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大夫診過脈後,說她並無大礙,除了嘴角磕破之外,並沒有受傷,衣服是髒了,但上面的血跡是噴濺上去的。
慕容楚將人都趕出去之後,給她換衣服時,特意看了裡面的小褂,是乾淨的,沒有血,現在怎麼會疼成這樣?
莫璃試着活動了一下胳膊,左側肩胛骨隱隱作痛,這纔想起昨天被蒙面黑衣人踢了一腳,剛纔被慕容楚使勁一抱,正好壓到了那個位置。
“沒事,是剛纔將軍大人太用力了,才……”話說到一半,莫璃突然覺得這話太引人遐想,不禁紅了臉,將頭別向一邊。
慕容楚自然是不信,雖然剛纔是抱得緊了些,但手下的力度還是能控制好的,以往也不是沒這麼抱過小丫頭,從來沒聽她喊過疼,尤其她的額角都已滲出了薄汗,看來是真是疼了。
“躺好,讓我看看。”慕容楚說着便要去解莫璃的衣衫。
莫璃揪緊領口,雙手護在胸前,一張臉更是紅得象西紅柿一般:“真……真的沒事。”
“璃兒……”慕容楚擡眼看到那張紅豔豔的小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動作簡直是霸王硬上弓的架勢。
雙手如觸電般收了回來,一抹紅雲迅速爬上了耳根:“我……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的傷。”
看着他侷促不安卻又擔心的樣子,莫璃突然覺得於心不忍,不就是看一下後背嘛,有什麼可矯情的,上一次也不是沒在海灘邊穿過露背泳裝。
她翻了個身,趴在炕上,將頭埋進枕頭裡,拽開了衣服上的帶子,摸索着將左側的領口拉開,左側的肩胛骨露了出來,上面赫然是一塊紅腫泛着淤青的印子。
此時慕容楚已經將窘迫拋到了腦後,白皙細嫩的肌膚襯得那塊紅紫的印子尤爲醒目,刺得他本就佈滿血絲的雙眼快要噴出火來。他取來藥膏,挖了一塊,細細地塗了上去。
藥膏清清涼涼的,隨着那有些粗糲的手指在肩胛骨上泛開,莫璃的肩不疼了,但那種酥麻的感覺不由得引起了輕輕地顫慄。
“疼嗎?”慕容楚的動作更加輕柔,生怕一不小心再弄疼了莫璃。
“不……不疼了。”莫璃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不是她的思想太污,只是這種觸碰對於她這種兩世都不曾與男人有肌膚之親的人,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慕容楚抹完藥膏便將她的衣服拉好,輕聲道:“你先等一下,我去讓人備膳。”
開門、關門聲,莫璃終於鬆了一口氣,從炕上爬起來,繫好衣服上的帶子。
不多時,慕容楚捧着藥碗進了屋:“大夫說你醒來先把藥喝了,休養幾天就會好的。”
濃濃的中藥味讓莫璃皺緊了眉頭,想起當初在定安城連喝了那麼多天的苦藥,她的胃裡一陣翻滾:“不喝行嗎?”
“不行,乖,喝了給糖吃。”慕容楚扶着她的背將藥碗送到她的嘴邊,大有你不喝就不放過你的架勢。
莫璃抽了抽嘴角,閉上眼睛,屏住呼吸,以英勇就義的姿態捧着碗將藥一口灌下。
苦澀的滋味讓她不由得張大嘴使勁吸氣,企圖讓空氣沖淡嘴裡的苦味。
慕容楚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將一顆糖塞進她的嘴裡,甜甜的味道在嘴裡擴散開來,終於緩解了那股藥味。
莫璃咂摸了一會兒小嘴,眉頭逐漸舒展開來,想起從自己醒來便只見到慕容楚一個人,不禁擔心地問:“我哥和錦昱呢?還有若平,她好像受傷了。”
“他們沒事。”慕容楚在炕邊坐下,眼中帶着一抹痛色,“只是中了迷藥,今天上午都醒過來了。若平受了些皮外傷,不礙事。”
“他們應該是兩夥人,一夥負責將十五和十七引開,另一夥人趁機下手。昨晚七皇子非要宿在鎮外的小樹林裡,說是要嚐嚐露營的滋味,所以碰到了十五他們,這才得以及時趕到。”
慕容楚不等莫璃繼續發問,接着說道:“客棧掌櫃和夥計都被綁在了柴房裡,看來這些人無意傷及他人,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奔着你來的。”
莫璃伸出手臂環上了慕容楚的脖子,將頭抵在他的胸口上,她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辜,原本平淡安逸的生活,因爲穿越到這裡,完全變了模樣。
難道這就是那個聲音告訴她的,不一樣的人生?
慕容楚感覺到了她的哀傷,輕輕撫着她的背說:“璃兒別怕,有我在,不會再讓人傷害你的。”
“我沒怕,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又連累了別人,心裡有些難受。”莫璃很心塞,聲音裡滿是失落,“頭一天在雲秀鎮的時候就有人跟着我們,看來是在尋找下手的機會。”
“本以爲剛出京城,不會出什麼事情,我又很快就會趕上你們,誰知道……怪我考慮不周,才讓璃兒受了驚嚇。”慕容楚又是一陣自責。
莫璃從他懷裡搖了搖頭:“將軍大人不要這麼說,昨天哥哥原本是要趕去青河城的,是我非要提前落腳,不然也不會……”
說到這裡,莫璃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擡起頭,滿臉的疑惑:“昨天我們是臨時決定宿在河遠鎮,那些人怎麼會知道?還提前做了準備!”
慕容楚眸光微縮,這些他早就想到了,之前與莫錦華制定過行程,每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這個河遠鎮根本就不在計劃之內。
本來他不想告訴莫璃這些,怕她擔心,沒想到她卻已經發現了中間的蹊蹺。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璃兒不用管這些,好好休息。”
“夏荷?”莫璃直直地盯着慕容楚,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答案。
慕容楚沒有作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莫璃癱坐在炕上,咬着下脣,滿臉寫滿了失望。
雖然她平時與夏荷並不親近,但畢竟是自己的貼身丫鬟,這種被自己人背叛的感覺讓她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
她知道夏荷一直不滿自己對她的冷落,可這也不能成爲她勾結外人陷害自己的理由呀!她服侍莫錦溪好幾年了,怎麼就能如此不念及主僕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