公社找李書記。
“再着急也得吃飯吶。”貴小寶說。
可是他看到張支書他急匆匆地走了。
“誒,咱的張支書他就是這麼個急性子的人吶。”李永進說。
“咱村有這樣的村支書,還愁不會脫貧嗎?”尹吉祥望着張支書的背影說。
張光明來到公社,他一見李書記就把他在省城是如何找銷路不成的事兒;又到農貿市場門前要吆喝免費品嚐罐頭的事;還有請秦副省長幫助他們找銷路的事,一一向李書記作了詳細的彙報。
李書記一聽哈哈大笑說:“怎麼說,我的那位老同學老秦,還是這麼熱心幫助人民的疾苦呀?”
兩人都誇秦副省長是個好領導。
張光明又趕緊把他寫好的計劃書,用雙手遞給李書記。
李書記很認真地看了以後就說,“你這個膽大虎,偏遇上我這個虎膽大呀!
好!你想出的這個致富想法很好啊!我同意了啦!”他說罷就在上面簽了字。
“李書記有了你的贊同,我就可以大刀闊斧地幹了。”張光明喜笑顏開地說。
張支書一回到村裡,就立即召開了村幹部會議,把他的想法跟村幹部們說了說。
村幹部們一聽都很同意。
孫有福誇張支書的致富路,是越走越廣啊!
張支書得到村幹部們的支持後,他就馬上在大喇叭上,通知羣衆們來大隊召開羣衆大會。
他在羣衆大會上,就把他的想法跟全體到會的羣衆們一說,頓時一片歡呼聲。
大家紛紛高呼着說:
“那這樣,我們不就能在短短的幾年裡跳出窮坑了嗎?
太好了!”
“我們摘掉窮帽子不就有希望了嗎?”
“哈哈,再有幾年看看誰還敢說,咱村是全縣最窮的村莊呀?
大家說是不是啊?”
羣衆們都說:“是啊是啊。過幾年以後,再讓那些看不起咱的外村人看咱的變化吧!”
張光明大聲說:“同志們靜一靜啊!
現在咱們來討論討論,咱是在大隊辦養殖場呢?
咱還是各自在家裡養合適啊?”
大家討論來討論去,大多數人說:還是在各自家樣比較合適。
張光明就又說,“那就按少數服從多數,各自在家裡搞養殖吧。
養到八個月到十個月,就送到大隊統一收購吧。
你們看可以嗎?”
大家都說好啊。
“我今兒個就去縣裡,請來畜牧專家來咱村指導養殖技術啊!”張支書又說。
羣衆們一片響亮的鼓掌聲。
牧野花村大隊的村幹部,讓村民各人在各自己的家裡開始搞養殖。
可以養一些雞、鴨、鵝、鴿子、兔子、烏雞等家禽;也可以養殖了狗,豬等家畜動物;還可以養殖馬、牛、羊、騾、驢等牲畜。
張光明專門到縣城食品公司,去買來人家生產的各種罐頭打開品嚐,他覺得雖然好吃,但味道卻是沒什麼特別之處。
他沒回家,而是來到縣醫院,找到王院長,把自己要做肉罐頭的事,跟王院長說了說。
他想讓王院長這個中西醫專家,幫着想想用些什麼中藥香料熬煮肉,味道纔會比較好呢?
王院長想了想就給張光明開了二十多味中藥香料。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說:“我給人看了一輩子的病,要說煮肉我還真是個外行啊!
你回家拿這些香料,放到鍋里加上肉煮一煮嚐嚐看,不行呢?咱再換香料唄。”
張光明伸出雙手,緊緊握住王院長的手,他不住地說:謝謝您呀!謝謝您!
那我回家就煮煮看,味道不行呢?我再來麻煩你哦。
王院長他笑着說:你別老這麼客氣。
以前呢?
我愛人可沒少麻煩你夫人。
張光明辭別了王院長,他就匆匆忙忙地回家去了。
他一進家院就向羊圈那兒走去,他解開拴羊的繩子,就往羊圈外走。
李月娥詫異地問:“誒?文雅爸,你咋了?
你牽一隻羊去幹啥哩?”
丈夫他回答說:我正想和你商量,把咱家這隻羊,牽到尹抓根家,讓他宰殺了。
我想用這隻羊爲咱村的罐頭廠,當試驗品,你說中不中啊?
李月娥想都沒想,就說,“文雅爸,爲了能讓咱村的罐頭廠成功,犧牲咱家的這隻羊中啊。你快點牽走去做實驗吧。”
張光明他笑呵呵地說: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
說着,他就把這隻羊當犧牲品,先讓老尹宰殺,分割,後切段,再在中藥香料中浸泡,然後再燉煮……
張光明又一次次地進行試驗,品嚐,可他總是不滿意。
他這天打聽縣城裡的歐陽冬寧,是熟肉罐頭廠裡的製作行家。
他就趕緊騎上自行車來到縣城的罐頭廠,他亟不可待地去找到歐陽師傅。
當他來到廠裡,打聽到歐陽師傅,才知道他這幾天請假了。
他說他的腰疼病犯了,都不能起牀了。
張光明又打聽到歐陽師傅的家庭住址,然後他買了點蘋果,寄在車把上,就直奔老師傅的家而去。
當他來到老師傅的家院,隔着低矮的土院牆往裡邊一看,這個院子,是一個破舊又十分窄小的院落。
他就對着裡面喊:“家裡有人嗎?”
wωω⊕ ttκΛ n⊕ c○ “誰呀?”
“是我。請問大嬸,歐陽師傅在家嗎?”
“他躺在牀上呢。”
一位將近六十歲的婦女,雖然是衣着破舊,但她卻十分乾淨。
她苦着臉來到大門前,用手打開了舊木頭門。
她一看張光明是陌生人,就帶着奇怪的表情問:“誒?這位年輕人,我不認識你呀。
你找我家老頭有啥事呀?”
張光明他說:讓我進屋再說好嗎?
婦女她想:反正我家也沒錢,不怕小偷,你說進屋就進屋說唄。
她想到這兒,就把張光明請進了家園裡。
張光明把自行車支好,又把一兜蘋果就從車把上,解下來,提溜着就跟着大嬸走進了屋門。
張光明踏進木頭門檻一瞧,只見一位老人躺在破舊的牀上。
張光明笑着自我介紹道:“大叔聽說您老病了,我來看看你。”
他說着,就把一兜蘋果放在桌子上。
老頭很詫異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