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緣由,聰明如她,自然是想要加以利用,好爲自已乃至兒子的將來打下基礎。
而剛開始陸慕瑤並沒有覺得不妥,直到她看到陸青瑤失禮打破了一盞茶具。
她才意識到,溫氏故意冷落了旁人。
可是爲什麼呢?
“妹妹,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今早未用早膳便來探望母親了?”陸慕瑤本是好意圓話,且奈何在對方眼中卻是示威。
陸慕瑤無奈,便又說:“母親,今日可否早些開飯?”
吃過飯,纔有藉口離開纔是。
“這是自然。”說着溫氏便差人去準備了。
之後陸慕瑤便裝啞巴,直到宰相大人回府,他見她們兩個都在,便讓他們去書房了。
她是第一次進入宰相大人的書房,說來也是諷刺,她記憶中,原主要來書房借幾本書冊,卻被宰相大人厭惡的給打發了。
那一次,原主哭的死去活來,病了。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她再也不期望這位父親的愛護了。
書房內,暗紅色的格調,古色古樸的設計,給人一種寧靜、沉穩的幻覺,精緻的蘭花盆栽,給人靜雅的感受。
而以前的書房卻古板的無一絲生機。
如今這般,如溫氏房中的擺設有着益工同曲之妙。
她站在門內,眼神微微閃爍,被原主的記憶干擾了步伐。
宰相大人見到,有些不悅,認爲自家女兒還是上不了檯面。
“慕瑤,我尋你們二人來只是想要你們二人幫爲父抄寫些東西。”他頓了一下,便說,“你妹妹的字跡與爲父相差不已,如此便讓她來吧。”
陸慕瑤微微眨了眨眼眸,如蝴蝶般,在臉頰上飛舞。
她意識到宰相大人在趕人了,如此她便面無表情的說:“是,女兒去尋母親,看是否有什麼要幫忙的嘛。”她遲疑片刻,見人家根本沒有搭理自已的必要,便識相的離開了。
陸慕瑤走後,宰相大人忙命人將門窗關閉,之後則一副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陸青瑤聞言,貼心的爲陸慶雲斟一杯茶,放在跟前,問:“父親,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
陸慶雲就等着自家女兒問,他順着說:“青瑤可知最近盛傳在京城的大事嗎?”
陸青瑤沉靜片刻,便問:“可是王爺最近受理的案子,有關展家冤魂索命的事情?”王爺最近就是爲了此事奔波,她又如何不知呢?
陸慶雲心下愉悅,這個女兒他可是花大價錢培養的。
臉如白玉,顏若朝華。舉止端莊,儼然一副大家閨秀。更甚者她聰明伶俐,足以成爲他未來的臂膀。
在想想另外一個女兒,舉止遲鈍,不通世故,就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蠢貨。
如今她因爲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害死了公主,又得罪了皇后和太子,這分明就是打他的老臉,如此,他還有何裡面去見皇后。
如今太子在朝堂之上都與他擺臉色了。
所以有件事他必須自已籌劃。
“青瑤,你知曉爹在你身上發費多大的心血嗎?”
“是,多謝爹爹栽培,女兒心存感激。”
“當初,爹本來是屬意讓你成爲安親王正妃的,可奈何---陰錯陽差被沈家從中擺了一道。”沈家得知他要與安親王聯姻,不知怎麼地就說通了拓跋越娶那個無鹽女,這說來還是他行事不周密。
“爹爹心意,女兒明白。”陸青瑤微微笑着說,“爹爹可否有事要吩咐女兒,可是跟王爺負責的案子有關。”
陸慶雲再一次嘆息一聲,道:“這事也怪爹爹太過大意了,這些年位居高位,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被某些人懷恨在心,誣陷與爹。”說着他心中憤恨一巴掌甩在桌案上。
目光犀利的望着屋內的某一個方向,當初他趕盡殺絕,卻不曾想依然有漏網之魚。
他費盡心血謀劃,最終連一向難搞的安親王都矇混過去了,卻不曾想如今又被人提及。以安親王的秉性,他若是知曉展家被冤枉,必定會不依不饒。
那些人敢在這個時候爲展家伸冤,那麼他們手裡必定有把柄。
見自家爹爹如此憤恨,陸青瑤因此顫抖了下。
溫言細雨道:“爹爹,到底是什麼人敢這般放肆?”
“算了,本不該與你提這些的。”
“父親養育女兒多年,也該是女兒爲您分憂的時候了。”我就是想讓您時刻想着我,因爲除了我,沒人能成爲您平步青雲的臂膀。
也只有如此,您才能事事成爲我的後盾,這樣子我在安親王府才能爲所欲爲,無後顧之憂。
“哎,最近有謠言說,安親王已經尋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爲父擔憂,那些人會對爲父不利。”陸慶雲頓了一下,便解釋說,“當年我與展將軍乃是師兄弟,他做出那樣子的事情,身爲他唯一的可以依靠的朋友,最終卻沒有維護他,還被皇上提拔了,這讓展家的人懷恨在心,以爲是我出賣了她們,欲要置我於死地。”
“那爹爹,展家真的是謀逆了嗎?”
“自然是,當年從東觀回來的人中,證明了展家謀逆的事實。證據確鑿,如今又想翻案,這定是淳親王那夥人,要打擊你太子表哥,故意爲之。”
“既然如此,他們這般詆譭爹爹,實在是可惡。想必王爺也必定能猜測出,這是他們的陰謀,想讓我們自相殘殺。宣泄當日之仇恨。”陸青瑤心下不忿,又說,“當年去絞殺他們的人,乃是如今的太子爺,說句大不敬的話,當年也是皇帝派命吩咐的,他們要找人報仇,應該找皇上纔是。”
陸慶雲點了點頭。
“哎,只可惜,皇上和太子不容得罪---他們就將主意打到爲父身上了,真真是小人行徑。欺軟怕硬。”
“父親不用擔心,王爺必定儘快遭到兇手,屆時便安寧了。”
陸青瑤心中計量,自家父親肯找自已,必定是那些人有了能威脅到他的東西。
在官場,誰又是真的純淨,尤其是他的父親做到如此高位,必定也是踏着某些人的鮮血過來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只是殺一些人而已。
“女兒能爲爹爹做什麼?”
他最近聽說,展家餘孽,臨死前留下什麼遺書。而且這些遺書裡面,清楚的記錄了那場殺戮的細節。
雖然他也不確定,這份遺書到底存不存在。
可即使沒有,他們若想要打到他,也必定會捏造一些事實出來的。
如今他做到如今這個位置,稍有不信便是萬劫不復啊。
“父親希望你能夠時刻關注下這個案子,或者在王府裡面能找到他們誣陷爲父的證據。”
陸青瑤想了想,她覺得這件事有困難。
王爺的案子都是帶入展翔院的,而她沒有進入的權利,尤其是事關展家的事情,那是王爺的禁忌。
就連---她上次進入之後,王爺大發雷霆。
突然間的她眸色中閃亮了一下。
如果---王爺對她的寵愛還能持續嗎?
“青瑤,若是爹爹出了事,怕是會影響你們姐妹兩個在安親王心目中的分量,這是爹爹最不希望看到的。”
只是當然,她也不希望看到。
所以她說:“爹爹,母親似乎對女兒有意見?”
陸慶雲眼角深沉,但是很快,他隱匿了。
“放心,宰相府裡,依然是我做主。”他頓了一下,又說,“如果有必要,取而代之。”如今沈家因爲她,而備受冷落,已然是失勢了。
所以他無需忌憚。
至於那個喪門星,無需留着了。
陸青瑤一點都不驚訝會聽到這樣子的話,他的爹爹,與她一樣冷然。
“謝謝爹爹,如此,女兒在安親王府裡面纔不受束縛。”
她笑了笑,光芒耀眼。
飯間,也許是經過陸慶雲的提點,那溫氏沒有在對陸青瑤冷淡,但是她處事圓滑,兩方都沒有得罪,依然對陸慕瑤溫言以對。
宰相大人對此卻沉默不語,但是對新夫人卻寵愛有加。
陸慕瑤微微觀測,陸青瑤的面色紅潤許多,且對溫氏的行爲,渾不在意了。
她微微一笑,便默默的吃着飯。
“父親,咱們一家人好久沒一起吃過飯了,也不知大哥這陣子會不會回來?”她頓了一下,便問道,“姐姐,大哥會回來嗎?”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衆人目光望向她處,而陸慕瑤則是搖了搖頭。
“姐姐也不曉得嘛?妹妹聽姐姐說大哥如今在邊界,還以爲大哥與姐姐親厚,會讓您稍信回來呢?”
她莫名的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很顯然的看到陸慶雲面色不悅,似乎很不滿。
她沉思片刻,方纔解釋說:
“父親母親不用擔心,男兒志在四方,說不定大哥日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父親如今官拜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大哥是父親的兒子,將來必定也不差。”
陸青瑤平靜的迴應說:“是啊,大哥還年輕,總是氣盛了些。多磨練些也是好的,只求老天保佑,讓大哥平平安安。”
“哼……既然如此不將我這個父親放在眼中,若是惹出什麼事來,就當我沒這個兒子。”
衆人想勸什麼,奈何宰相大人突然間離席了。
衆人又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