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百花宴結束,長公主想留陸慕瑤在公主府多待一陣子,探討一下琴棋書畫之奧妙。
只是陸慕瑤以身子不適爲由,先一步告辭了。
長公主也不挽留,命人先送她出門,此刻百花宴是結束了,可是那些有名望的誥命夫人沒走,她還要一一去招待。
展翔和靜雅與長公主的關係非一般,自然留下來幫忙了。
拓跋戟本來想送倉擎回驛站,只見展翔尋了空當行至他身邊,問:
“戟兒,你認得思月賢人?”
平時她裝的倒是玉潔清高,對他父王滿不在乎。
今日這般急切?與平日心境有些相駁啊。
拓跋戟撇撇嘴,道:“不認得。”
展翔似乎鬆了一口氣,可奈何拓跋戟又說:“我父王好似跟她很熟,母妃若是想了解她,可以去找我父王。”
這一句話,讓展翔的心瞬間沒了底。
她不相信,還想要問,正在這時候,外面一陣喧鬧,頃刻間她便見到有人不顧禮儀的闖了進來。
定睛一看,卻看到一個風塵僕僕的,下巴處已經好久沒有修剪的美鬢,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那是安親王啊。
長公主身爲主子,早先一步聽到下人們的稟報,本來以爲是哪個要飯---咳咳---前來搗亂,在發現是自家侄子的時候,方纔放下心來,道:“越兒,你這又是要上哪去執行任務了?”
拓跋戟蹙了蹙眉,一雙鷹眸掃視四周,卻未曾見到心上的人。他這幾年雖然冷酷,且不是傻子。
世人皆知陸慕瑤既然死了,如今她又換了一副模樣回來,他不會傻到到處宣揚她活着的事實,給自已找麻煩。
他看了眼長公主,便沒有回回話,一雙鷹眸四處巡視,在看到展翔處的時候停頓了下,展翔見狀,忙迎上前去,道:“王爺,臣妾侍候您……”
只是話還爲說出口,拓跋越已經錯過她,行至拓跋戟的身邊,語氣不善的問:“她在哪?”
展翔眼角處,遺留下大寫的尷尬。
拓跋戟嘴角暈開,看到面前的‘野男人’,心情不自禁的大好。
“父王,您回來的晚了,她剛走沒有多久。”
“去哪裡了?”
拓跋戟左右看了看,反問道:“對啊,她去哪裡了啊?”拓跋越看他欠揍的模樣,就要動手教訓。
長公主問:“越兒,你在找誰,若是他來了公主府,你不妨問問我。”
這個侄子,真是越來越不注意形象了,也越來越不給自家王妃面子了。
沒看到各位誥命夫人的臉色變了嗎?
也難爲了這位侄媳婦了。
自從五年前那丫頭自殺之後,越兒便性情大變,不近女色不說,還越來越冷酷絕情。
就連皇上都拿他沒辦法,太后勸導無用之後,便就任由他了。
拓跋家出了個癡情郎,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這個癡情郎是拓跋越,卻匪夷所思了。
拓跋越並未吭聲,一雙攝入的眸子,緊盯着自家兒子。因爲他不知她此刻的名字啊。
拓跋戟顯然明白,解惑說:“姑奶奶,我父王找的就是宇文評師,思月賢人。我父王在外面的紅顏啊。”
“額?有這種事。”長公主心下奇怪的很,拓跋越怎麼突然轉性了,這般想着,她便解釋說,“她剛說身體不適,先走了。”
“可是我父王他自欺欺人不相信啊。”拓跋戟故意攤攤手,煞是可愛。
拓跋越看着他笑,就來氣,二話不說就拳頭招呼。
“給我滾出去找去。”
拓跋越這麼交代後,更是氣餒,五年來那女人每年都會想着她兒子,給她兒子送禮物,可就是不來見他。
如今也只有這小子能夠找到那絕情的女人。
想到這裡,他下手更重了。
拓跋戟這些年來,逃跑的速度也練出來了。再說長公主豈能看着自家侄子胡來,拓跋戟可是安王府唯一的孩子啊。
早就吩咐侍衛們上前去解救小世子了。否則以小世子那小身板,早就被拓跋越撕吧碎了。
這些年她們可沒少幹這事。
各位誥命夫人看到如此,雖然很好奇王爺的那位紅顏,可爲了不被殃及池魚,紛紛向長公主請辭。
要知曉被王爺不小心傷着了,沒有醫藥費不說,指不定他還會誣陷自家相公不爲皇朝效力啊。
這些年,凡是---官員,都被他給禍害了。
而拓跋戟卻不知她們心中的苦,故意惹急老虎說:
“父王,你的女人不願意見你,你拿我撒氣也沒用啊。”
一邊還未走的東魏太子倉擎看到拓跋越對自家兒子下手越來越重,簡直就是往死裡打,心中駭然
。虎毒還不食子呢。
回去一定要跟父皇說,不準隨意挑起戰火,就算是要挑,也要等拓跋越百年之後啊。
這簡直不是人啊。
這時候長公主派出去送陸慕瑤的人馬回來了,對着長公主回稟一番。
“越兒,你快停下,你那紅---思月她就住在城內。”
長公主慶幸侍衛們回來的早,否則整個公主府,還不被他給拆了啊。
拓跋越接收到信息,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便消失了。
拓跋戟見他父王走了,也想看熱鬧,便嚷嚷着父王等等兒臣,便跟着消失了。
而還未來得及走的夫人們,紛紛對展翔投去憐憫的目光。
展翔努力維持着得體的笑,可內心深處卻哇涼哇涼的。
拓跋越,不是冷情,他只是不要她。
“王妃嫂嫂,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丫頭罷了,不足爲患。”靜雅安慰說,“明日我便去告訴太后,讓太后好好教導一下王爺。”
展翔笑笑,沒有回話。
第二天,天氣有些悶熱。陸慕瑤一大早便起來了,找了片樹蔭處乘涼。
而明月山莊大門外,一隻隱藏的猛虎,正悄悄的欺近。
昨夜拓跋越在明月山莊內逛了一夜,方纔找到她休息的房間。
丫丫的,回去定要查查戶部,是誰允許私人能有這麼大莊子的。
更可氣的是,他在看到她那安然的睡顏的時候,卻又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
所以天亮了,他便用了最直接的方式,那便是從正門入,如此才顯得尊重。
可是看到那些個侍衛那般愚蠢的問自已是誰的時候,他卻又後悔了。
真想一拳收拾了他們。
當自已快要控制不住的時候,突然間有個丫頭從府裡出來了,說道:“姑爺,主子請您進去。”
姑爺?
衆侍衛一臉迷茫,明月山莊什麼時候多了個男主人了?
在看看剛纔那男人,鬍子邋遢的,太他媽的走運了吧。
彼時的陸慕瑤剛好準備早點,等候拓跋越的到來。
昨夜拓跋越進入山莊的事情,早一刻便有人來通稟了,對於拓跋越的不打擾,她心裡面暖暖的。
“主子,姑爺來了。”
擡眉看到的景象有些難以形容,還真看不出他是拓跋越。
唯有那雙犀利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她。
陸慕瑤緩緩起身,走至他跟前,滿目柔情的望着他,嗔怒的責備說:“怎麼將自已折磨成這個樣子了?”說着便伸手替他輕輕擦拭眼睫處的露珠,溫柔的說,“跟我來。”說着便似牽着個孩子一樣,將他牽入自已的房間內,安坐在化妝臺邊。
熟悉的體香,讓人癡迷。專注認真的眼神,讓他的心砰砰直跳,她活了過來。
他拉下她爲他整理墨發的手,輕輕的將其拉入自已的懷中,那讓人激動的體溫,讓人沉淪。
他將頭埋入她的胸前,靜靜的感受着,多少個午夜夢迴,他真怕又是一場空。
拓跋越說:
“我是在做夢嗎?真希望這個夢永遠不要醒來。”
如此的脆弱讓人心疼,陸慕瑤沒有說話,而是拉起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上一口。
然後問:“疼嗎?”
拓跋越沉默了片刻,方纔回答說:“不疼。”
陸慕瑤看着那兩排牙印,還泛着血嘖,很是惋惜的說:“那真是可惜,你還在做夢。”
拓跋越微微蹙眉,似乎沒想明白,同樣的他拉起她的手腕,輕輕地咬上一口,見到她齜牙咧嘴的模樣“很疼吧?”
陸慕瑤撇撇嘴,從他懷中站起,可是卻被他緊緊的還着,不讓動身。
“該用早膳了,昨夜忙了一晚,你不餓嗎?”拓跋越恍若未聞,緊緊的圈住他疑惑的問,
“他們爲什麼要叫本王姑爺?”
陸慕瑤笑了,傾國傾城。
“這個稱呼不好嗎?我覺得很親切呢。”
姑爺,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頭疼。
“算了,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正當兩人濃情蜜意般的時候,門口傳來聲音說:“主子,該吃藥了。”
拓跋越微微皺眉,似乎沒有聽明白的似得,過了許久才問:“吃什麼藥呢?”
陸慕瑤笑着說:只是有些着涼而已,無礙的。”
拓跋越不信,便說:“改日讓宮裡面的太醫來瞧瞧。”
陸慕瑤沒有應,而是拉開他圈住自已的手,起身。爲他整理糟亂的秀髮以及許久沒修剪的鬢髮。
很快,那如雕刻板的俊朗的五官清晰可見,依然如五年前一樣,讓人迷戀。
“手藝不錯。”
泛酸的語氣,讓陸慕瑤笑了。
拓跋越說完這句話,面上便有些不自禁的赫然,爲了毀除這點尷尬,不等陸慕瑤反應,便將其橫抱起,去喝藥順便就餐。
吃飯間,拓跋越像照顧女兒般的照顧她,喂藥夾菜。
陸慕瑤反駁說:“我不是小孩子。”
只是他的反駁被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