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瞪了沐青雲一眼道:“一會兒人來了,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沐青雲雖說平時嘴賤了些,但真要是給人瞧病卻是極其認真的。
他給蒼九診了脈,檢查了他的喉嚨,又把人帶進了內室。
過了好半天,兩人從內室出來,沐青雲揮揮手,讓若平將蒼九帶了出去。
莫璃被他的沉默搞得有些緊張:“怎麼樣?發現什麼問題了?”
沐青雲淨了手,重新泡了茶,喝了一口才問:“他是什麼人?”
莫璃倒也沒有隱瞞,將蒼九的來歷詳細說了。
“原來如此。”沐青雲點了點頭,“這孩子本來不啞的,現在說不出話來,是因爲受過強烈的刺激。如果是普通人,這種病倒不難治,施針、用藥,過上一段時日就會有效,可是他卻不同。”
“他資質不錯,應該又受過高人的指點,小小年紀就有很強的內力。雖然他受過內傷,經脈受損,但內力依然存在。受到強大刺激的時候,他壓制過度,將自己封閉了起來,所以才失語了。”
沐青雲所說的,莫璃並不是都懂,但卻明白大概的意思,蒼九啞了不是因爲聲帶受損,而是因爲心理原因。
這樣的病例在上一次她也聽說過,因爲巨大的刺激而導致一些功能失調甚至喪失,如果想要治療的話,不能單純的依靠藥物,還要進行心理疏導。
“你有沒有辦法治好他?”
“這個嘛……”沐青雲面露難色,“治倒是能治得好,只不過要耗時較長,而且很費精力的。小璃璃,你也知道現在醫館有多忙,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要……”
“得、得、得,你別說了,從明天開始我每天都過來,直到醫館走入正軌,這總行了吧?”莫璃知道沐青雲是在挖坑給她,但這個坑她卻心甘情願地跳進來。
果然,沐青雲聽了這話,頓時眉開眼笑:“小璃璃放心,本公子定將竭盡全力治好蒼九的病。今天開始就讓他留在這兒,本公子親自爲他施針。”
……
晉王府王妃的房中,晉王妃的母親肖夫人屏退了下人,低聲問:“玉兒,你跟娘說實話,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晉王妃只是稍微怔愣了一下,馬上又恢復了正常的神色,放下手中的茶杯:“既然孃親問起,女兒也就不瞞着了,是我做的又怎麼樣?”
“唉……玉兒,你怎麼能這麼糊塗呢?”肖夫人長嘆了一聲,“萬一……”
“娘!”晉王妃出言打斷了自己的母親,“難道你們就不爲自己的女兒想想嗎?”
肖夫人面帶薄怒,指着晉王妃道:“你知道你這次惹了多大的麻煩嗎?若不是你爹暗中周旋,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坐在這裡跟我說話嗎?”
晉王妃低頭扯着手中的帕子,肖夫人見她不說話,語氣也放緩了一些:“玉兒,如今情形你也不是不清楚。你爹將肖氏一族的命運全都壓在了晉王身上,如果有個閃失,牽扯的可不止是我們一家,而是整個肖氏。”
“娘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可你行事也過於魯莽了些。你要記住,你纔是晉王明媒正娶的正妃,而且有你爹在,誰能撼動你的地位?難道你不想有朝一日母儀天下?”
晉王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娘,他心裡沒有我,就算有那麼一天,又能怎麼樣?”
肖夫人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還在閨閣之中便仰慕晉王鍾翰池,如今雖已如願成爲他的正妃,卻也未見得多受寵愛,嫁入晉王府將近一年了,可還未曾有孕,這難免不讓人擔心。
她拍了拍晉王妃的手勸慰道:“你怎麼知道他心裡沒你,玉兒,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懷上晉王的子嗣,一旦你誕下麟兒,母憑子貴,到時候,他寵你還來不及呢。”
晉王妃已經厭倦了這一成不變的話題,眉宇間露出一絲不耐:“行了,我知道了。時候不早了,孃親還是早點兒回府吧。”
送走了肖夫人,晉王妃神情懨懨地靠在軟榻上想着心事,她如何不知自己此次行事的確是過於冒險,可這讓她怎麼辦?
那天晴貴妃身邊的一個嬤嬤送信兒給她,她才知道晉王鍾翰池與晴貴妃商量,想求皇上爲慕容楚和高祉蘭下旨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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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以前高夫人和高祉蘭也跟晴貴妃提過,北寧王是硬骨頭,不是輕易可以拉攏得了的,如果用聯姻的方式將兩家拴到一起,就算是不能將慕容氏爲已所用,至少也會讓他們無法倒向太子一邊。
可這裡面的利害關係晴貴妃明白,皇上自然也明白,晴貴妃不願意因爲這種事讓皇上對她有所嫌隙,所以拒絕了高夫人,讓她還是從北宋王妃那邊入手。
現在鍾翰池提出此事,不禁讓晴貴妃有些疑惑,在她的一再追問下,鍾翰池不得不承認自己想在皇上賜婚之後納莫錦溪爲側妃。
晴貴妃聞言簡直是怒不可遏,一方面是她一直對自己的這個兒子寄予了厚望,可如今兒子爲了一個女人居然如此不顧大局。
另一方面,以莫家如今的身份,就算是納了莫錦溪,也不過是個姨娘之份。鍾翰池想直接立她爲側妃,可見他對她是有多看重。
母子倆僵持不下,因此還吵了幾句,這件事暫時就被擱置了。
可晉王妃瞭解自己的夫君,以鍾翰池的性子,他想得到的,哪能那麼輕易就放手。
她見過莫錦溪,也聽說過一些關於她的傳聞,這樣的女子如果真的進了晉王府,以後定將是她的勁敵,所以她必須想辦法除了這個後患。
正在晉王妃心煩意亂的同時,北寧王府的外書房內,慕容靖忠面色凝重地對自己唯一的嫡子慕容楚說:“楚兒,你此次回來是不是該把婚事定下來了?”
慕容楚心中暗喜,回京的路上他便聽下屬彙報,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這幾天上朝更是親眼所見,皇上都是強打着精神才能堅持到早朝結束。
一旦皇上駕崩,國喪期間連壽宴、滿月酒席都不允許,更何況是嫁娶之事。
正因如此,慕容楚並沒有急着向父王提出大婚之事,就是算準了父王比他更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