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無瞬擦了擦嘴,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薛天齊,從懷裡掏出銀票,遞給他。薛天齊看也沒看,便將那銀票收下。諸葛無瞬越過他,將秦知晚小心地抱了起來。
秦知念看了一眼薛天齊,發覺他的表情有些異樣,小心地問道:“薛大夫,你沒事罷?”
薛天齊正眼也沒有瞧她,只是應道:“累了。”
秦知念看他的模樣似乎是十分厭惡自己,便也知趣地不再問。轉而想到寵承戈,不由得又道:“寵少爺……”
“他很好不勞你費心,六姑娘若是沒什麼事,別去打擾他休息了。累了一夜,他非常累。”薛天齊揉了揉太陽穴,神情疲憊萬分。
秦知念抿了抿嘴,緩緩地走了出去。走至小院子裡,看了一眼寵承戈所在的客房,想進去打個招乎,去又想起薛天齊的話,只好嘆了口氣,緩緩地跟着諸葛無瞬的身後,努力地爬上馬車。
她不知道,此次一別,兩人要見面,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秦知念隨着秦知晚去了楚王府,她想要照顧秦知晚但奈何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
而秦知瑤此次傷了秦知晚,楚王爺親自出馬,將已經逃出城的她抓了回來。
等秦知晚醒過來以後,秦知念便回了秦府。養了幾天的傷,她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可是很奇怪,一直沒能收到寵承戈的消息。秦知念心裡一直很擔心,想起寵承戈那日的臉色,她總覺得蹊蹺。
然而隨着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秦知唸的擔心也一天一天被放大。寵承戈不可能這麼久沒有消息!
“點墨,幫我收拾一下,我要出一趟門。”一個多月以後的初冬,秦知念實在是在閨房裡坐不住了,既然寵承戈不找她,那就由她去找人好了。
思念像是毒癮一般盤踞在心頭,無論如何都趕不走。
寵承戈說過,她的傷好了以後就來接她。可如今她都已經生龍活虎了,寵承戈卻不見了蹤影。
“姑娘去哪裡?出多遠的門?我隨你一起去罷?”點墨問道。
秦知念想了想,道:“你隨我去也行,咱們先去一趟寵府,若沒找着寵少爺,再去化縣問一問。正好浮水也在那裡,我們去接她回來。總不好一直在薛大夫家裡住着。”
點墨話不多,當即就收拾了一下東西,到外面去叫嬤嬤備馬車。又替秦知念換了一身衣服,罩了一個披風。兩人準備妥當,便先去了寵府。正巧她去的時候,寵老爺在家,撞個正着。
秦知念頭一次與寵老爺見面,慎重地行了禮,道:“給寵大人請安。”
寵老爺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她的眉眼,又打量了一翻,才問道:“姑娘是……”
“秦府,秦知念。我……我來找寵少爺的。”秦知念低垂着眼眸,看得出來有些緊張。
寵老爺第一眼見到她,心裡便有些數。這就是他兒子心心念念想着的姑娘了。“他不在。”
寵老爺都說不在,秦知念也不好再強行往前走了,微微一笑道:“既然他不在,那我下回再來便是。打擾了,知念告辭。”
“等等,”寵老爺叫住秦知念,道,“你若見着了他,叫他早些兒回來。書也不念了,案也不查了,成日也不知在哪裡鬼混。六姑娘若見着了逆子,麻煩傳達一聲兒。再怎麼樣,母親的忌日也快到了,再混蛋也得回來燒個香。”
秦知念吃驚地問道:“寵少爺一直沒有回家嗎?寵大人多久沒見到他了?”
“最近一個月他都未曾露過面。”
秦知念心裡隱隱覺得蹊蹺,臉色幾經變幻,才向寵老爺道:“老爺放心,我若能見着他……必然會轉達。”
寵老爺道:“這小子沒什麼朋友,也不知道哪裡鬼混去了!我已經派人在找,只是沒有消息。”
秦知念看他的樣子不像撒謊,心裡也隱隱着急起來。辭了寵老爺,便快步走出了寵府。
“姑娘,會不會是寵老爺騙咱們的?我聽點翠講,她上回來……人家聽說是秦府的人根本沒讓進來。看來寵老爺對咱們府上芥蒂很深。會不會是因爲不想讓咱們見寵少爺?”出了門,點墨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秦知念回憶了了一下寵老爺臉上表情,他臉上的擔憂並不像是裝的。“不會,我看寵少爺是真的有一個多月沒有回來了。況且如果他真在寵府,也會想辦法聯繫我的。”
點墨道:“會不會……是寵少爺不想聯繫姑娘?”
秦知念聞言,立刻出聲道:“不會,寵少爺不會是那樣。他如果能夠聯繫我……他就不會這麼久沒有消息……”
他如果能聯繫……難道說寵承戈現在沒有辦法聯繫到自己?
想到這裡,秦知念心中一緊。臉色更加沉重了起來。
下午時分秦知唸到達了化縣薛天齊的家裡,可薛天齊也稱沒有見到過寵承戈。並且這一個月來都沒有消息。
“這不可能,他不在家裡也沒來此處,那他能夠去哪裡?”秦知念納悶不已。
薛天齊家的胖小子已經學會走路,正跟在浮水後面,隨着她踢石子的路線跑。秦知念向點墨使了個眼色,點黑上前去與浮水試探着聊了起來。
“薛大夫,你最後見到寵少爺是何時?”秦知念問道。
薛天齊想了想道:“那天醒過來以後自己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中途也沒有聯繫過我。寵老爺也問過我,不過……那小子真的不知去了哪裡?”
秦知念聽了,並沒有馬上應聲,而是仔細地看着薛天齊的臉。眼神裡充滿探究。看得薛天齊心裡一陣一陣發虛。
“薛大夫找過他沒有?”秦知念問道。
薛天齊道:“怎麼沒找?可他要是誠心想躲起來,怎麼可能會讓人找到呢?”
“我怎麼也想不通,寵少爺爲何要躲起來?薛大夫是不是有事瞞着我?”秦知念向前一步,目光靜靜地落在薛天齊的臉上,道,“寵少爺一向把薛大夫當作最好的朋友,怎麼他消失這麼久,薛大夫竟然沒有想盡辦法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