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戒貪滿不在乎的表情,他一邊烤魚,一邊回話:“佛是用來敬的,不是掛在嘴上說的,我戒貪雲遊多年,吃的都是五禽五畜,看似有違佛門清規,但是老僧我自認心誠意善,比起那些僞君子強千萬倍,毅娃子,人善人惡不能單看表面,更重要的是看心,看緣,你要記得,眼睛是虛假的源頭,來,趕緊吃,吃完上路,我估摸着,天黑就能到達。”
吃完魚,毅瀟臣三人再次啓程,此山澗距青林寺不過一山之隔,但是山路難走,顧費些時間。
上官沫一行下到半山腰處,雖然明知戒心實力強悍,可是她出身叱吒江湖的上官家,心氣故而高漲,受到這番羞辱,自然壓不過。
“該死的老東西!”上官沫停下腳步罵道。“立刻聯繫總部,就說青林寺拒絕合作,讓他們派人來。”
“大小姐,那我們還要回去麼?”周無小聲問道。
“回去,必須回去,這些老東西,既然不給面子,那就別想安穩,在這等着,要不了多久,總部就會派人來!”
說完,上官沫便帶着人往附近的涼亭走去。
透過茂密的山林,燥熱潮溼的氣息時有時無,毅瀟臣踏着山路,看着面前幽暗的小道,長出一口氣,歇息一下,這時,一陣嗡嗡的聲音從天上傳來,連樹林子都被那股氣旋擾的枝葉亂飛。
“毅娃子,看什麼哪?”戒貪回頭張問。
“大師傅,天上怎麼會有直升機?”一連三架直升機由遠及近飛來,毅瀟臣的心越發警覺起來。
“你啊,俗世之心太重,興許是哪個戶外考察的飛機,行了,快走,要麼天黑之前可到不了!”
聽到這裡,毅瀟臣將警覺壓下心底,繼續向前走,身後,小毛輕盈的踏着青石跳躍,往往一跳就是數米遠,比他迅速多了。
石亭附近的空地上,三架直升機靜靜落着,得到消息,上官季風讓在附近監察其它山林野派的諸遂帶人趕過來協助上官沫,對於這些拒不合作歸納的山林野派,上官季風也是厭煩的恨,一個個都有不次於自己的實力,卻又美其名曰專心修行,探索大道,這種話只有鬼才相信。
“大小姐!”
諸遂帶着十多名閣衆來到上官沫身前,上官沫粗粗大量一下,實力應該夠說話了,便起身道:“諸遂,戒心拒絕合作歸納,此事接下來該怎麼辦?”
“很簡單,先禮後兵,如果戒心執意不從,那麼黃靈閣再來之時,便是他毀寺之時,大小姐,剛剛我們的八卦魂引盤又有反映了,旱魃的殘魂確實在這附近,所以必須和戒心達成共同約定纔好!”
諸遂的話讓上官沫焦躁起來,她略帶怒氣的發話:“既然如此,我們即上山,再會老東西!”
入夜,青城山一片靜謐,偶爾會傳出一兩聲山獸鳥禽的叫聲,但是片刻後邊重歸沉寂。
齋房內,戒心在油燈下看着經文,門外,戒怒盤坐於鋪墊之上,暗自誦經,以修心性。
這時,一聲細微的聲響從後門傳來,只聽咔嗤一聲,生鏽許久的後門竟然開了,讓後麻利的走進三個身影。
“誰!”戒怒然警覺,厲聲呵斥,話音未落,人已衝過去。
戒貪走在最前面,毅瀟臣次之,小毛最後,按說這個點除了戒心師兄,後庭齋房應該不會有其他人了,難道自己離開多年,戒心師兄的規矩變了。
“宵小之人,安敢擾我寺宇!”
戒怒悶吼,整個人已經壓過來,感受到空氣中的戾氣,戒貪一驚,心說:“這是何人,俗世之火竟然這麼強烈!”
雖然在黑影中,但戒怒修行十餘年,早已心清靈竅,即便閉着眼,他也能感受到戒貪三人的位置。
靜謐中,戒怒毫不留情的打出一拳,這拳勢強勁,若是旁人或死物,必然被拳風擊飛,但是戒貪可是戒心的師弟,雲遊四海,廣善積德的高僧,實力深似海,怎麼會受挫。
“咣”的一聲,戒怒虎拳被柔勁十足的鐵拳擋下,他心中一驚,暗自驚歎:“這是何人,拳頭的力道怎麼像打進虛無中一樣!”
與此同時,戒貪笑着開口:“小僧,老僧我雲遊多年,首次歸家,怎麼連家門都進不了,戒心師兄,你既然未息,還不出來接接師弟!”
一番話語出口,戒怒從驚愕變爲敬然。
“師傅的師弟,難道你是戒貪師叔?”
“那是自然,普天之下,何人敢膽敢冒我名諱!”
二人相答功夫,戒心已經立於門前,衝戒怒道:“戒怒,讓你師叔進來吧!你啊,二十多年了,終於知道回來了!”
聞此,戒怒趕緊後退一躍,隨後戒貪三人從黑影裡走了出來。
看到戒心那一刻,毅瀟臣的心陡然生出一絲溫暖,這樣一個五旬的老者怎麼會這般祥慈仁厚,即便他胸有污穢的欲惡之魂,也不由自主的雙膝下跪,誠心叩拜!
“師兄,我回來了!”
應着光亮,戒貪一臉悔意,那份冗雜之情讓戒心靜溫和了二十多年的心再次蕩起浮埃。
戒心上前兩步,雙手攙扶起想要下跪的戒怒,輕言道:“罷了,罷了,二十多年過去了,你我早已不是當初惹師傅發火的稚嫩孩子了,來,屋裡坐下,我們好好聊聊!”
“哎!”
戒貪抹了一把眼睛,隨後笑着看望師兄身旁的光頭和尚戒怒。
“師兄,這是何人?俗氣這麼重,心火極旺啊。”
聽聞這話,戒怒趕忙道了一語:“師叔贖罪,小僧戒怒。”
看着怒火如雲的戒怒,戒心輕笑着:“他是我的徒弟,十年前從峨眉山腳下帶回來的,只因他被仇恨矇蔽眼,俗火甚猛,顧名爲戒怒,只是這麼多年了,好似無用啊!”
“師兄這是笑話,你可是戒心,心安魂強,師弟認真的說,這世上就沒有你度化不了的人!”
輕言話語間,戒貪戒心的同門情義在這一刻散溢滿院,進屋坐下,戒怒奉上一壺清茶,路過毅瀟臣和小毛身前時,他神色稍微一驚,放聲道。
“師傅,師叔,這…這二人貌似不乾淨,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