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們要去杞牢,小虎主動提出給他們做嚮導。原本三人還擔心這麼小的孩子能不能行,小虎爹卻笑着說:“放心吧,這小子從會走路就跟我進山,這山上的路他熟着呢。”
將馬匹留在了小虎家裡,三人帶着小虎娘給預備好的乾糧,跟着個半大的孩子一起進了山。
正如小虎爹所說,這孩子對山裡的路極熟悉。沿着蜿蜒的溪流而上,不時會看到小溪匯聚成的深潭。再往上甚至還出現了大小不一的瀑布。水流跌落的聲音宛如鼓點般,掉落在深潭當中,濺起的水花猶如晶瑩的珠子飄散在空中。
林間不時傳來清脆的鳥鳴聲,伴隨着周圍鬱鬱蔥蔥的景色,讓人暫時忘卻了身在雪山之中。
走了半日,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了些汗意,若平蹲在水潭邊,將纖長的手指浸在水中,清爽的涼意十分沁人,掬起一捧水喝了一口,清甜直入心脾。
“這水好涼哦!”
“這是山頂的雪水,當然涼了!”小虎喝了幾大口道,“把水囊都灌滿,再往上咱們就要改道了,那邊可沒有這麼好的水。”
果然如小虎所說,攀到半山腰時,他帶着他們朝西而去,邊走邊撿着幹樹枝捆好,背在身後。樹木漸漸稀疏,直到後來,入眼的全都是灰色的山石。
“從這裡上去,傍晚會到一處緩坡,今晚咱們就在那裡歇腳。”
離開了景色優美的山林,若平有些不捨,問道:“爲什麼不一直往上攀?”
“一直往上就是雪山頂了,路極難走,而且很危險,還有冰熊。這邊雖都是山石,但卻要平緩許多。”小虎邊說邊往上攀着。別看他小小年紀,身手卻很敏捷。
其他三人都有武功在身,自然不會落後。還沒到傍晚就到了小虎所說的那個緩坡。
坡上雖沒有多少林木,但多巨大的怪石,躲在石間倒是可以抵擋夜間的冷風。
挑了一處四面環石的地方,小虎取出火石,將背上的那捆幹樹枝架好點燃,支上一口小鍋,倒入半鍋水。又用樹枝架在鍋上,把乾糧放在上面蒸着。
“沒想到,你懂得還真多。”玉明希三人也紛紛效仿,將乾糧放了上去。
小虎被人誇獎,很是得意,咧着嘴笑了:“我每次跟爹進山,都要好幾天纔回去。最長的一次,差不多有二十來天呢。”
“那你有沒有去過杞牢?”若平突然問道。
小虎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沒有,爹說我們是漢人,不方便去杞牢人的地方。而且,杞牢人都住在離山下很遠的地方,去一趟要很多天的。”
“等你長大的,就可以去了。”若平揉了揉小虎的頭。
“餅好了,可以吃了。”兩塊餅子同時遞到了若平的面前,若平微愣了一下,接過了玉明希手裡那塊。阿明看了看兩人,既而把手轉向了小虎。
小虎心思單純,沒想那麼多,說了聲“謝謝”,接過來就咬了一大口。然後繼續講他跟他爹在山裡打獵的趣事。
第二天一整天都是在山石之間穿梭,好在有小虎帶路,要不然他們三個都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直到傍晚才又見到樹木,小虎說他們已經繞過了雪山,再走半天就到山的另一側了。晚上歇在了林子裡,還是熱了乾糧充飢。
小虎拿了一包藥粉灑在火堆周圍,叮囑幾人這片林子裡蛇多,不要出了這個圈。
夜裡,玉明希很不舒服地翻了個身,圈子太小,只能縮着,他的腿都有些麻了。稍微往外側了身,伸展開長~腿,這才又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腳踝上突然一陣涼意,讓他不由得低呼出聲,睏意登時消散無蹤。
“怎麼了?”小虎揉着惺忪的睡眼問。若平和阿明也都醒了,一起朝玉明希這邊看過來。
“蛇!”玉明希看清腳上的東西時,那條翠綠的小蛇已經纏住了他的腳踝,蛇的頭部翹得老高,更吐着鮮紅的信子。
若平抽~出腰間的軟鞭,鞭稍甩上蛇頭的同時,那傢伙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朝玉明希的小~腿咬去。電光火石之間,鞭子將蛇抽了出去,奈何那兩顆尖利的牙齒已經在玉明希的腿上留下了兩個印跡。
阿明一個掠身,一腳踩在蛇的七寸上,腳下用力,小蛇只掙扎了兩下便軟軟地貼在地上不動了。
“不好,這蛇有毒!”小虎驚呼出聲,“你怎麼到圈外去了?”
若平衝到玉明希身邊,將他的褲管往上推,露出了腿上的兩個小紅點,那紅點周圍已經開始泛黑。
玉明希的這條腿開始覺得發麻,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若平已經封住在他腿上的穴~道,低下頭吸住了他的傷口。
“噢,別……”玉明希剛要阻止,若平擡頭吐出了一口黑血,斥道:“不想讓腿廢了就別動!”
接着又開始一口口吸出傷口裡的黑血,直到吐出的血變成了正常的紅色,這才藉着殘留的火光在周圍找了一棵草嚼碎了敷在傷口上,從裡衣上扯了一塊布條包紮好。
若平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汗,將手搭在玉明希的手腕了。探查片刻覺得無礙,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好在傷口不深,不然這種……”一擡頭,正好看到玉明希的目光盯在兩人相握的手上,若平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連忙鬆開手,將頭轉向了一邊。
“姐姐,你會醫術?”小虎的話及時將若平從尷尬中解救出來。
她笑了笑道:“略通而已。”
“姐姐好厲害,如果我們被這種蛇咬了,都是要把傷口周圍的肉剜掉的。”小虎的眼中充滿了崇拜。
“我用內力封住了他的穴~道,所以毒素暫時被控制在傷口附近,只要吸出來就行了。如果是不會武功的人,就只能把周圍的肉都剜掉,這樣才能阻止毒素的蔓延。”若平很耐心的解釋着。
小虎有些失望:“我們村裡沒有人會武功。上次張大伯的胳膊被咬了,就是把肉剜了下去,留了老大一個疤。”
“如果沒有這藥,就算毒素被封住,時間稍長一點,還是會散開的。”若平摸着他的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