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兒神情一晃,沒想到王妃會以無視府上規矩爲由。
“不,奴婢真的是被雲姨娘逼迫的啊。”爲什麼?明明雲姨娘纔是罪魁禍首。
“蜜兒,新人進府前,嬤嬤們都會培訓這些基本的規矩的。”所以是你不懂規矩在先,“再說了,你說雲姨娘強迫你,何不說是你心存了不該有的心思......”
蜜兒尷尬含羞,死咬着下脣,快要浸出血絲來,可她依然冥頑不靈的說:“奴婢是奴婢,若是主子吩咐,奴婢不敢不從,可若是主子不願,奴婢又豈敢。”
哎,怎麼這麼的冥頑不靈呢。
“你錯了,人必先自助而後人助,人必先自愛而後人愛之。反之,亦然。”
說着,她並不在理會,而是回眸淡淡的望了一眼陸青瑤,見她沒有要處理的意思,就繼續問道:“雲姨娘,對於剛纔蜜兒的陳述,你可有什麼話要說?”
雲姨娘輕鬆的說:
“回王妃的話,都是這丫頭污衊,奴婢是清白的。”
“是嗎?事情發生的你的朱辰院,且發生在你的繡牀上,你當真一點都不知?”
雲姨娘心下不懂王妃爲何如此問,可是一想到王妃曾經向自已示好,自然就認定了王妃是向着自已的。
所以她堅持說:
“奴婢剛纔出去散步,回來就發現這丫頭如此膽大妄爲。”
可是陸穆瑤面目一冷,追究說:“你剛纔帶着滿屋子的丫鬟小廝去散步?”
雲姨娘一徵,疑惑的看向陸穆瑤,不知她要作何?
“雲姨娘,可有證人證明你帶着所有丫鬟小廝出了門呢?”
“沒......有。”她並未出門,何來證明。
“可是本王妃卻有人證能證明,你今日沒有出過房門一步呢。你是自已說呢,還是讓本王妃親自找證人出來呢?”
雲姨娘看着王妃那自信掌控一切的眸子,面色一窒,瞬間說不出話來。
“王妃你是什麼意思?”
“對王爺下毒,設計丫鬟勾引王爺,這麼不要臉且膽大妄爲的事情,你都能做的出來,你當真是能耐啊。”陸穆瑤心想,如果她敢不承認,她就在加一條罪名給她,雲姨娘想說王爺欲要行駛什麼權利,她不敢阻攔的話,可是沒敢。最終還是說:“王妃,妾不......妾知錯了,求王妃治罪。”
“這---如今是側妃掌家。”陸穆瑤回頭望了一眼在一邊看熱鬧的陸青瑤說,“本王妃沒有越俎代庖的習慣。”
陸青瑤至始至終的聽着,見她如此有理有據的問清楚了事情來龍去脈,心下悵然。
再去觀察王爺,他已經沒有了來時的冷然,如今一派享受的看戲。
隱藏在衣袖下面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王妃姐姐覺得該如何處置?”
“我不知道呢。”
“......”
最終這種爛攤子,還是要側妃去收拾了。
陸穆瑤以有事爲由離開,而王爺隨後也跟着出來了,還跟着她去了霜華院。
他誇讚說:“王妃,剛纔的論斷思維很好。”
陸穆瑤心中翻了翻白眼,那本就是一般的思維纔是。
不過嘴上卻說:“一切都是王爺引導的好。”
“本王什麼時候提點王妃了。”
陸穆瑤故作驚訝問:
“難道妾身猜錯了,您本意是要收了那丫頭做陪房嗎?”說着作勢就要走,嘴上還低估說,“不知道現在去攔着晚不晚啊?”
“站住。”
“王爺,妾身知錯就改,您若是在攔着,怕就晚了。”
拓跋越真想將這彆扭女人的腦子的撬開來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可最後無奈的說:“過來,侍候本王用餐。”
這時候陸穆瑤才意識到,已經到了午餐時間了。
剛要隨着拓跋越落座,就見春嬤嬤黑着臉的瞪着她,然後眼神示意了下拓跋越身邊正在侍候的丫鬟。
這意思是想讓自已侍候他淨手嗎?
看春嬤嬤的意思,貌似是這樣子沒錯。
丫丫的,她可是含着金湯勺出世的,爲何不讓自已穿越到女尊國家。
她奴婢的眨眨眼,不讓委屈的眼淚流下來。
人在江湖飄,不得不妥協,奶奶的腿,她忍了。
伸手接過嬤嬤手中的溼巾,她輕顫着音說道:“嬤嬤,你辛苦了,還是我來吧。”
拓跋越微微一怔,擡頭看向陸穆瑤,見她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卻又極力忍住不發火的模樣,搖頭失笑道:“坐下吃飯吧。”
陸穆瑤感恩的坐下來,可還沒有坐熱乎呢,春嬤嬤又開始發難了。
這下子又讓她爲他夾菜?
丫丫的,她忍住了。
事情過後,她每日都衝着上天祈禱,被讓拓跋越在進她霜華院了。
也許是上天終於聽到了祈禱,他好些天都沒來。
沒來就沒來吧,那春嬤嬤又開始嘮叨了,無奈,她只好端着新作的湯,送去---展翔樓---門口。
見到福叔就說:“福叔,我來給王爺送湯,麻煩你給王爺捎帶進去吧。”
因爲展翔樓閒人是免進的,可是福叔卻笑着讓她等等,他進去稟報,在然後卻讓她親自將湯端進去。
展翔樓不是不讓進嗎?
她不信任的對門外守着的侍衛確認,才最終肯定,王爺是這個意思沒有錯。
進了展翔院,陸穆瑤大方的欣賞了一番,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的確是個別致的院子。
進去看望拓跋越,見他正低頭審閱着什麼,就走上前去將湯放在書桌前,說道:“王爺,您歇息會,喝點湯。”
拓跋越本來想問她怎麼想起來送湯了,可擡頭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就曉得她是多麼的不情願了。
他心也懶得問了。
而是說出在他看來無關緊要的事情。
“明日,母妃的馬車就到了。”
“額?”
“你的辦事能力比青瑤更甚,等母妃到了,好好表現,將府上的掌家之權拿到手。”
“王爺,妾身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其實不如妹妹治家之能。”她纔不想爲一個不愛自已的男人做牛做馬。
只是王爺似沒聽到拒絕的聲音,繼續說:
“過些日子,有場仗要打,本王不希望在本王離開之後,府上依然是烏煙瘴氣的。”
“王爺,能者多勞......王爺......您要出征了啊?”後知後覺的陸穆瑤乍然聽到打仗這種事,有些隱隱的不安。
“嗯,狸族與莫族幹上了,莫族乃是一個小小部落,所屬民衆不似狸族那麼好戰喜功,必定戰敗,不過他們是最早臣服與我天啓,如今遭此磨難,必定會來求助我天啓。”且天啓不能撒手不管,任由狸族做大。
陸穆瑤想起那狸族太子惡劣的模樣,必定是打仗的能手。
可是這兩國若是幹上了,紛紛來找求助天啓出兵,該如何是好?
所以拓跋越過去,就是爲了調查這件事情的真假。
這說明拓跋越威望甚高,再哪裡都吃得開,所以他去可以遏制狸族囂張,二來可以安撫莫族族人。
若是不動一兵一卒更好,可如果兩家都不買賬,那就一鍋端了吧。
陸穆瑤回去,腦補了一下她名正言順的婆婆--安太妃。
而在路上的安太妃卻是憋着一肚子的氣啊。
安太妃自從兒子娶親,心裡面就一直不痛快。
大多數的母親都希望有個合心意的媳婦,安太妃也不例外。而且他的兒子文能定國,武能擒賊,整個京城乃是整個天啓的名門閨秀都隨她挑揀。
她青年喪夫,本就在貴族裡面矮人一頭,只能靠着太后餘暉過活。好不容易拉扯大兒子(雖然兒子由太后以及皇上親自教導出來的),兒子也爭氣,不但沒長成紈絝子弟,還成了天下間所有人崇拜的對象,讓她狠狠地揚眉吐氣了一番。
眼看着到了年紀該娶親了,她進宮向太后哭訴命苦,太后不忍心,終於將自家孫子的婚姻大事交給了她。
她本來準備好好挑揀,第一門第不能差(她就是因爲門第差,被人瞧不起的),第二容貌定要傾國傾城,第三性格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顧着家裡,疼着相公。?
可這一挑揀,兒子都二十五了還沒有娶正妃子,可是這能怪她嗎?明明是他兒子一直征戰沙場,沒來得及相姑娘啊。
可是宮裡面的太后不樂意啊,非說是她這個兒媳沒有本事,她要親自挑選。
一道賜婚旨意下來,她如五雷轟頂,心知兒子這輩子都要被人看不起了。
陸家的嫡女,無才無德無貌的無鹽女,聽說還反應慢,這不就是個傻子嗎?
聖旨下來之後她這眼淚流了一缸又一缸,太后在婚前曾將她召進宮,千般安慰說她給她找這個兒媳婦另有原因。
說什麼新媳婦沒心眼好,剛好能讓她擺足婆婆款,這不是在變相說她沒本事,管不住大家閨秀的媳婦嗎。?
她出門就被姐妹們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勸:“你家媳婦沒心眼,好拿捏。”更有不懂說話的安慰:“反正你兒子十全十美,剛好娶這麼個媳婦互補下。”?
她聽見這話就恨不得“呸”回去。?
若媳婦笨的不會主管家室,不能添光,要來何用?
安太妃很不甘心,奈何她膽子不大,對太后婆婆的話更是言聽計從,所以自她兒子成親以來,她抱着滿腹牢騷,時不時以淚洗面,卻一直沒敢發作,最後憋出了病,將家務直接扔給了側妃,就上山禮佛去了。
本想着眼不見心不靜。
可她在山上卻聽說自家兒子被那傻女人戴了綠帽子,她怎麼敢?
叔可忍嬸不可忍啊。
所有她回來了,一定要讓兒子休了那女人。
這天,天不亮安親王府就開始忙碌起來,爲了歡迎安太妃。
衆位女眷也都安安分分的在門口守着,這一下子從早上折騰到了午後才見到太妃的儀仗。
看着這長龍隊伍,害的陸穆瑤不得不感嘆,好大的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