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五相輪,它是我門術法陣式的根基,若門廷潰滅,你拿着它雲遊四海,做一俗人,也能保這一世無憂,而你父親交代你的話,切可不從,那是我糊塗時對他所說,可是現在我將死之至,也算明白了。至於那所謂的咒盤鑰匙,再合適的機會交之出去,任由那些邪人爭搶,但是此刻決不能掉以輕心,要以五相輪卜術假鑄自己命理,將自己與毅族的所有干係擺脫乾淨,安安穩穩活這一生,也好爲我諸葛氏留一血脈。”
對於爺爺的話,諸葛岫心有不甘,父親、爺爺幾好多先輩都因咒盤鑰匙而死,現在,五相門上下百人又因其亡閣,單憑爺爺亡前一席話就要諸葛岫放棄所有欲惡仇念抽身離去,怎麼可能?
當下諸葛岫硬聲道出:“爺爺,您放心,五相門不會亡,孫兒也不會退縮苟且,孫兒必將拼勁一切,爲您和父親報仇雪恨,讓那毅族的邪人重蹈曾經的劫難!”
“岫兒,你…你怎麼這般固執,你太讓我失…”
諸葛離對諸葛岫的反應氣急交加,只是他早已被紫青羅的人傷及心魂體魄,能活到現在實屬天命眷顧,但聽諸葛岫這番話,諸葛離還未說完便氣血攻心,瞬息離了人世。
“老門主…”一聲哭嚎,明叔當即跪下,看向諸葛岫,他的神情氣息已經變化在悄然間變化,雖然並未明顯的悲傷,但他緊握木盒、暴凸青筋的手背和脖頸似乎已經訴說了接下來的路途。
“你去哪裡了?”
剛剛回到破舊的小旅館,還未進入房間,煌倪一臉怒氣靠在門口,硬聲質問毅瀟臣,只是毅瀟臣沉眉低頭,轉身進入房間,似乎沒看到煌倪。
“你到底幹什麼去了?”煌倪氣急不過,追了進來,小毛當即橫在中間,見此,煌倪氣的擡腳就踹,可是小毛身軀僵硬,一腳上來,小毛無所反應,煌倪倒是痛的直咬牙:“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現在情況?如果你出事,鳳夕瑤、鳳夕凜這種畜生如何去辦?”
“該來的總會來,急也沒用!”毅瀟臣伸手撫摸着自己的斷臂處,長久以來魂力集聚化形魂手,使得他的斷肢處冰冷無比,那種麻木刺痛神經的時不時觸便全身,讓他有種失魂散唸的感覺。
“夠了,煌倪!”雲泉從後面跑來,用力拉下煌倪,將他拽出房間,過來片刻,雲泉進來,看着毅瀟臣,他想了想,開口:“毅瀟臣,有些事,你自己一個無法做到,現如今,我們這些人已經被毅族的命途牢牢鎖住,想要逃離都不可能,現在毅溟這傢伙更是個迷,普彌也不是當初那個靈清純真的傢伙了,所以我們能夠信任的只有你,我們想要做的事也只有依靠你,毅瀟臣,別辜負了我們最後的執念!”
“唉…”毅瀟臣使勁搖了搖頭,似乎想把腦子裡雜亂的聲音給甩出去,可是結果並沒有用:“雲泉,毅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爲什麼他能夠在天鳴閣隱藏那麼久,他一定不是爲了所謂的毅族命輪而出現,甚至我有感覺,陰陽盤、鑄命續生之術都不是他的根本目的!”
對此,雲泉低聲不語,結果一語從背後傳來。
二人擡頭看去,敖天成不知何時進來了:“獵狗,毅溟,他就像藏在黑暗中的野獸一樣,除非獵物出現,否則他絕不會漏出一絲破綻!”
“你來做什麼?”雲泉對敖天成沒有好感,當即起身冷聲發問。
“做什麼,你沒有資格知道!”靈心從敖天成身後閃出,頂了雲泉一聲。
敖天成越過雲泉,明亮深邃的眼眸注視着毅瀟臣,末了才道出一句:“你真的是毅族命途的轉折麼?”
思量着這話,毅瀟臣緊抓斷肢處的手不由得鬆開,讓後他釋放魂息,一縷縷青灰色的魂力好似霧雲一樣順着他的手浸入敖天成的胸膛。
“這就是我的答案!”
敖天成微微一愣,隨即起身轉身向外走,這番不明不白的動作讓雲泉、靈心二人呆然矗立,直到敖天成離開房間,靈心才反應過來,隨後衝雲泉留下一雙眼白,傲然離開。
“那小子說了什麼?”靈心快走兩步,發問敖天成。敖天成停下,眉宇愁雲思緒萬千:“你沒必要知道!”
“你這混蛋!”靈心怒聲罵了句。
“喂,毅瀟臣,你該不信任那個混蛋吧,天鳴閣的傢伙沒有一個好東西!”雲泉憤然不平,只是在毅瀟臣心底,他的執念越發厚重,他的路途也在欲惡中漸漸明瞭起來:“敖天成,祭魂者,你的罪惡會在我的手中解脫…”
當諸葛岫的身影氣息全然消失在鬼墓靈後,毅溟正站在入口處思量,看着眼前幽黑冷寂的墓林,毅溟頭一次感受到陰冷邪息的恐怖:“該死的小畜生!”
對於毅溟的感覺,即便他可以輕而易舉殺死諸葛垌或諸葛岫,但是五相門歷代先輩門主設下的術法陣式還是不容小視的,這裡面容納着每一任門主的執念殘魂,就算毅溟無所畏懼,憑藉陰溟鏡、陽聖石兩件至尊法器進入,也有很大機率命喪其中,再不濟也會損耗自身從未甦醒的妖靈。
“小畜生,毅族的法器不是你這種傢伙可以擁有的,現如今你五相門被毅族命途牢牢鎖住,老子就不信你不出現!”暗自低罵完,毅溟經過短暫的思量,決定先與毅瀟臣、普彌匯合,畢竟這兩個傢伙也是同族同支的傢伙,在今後還大有用處,暫時捨棄不得。想到這裡,毅溟轉身離開鬼墓靈,消失在山道間。
“那傢伙離開了!”
毅溟身影消失後,諸葛岫與明叔的身影從鬼墓靈中出來,明叔看着諸葛岫,心中滿是憂慮:“你真不願意按照老門主的話去做?”
“明叔,您走吧,侍奉五相門一輩子,你沒必要把性命搭上!即便當初您欠爺爺的恩情,現如今爺爺亡故,你早已還清一切舊債了!”諸葛岫說完,再次掏出那個胡桃,看了一眼,便向五相山南山走去。
“如此怨念糾纏,可悲的道途,可惡的命途啊…”望着諸葛岫的背影,明叔喃喃自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