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麼快就決定了?那怎麼行!
玉明希很懊惱,連忙改口:“這裡有什麼好的,要去還得去淮慶,那兒纔是真正的大地方。”
他還想繼續遊說,李默溪卻堅持要留下來,還說了一大堆感激的話。
玉明希心裡很不舒服,難道這麼些天同行,她還只當他們是生意上的合作嗎?
不痛快的話質問出口,李默溪連忙解釋她沒那個意思,還說早就把他當成了朋友。
這還差不多,玉明希的情緒來得快,去處也快。兩人又象之前那般笑鬧起來。
鎮安鏢局在青淮有分號,他們直接住了進去。本來想趁着這個機會再勸勸李默溪,讓她去淮慶,可這丫頭主意正得很,住下沒兩天就開始出去找宅子。
玉明希拗不過她,又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奔波,只好差了分號裡的人去打聽有沒有合適的宅子要往外賃。
鏢局的人辦事效率一向很高,不出兩天就尋了三處符合李默溪要求的宅子。玉明希陪她去看了,她挑了城西最小的那處。
玉明希本來想幫她把宅子翻修一下,那丫頭死活不同意,收拾乾淨便要搬過去。
臨搬家的前一天晚上,馬立成特意到玉明希的房裡。猶豫了半天,問道:“少爺,你跟成叔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上那個李默溪了?”
玉明希一怔,這個問題他從來都沒想過。他只是覺得跟李默溪在一起很舒服。她不矯情,不做作,年紀不大卻又不是不諳世事。有主意,卻不武斷。脾氣好,卻又有股子倔性。總之,她與他以前見過的女子都不一樣。
馬立成見他不說話,接着說道:“少爺,你要是真看上人家就直說。但這人生大事嘛,可是馬虎不得。你總得先弄清她的底細吧?”
“誰……誰說我看上她了!”活了二十多年,玉明希從來沒喜歡過哪個姑娘,他甚至都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還說沒看上,那天晚上你怎麼不跟我們一起出去?”
到淮慶的第二天,鏢局分號的兄弟要給幾人接風,說好了一起去醉香樓的,結果玉明希卻放了大家的鴿子。
別人不知道,馬立成卻是清楚,自從到定安城那天,兩人一起去過玉春樓之後,玉明希就再沒去過青樓。
雖然他並不是一個沉迷於酒色的人,但偶爾逛逛青樓的事情還是有的。可這一路上,馬立成約了他好幾次,他都沒去。不是說累了,就是說沒興致。白天趕路時和李默溪坐在一個車裡,投宿後還經常去找人家。居然有一個夜晚,兩人還一起坐在房頂賞月。
馬立成以前從來都不知道,自家少爺還有如此浪漫的情懷。
“還有,這次你爲啥遲遲不肯回淮慶?”
“你又不是不知道,默溪要在青淮住下,我怎麼也得等她安頓下來吧。”
“默溪,默溪,叫得可真親熱。”
玉明希默然,迷茫,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但他還是故作鎮靜道:“好歹也算是朋友,叫個名字又能怎樣。別人我不也是這麼叫麼。”
“我可沒看你這麼關心過別人。”
“行了,成叔,我自有分寸。你早點歇着去吧,明天還要幫默溪搬家呢。”
馬立成搖頭嘆氣,雖然他是看着玉明希長起來的,但畢竟還是個外人,也不好說太多。再說了,玉明希也不是個沒主意的人,還是順其自然吧。
第二天李默溪終於搬進了新買的宅子。馬立成招呼鄧意真和吳三慶出去買菜,說是慶賀喬遷之喜。
玉明希趁着沒人,便問李默溪將來如何打算。
那丫頭說想先找份工作去做,還囑咐他別暴露了她是女兒身,她居然想繼續化妝成男子賺錢養活自己。
也不知怎麼的,玉明希就問了句:“難道你打算一輩子就這樣下去?都不嫁人了?”
她當時的樣子很糾結,眉頭都擰到一塊去了。這讓玉明希莫名地想起了慕容楚,於是問道:“默溪,你從定安城逃出來,是不是要躲着他?”
李默溪矢口否認,眼神卻很飄忽不定。還把話題扯到了他身上:“你老大不小的了,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玉明希突然想到頭晚馬立成跟他說的話,鬼使神差地,他說:“是啊,我也老大不小了,要不等你歲數大了嫁不出去的時候,我勉爲其難跟你湊合湊合。”
那丫頭調笑着將話題岔開了,這倒也在玉明希的意料之中。如果她答應了,那纔有鬼呢。
隨意提起自己過兩天要回淮慶,李默溪居然沒良心地催他快些回去。
那天喝了些酒,在李默溪家磨嘰到很晚纔回鏢局。面對馬立成滿含深意的眼神,玉明希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費話,邁着不穩的腳步回了屋子。
這一晚玉明希想了很多,可是腦子一直亂糟糟的,什麼都沒想明白。再醒來時,已經是天光大亮。他一骨碌爬起來,簡單梳洗,連早飯都顧不上吃便去了城西。
結果卻吃了個閉門羹,那丫頭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在門口蹲了半晌,腿都麻了,也不見人回來。玉明希氣得站在大門前運氣,想着到底是翻牆進去好,還是踹門而入好。
就在這時,李默溪大包小包地回來了。
“明希大哥,你來找我嗎?”
廢話,不來找你找誰?玉明希心裡抱怨着,卻還是搶過她手裡最大的袋子,道:“一大早不在家呆着,出去亂跑什麼?還弄這麼重的東西回來,也不怕累着。”本來是兇巴巴的,可說到後面這句的時候,語氣卻是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李玉溪陪着笑臉開了門,將他讓進去,又說要做飯給他吃,這才讓他的心情好了些。
她很快便做好三熱一涼四個菜,沒想到味道居然會這麼好。玉明希破天荒地吃了三碗飯,要不是看鍋已見底,他還想再吃點兒。
他好奇地問李默溪爲什麼做的菜這麼好吃,她是怎麼答的?她說到了她媽,又連忙改口說是她娘教的。稱呼自己的母親爲媽,這是哪裡的習慣?玉明希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
看着她麻利地收拾着碗筷,讓玉明希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