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銜話音剛落打門口就進來一個人,一看卻是姬瑰兒,她的手裡正提着一個飯盒。
姬瑰兒進屋來便看見古濤躺在牀上兩眼發愣,她走上前欣喜的說道:“呀!古濤你醒了,正好,這是我給你打的飯,你趕緊趁熱吃了吧。”
古濤這會兒哪兒還有心思吃飯啊?可是姬瑰兒壓根兒就沒給他拒絕的機會,將飯盒放在牀頭就轉身同任銜道:“咦?你這本兒書哪兒來的,借我看看?”
說罷便伸手去拿,任銜則一個側身躲開了,他護住懷裡的書訕笑道:“那什麼?這本書無聊的很,一點都不好看,等哪天我找到有意思的書了肯定第一個就借給你看。”
開玩笑,如果讓姬瑰兒知道這是小黃書後,拿自己好不容易塑造出來的良好形象不就毀了嗎?所以他是絕對不會讓姬瑰兒拿到書的。
“不就是一本書嗎,借我看看又能怎樣,又不是不還給你,要不要怎麼小氣?”姬瑰兒沒個好聲道。
剛纔被任銜捉弄的樑玉此時陰陽怪氣的說道:“姬瑰兒,我勸你還是省了那份心吧,任銜是不可能將他的小黃書借給你看的。”
姬瑰兒聞言瞪大了眼睛看着任銜,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自己剛纔竟然向任銜借那種書!真是羞死人了。
任銜見狀嘴裡急道:“姬瑰兒你聽我解釋,這書不是我的......”
但是姬瑰兒顯然是沒有聽他解釋的意向,自顧自的走開了。
見任銜吃癟,樑玉露出一個幸災樂禍般的笑容。
“好哇,娘娘腔你竟然敢陰我?”任銜漲紅了脖子叫道。
樑玉還以脣槍舌劍:“彼此彼此。”
任銜氣不過,便要衝上去教訓樑玉,樑玉也不甘示弱的挺身瞪眼,那意思是誰怕誰呀?就在二人劍拔弩張,將要打作一團的時候。
“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你倆要打就出去打,別在這兒打,省的看着心煩。”姬瑰兒卻是受不了他們兩個便吼道。
見姬瑰兒發火了,這二人才停住了手腳,但是仍舊不消停,彼此用眼神兒較量着。
制止了這兩個人,姬瑰兒回過頭來看向古濤柔聲道:“快點吃飯吧,不然該涼了。”其態度前後反差之大得足以令人咋舌。
古濤將頭扭向一旁,他現在實在是沒有心情吃飯。
史小桃實在是受不了這屋裡亂七八糟的氛圍,於是在扔下一句“那啥,我先去吃飯了。”便飛奔着逃出了屋。
那邊正暗自較勁兒的二人經史小桃這句話這麼一提,才察覺到自己腹中的鳴叫聲,於是二人也起身去吃飯了,途中倒是不忘繼續較着勁兒。
轉眼間屋子裡只剩下古濤和姬瑰兒兩個人,姬瑰兒對古濤嗔怒道:“怎麼?還要我親自餵你不成?”
說着她便真的捧起飯盒打開了蓋子,好像真的要給古濤餵飯一樣。
“我們不可能的。”病牀上的古濤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姬瑰兒手上的動作只是微微頓了一下,便又繼續了,她一邊講飯盒了的菜一一擺出來,一邊隨意至極的說道:“可不可能人都要吃飯。”
她勺起一口飯,送到古濤嘴邊,用近乎命令的語氣說道:“張嘴。”只是這語氣中似乎又包含着親暱。
古濤的臉皮還沒有厚道坦然面對別人喂自己吃飯的地步,於是他粗魯的將姬瑰兒手中的勺子搶了過來,把他不知是何表情的臉全部埋在飯盒裡,他吃的很粗魯,就像一個餓死鬼投胎一樣,就像常筱娥吃他第一次帶給她的那個漢堡一樣。
姬瑰兒的臉上看不出來是喜是悲,她就那樣看着古濤吃,直到古濤快要吃飯的時候,她盛了一碗湯遞給了古濤。
接過湯水,古濤毫無風度的灌進了自己的嘴裡,然後他將空碗放在一旁,把頭扭向了一旁不去看姬瑰兒,或者說他不敢去看姬瑰兒。姬瑰兒收拾餐具飯盒的聲響闖進了古濤的耳朵裡,古濤聽到“啪嗒”一聲,他暗自告誡自己,那是湯汁滴落在飯盒上的聲音,隨後他聽着姬瑰兒走到門口,出去,關上了門,越走越遠,直至他聽不見爲止,但那一聲“啪嗒”聲,如同附魔了一般,一直縈繞在他不寧的心頭。
古濤醒來過後只在醫院躺了兩天不到就返回訓練場了,即使他之前傷的那麼嚴重,但在亞伽人的醫療科技之下 ,他很快就痊癒了了。
而這個時候亞伽人好像這纔想起了2637步兵連,想起了古濤他們的小隊,於是給他們派了一個代理教官。
這對於衆人來說算是爲數不多的好消息吧,當然不是因爲他們又可以訓練了,而是因爲從這個信息之中,他們能夠得知布斐是沒事的,至少現在還沒有事,不然派給他們的就不是代理教官,而是新教官了。
古濤他們列隊站好,迎接着他們的代理教官,一艘懸浮艇急速駛來一個漂移穩穩當當的停在了他們面前,然後從上面下來一個人,因爲布斐時間的緣故,亞伽人下令所有教官都必須一絲不苟的穿戴全封閉的訓練服,所以古濤他們根本看不清新教官的容貌。
新來的教官來到他們面前,向他們打了一個招呼。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代理教官,我叫......”
這聲音如春風沐耳,但在古濤聽來卻凜冽如寒冬,這個聲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新來的教官竟是那個狠狠折磨過自己的肖克,那個布斐教官的老戰友。
肖克來到看似隨意的來到了古濤的面前,衝古濤道:“士兵,我們又見面了。”
古濤兩隻眼睛透過護目鏡死死盯着肖克,彷彿要用他的眼神殺死對方一樣。肖克自始至終臉上都掛着職業化的笑容,他沒有在古濤身前作過多的停留,但古濤的眼神卻仍不放過他,隨着他的身形而轉動着。
一旁的人見古濤這幅模樣皆是一頭霧水。他們雖然知道古濤被審問的時候吃了不該吃的苦頭,但只知道審問古濤的是布斐的老戰友,並不知道他叫什麼,更不用說見過面兒了。
隊列中的任銜腳後跟兒一碰打了個報告問道:“肖克教官,那個布斐教官還好吧?”
肖克來到任銜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任銜說道:“士兵,我很高興你還能夠牽掛着布斐教官,但是這裡是訓練場,不是別的地方,在這裡,你唯一該牽掛的事情是訓練。”
碰了一鼻子灰的任銜立馬擺了一個認錯的態度,剛開始他見這個新來的教官被古濤那樣盯着看都能夠不發火,還以爲是一個好說話的主兒,因此纔有那一問,沒想到卻看走了眼,於是任銜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們沒好日子過了。
他得到的結論很快就得到了驗證,只聽見肖克衝他們所有人吼道:“所有人帶好演習裝備,野外訓練場集合。”
衆人便攜帶上裝備跑向野外訓練場。
途中,任銜一邊跑一邊問身旁的古濤道:“這新來的教官脾氣還真是大啊,剛來就要搞演習訓練。”
是的,他們要去的野外訓練場涵蓋多種地形,但卻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模擬對抗演習。
古濤目不轉睛的回道:“就是他。”
“誰?”任銜沒有反應過來古濤說的是什麼意思,於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古濤解釋道:“就是審問我的那個亞伽人。”
任銜這纔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古濤剛纔那個樣子盯着他看,原來新來的肖克教官就是布斐的那個老戰友啊!那個接機折磨古濤的人啊!完了,如果真是他的話,那他們就徹底的沒好日子過了,肖克很調來的目的很明顯,就是來折磨他們所有人爲布斐出氣的。
“誰在說話?”肖克小跑着過來喝聲問道。
二人當然不會承認是自己咯,那是傻子都幹不出來的傻事情。
肖克一指古濤說道:“你,懂不懂什麼叫做軍紀,若是在行軍途中,因爲你的原因會把所有人都害死的。”
古濤不以爲然,這都什麼時代了?星際時代,步兵還用自己徒步趕路,基本上都是由戰艦攜帶至戰場然後投入地面,在這之前制空權肯定是拿到了,而且地方的地面徵地能用艦炮轟擊的話絕對不會手軟,之後再由機甲部隊突擊,消滅能夠消滅的所有敵人將戰場分割成若干塊兒後才輪得到他們這些步兵上場,仔細清理戰場的殘存之敵。
見古濤這種態度,肖克點了幾個人說道:“你們現在都是傷員了,把你們的裝備都卸下來。”然後他對古濤道:“由你攜帶傷員的裝備,要是漏掉一件,軍法從事。”
肖克倒是爲體罰古濤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被點到的那幾個“傷員”難爲情的看着古濤,這其中就有任銜,就數他最是難爲情,因這件事情是由他挑起的,但卻讓古濤替他背了鍋,當任銜開口想要替古濤分攬責任的時候,古濤卻是主動去拿他們身上的裝備了。
肖克滿意的看着古濤身上的裝備堆得跟小山似的,這樣等古濤到了野外訓練場的時候,肯定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了,到時候演習中難免會犯錯,自己就又可以繼續體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