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西對對面的一切,他無動於衷,轉頭看着黃毛,淡然的說道,“繼續發牌吧”。
黃毛一臉不爽的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放出了第四張轉牌……
男人往桌上看了看,對着岑西說道,“哎喲,可惜了,是一張方塊3,這牌數也太小了吧,湊一對子也沒用啊,哈哈!”
“或許吧?”岑西附合的點了點頭。
“我剛纔就跟你說過,不要再掙扎,你幹嘛這麼爲難自己呢”,男人故作痛心疾首的攤開了手,一臉的“憐憫”表情。
岑西微垂着眸,看着桌上的那四張牌,梅花6,方塊K,紅桃Q,以及方塊3,而他自己的底牌是同方塊的J和2,按目前的來說,還是沒有一個對子對上,而對面的男人在先前看到前面三張牌時,就很自信的確定了輸贏的結局,他或許是已經對上了四張牌中的最大兩張牌,也就是兩對K跟Q,這是按目前牌局上看是最大的牌型,又或許……岑西像是想到了什麼,“難道……?”他瞳眸猛的一縮,看向了那男人。
“怎麼……看你這表情是猜出了什麼嘛,我的牌有可能真的像你想的那樣哦”,男人咧着嘴,邪邪一笑。
看着那男人,他心陡然一怔,暗叫不好!,他握起拳頭,快速的平緩了一下心神,冷冷揚聲,“發牌吧……”。
等黃毛想抽牌時,那男人突然出手制止,“先等一下”。
“怎麼?”岑西微微蹙眉。
“都到最後一步了,就這麼結束,豈不是可惜,也少了幾分刺激與樂趣”。
“那你想怎麼樣?”
這時,男人的眼睛瞥向了站在岑西旁邊的季安尋,一絲玩味掛在嘴角,“最後……我們來賭她怎麼樣,如果這局你輸了,不關是薇兒,你的這個姐姐也要留下”。
聞言,季安尋的身體猛然一僵,她對上那男人不懷好意且赤果果的眼神,她害怕的低下了頭,不敢再與之對視。
岑西轉眸看着身旁的季安尋,他伸手再次牽起了她的手,但是卻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還有絲絲的顫抖。
“怎麼樣啊?”男人出聲催促道。
“不行!”岑西幽黑的眸子冷冷的看着那男人,緊抿嘴脣,俊臉森寒,身上的氣息凝聚的也更沉重。
“不要忘記了,這是我給你的機會,我大可以不跟你賭,然後叫我手下把你打個半死後,照樣可以玩她們……但是我人好,偏偏就給了你一個機會”,說着,他上半身微微向前傾去,眼睛瞄了季安尋一眼,繼續對岑西說道,“你的這個姐姐我也挺喜歡的,怎麼樣,壓不壓啊!”。
“不壓!”岑西的眸子更加冷了。
“你大可以拒絕,但是你不要忘了,這裡是我的地盤,我同時也可以收回這場賭局,那你跟你姐姐的下場也不會有什麼改變,而且我也隨時可以結束,按照我手上的牌絕對是比你的大,下場還是一樣,但是如果你同意了,這場賭局還生效,你贏了我,不關不用你們留下,也可以帶走薇兒,怎麼樣”。
聞言,岑西的那張俊臉冷的不能再冷,他狠狠的瞪着他,緊磨着牙齒,他這分明就是強制性,如果不同意,他大可以耍約不遵守,那後果就是季安尋也會如同季薇兒一樣,而且男人顯然看準自己的牌比他的大,所以纔在最後想出再壓一局,他完全沒有退路。
“你說話算話嘛?”他森冷問道。
“當然,我絕對說話算話!”
“好……但是能不能壓別的”。
男人眉頭一挑,“壓什麼?”
“押我的命!”岑西堅定的看着他,眼眸裡卻多了一種不符合他現在年紀的森沉與果斷。
這時,被一直牽在手裡的季安尋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岑西,“弟弟,你在說什麼呢?”
岑西這次沒有理會她,反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男人,“押我的命,這樣應該夠樂趣夠刺激了吧!”。
“你的命?”男人繞有興趣的看着這才十四五歲的少年,也對他的這種膽識多了幾分的欣賞與佩服,“你的命值得這樣去換?”
“值!”他回答的言簡意賅。
男人看着他,沉默了一會,隨後說道,“賭命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沾上血,你要是死了,警察到時找上我,說我殺了你,那我不是背上了殺人犯的罪名,這對我來說沒什麼好處”。
“你們這道上的,應該有一種叫做生死狀吧,簽了生死狀,那對方的死一切都跟你無關,而且你們製造自殺對你們來說不難吧”,他語氣輕飄卻又帶着森冷。
“你……真敢籤?”男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有什麼不敢,但是關押注我們這邊,好像不太公平吧,能不能也賭上你一點”。
“哦……我?,那你要我押什麼?”
“你的命……根子!”岑西冷冷邪笑。
“小子,你說什麼呢?”黃毛走過來揪起他領口,“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岑西抓住他的手用力的從自己衣服上甩開,“我都敢賭命了,你覺得我還會怕死嘛,再說了,你們老大都還沒有說什麼,你緊張個什麼,又不是賭你的”。
“你……!”黃毛作勢想揮手打過去,男人卻出聲阻止,“放開他!”
“老大?”
“我他媽的叫你放開,你聽不懂嘛!”男人厲喝道。
黃毛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退到了一邊。
男人轉回頭,粗壯的手臂交疊於胸前,“小子,你知道你剛纔在說什麼嘛”。
“我當然知道……說句實在話,季薇兒被你這樣抓來已經是犯了法紀,現在你作爲他們的老大又威脅的強制我們押注,這對於我們來說一點都不公平,雖然你也可以出爾反爾,但是你這個老大當的讓我很看不起,你們的社會講的不就是道義嘛,可是在你身上我沒有看到!”岑西嘴角冷冷一撇,眼裡滿是嘲弄。
“好小子,有一套啊!”男人手筋暴起,不難看出他因爲岑西剛纔的那一番話有些動怒了。
“我只是給自己追加點利益,我都賭上我的命了,你也應該賭上你自己一點東西了,這才叫賭不是嘛!”
男人看了看他,冷哼道,“你覺得你自己很有勝算嘛!”,說着他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那兩張底牌啪的一聲掀開,只見顯示出來的兩張底牌是兩張K,加上公共牌上其中一張也是K,組成的牌型是三條!
當對方的牌面揭曉,岑西卻淡然的沒有顯露出一絲的慌張,“果然!”
“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你還敢賭上自己的命!”那男人指了指桌上的四張公共牌說道,“這裡不管你組成的是一對還是二對,都沒有我這三條大……小子,你這是拿命作死啊”。
岑西在這時卻笑了起來,“是的,你這三條牌型的確挺大,甚至……我還沒有一對子”,說着他也掀開了自己的底牌。
男人看着他的底牌,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媽的,你玩我呢!”
“我怎麼是玩你呢你都三條了,我連一對都沒有,怎麼玩你!”岑西目不轉精的看着一臉生氣的男人。
“哼,你連一對都沒有,在知道我還三條的情況下,還敢玩命,你小子是不是嫌活久了,這麼想死”。
“不,我跟任何人一樣,我也怕死,但是我想保護我心中所在乎的人,爲了她,我可以連命都不要!”。
聽言,季安尋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側的岑西,他現在的這個樣子,跟她在一起所相處的時候有些不一樣,她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環境跟氣氛所被影響,然而現在的岑西讓她感覺到了陌生,不像她所熟悉的。
在被一直被控制的季薇兒一臉冷默的看着對面的岑西,“所在乎的人……他居然說季安尋是他心中在乎的人,甚至爲了她願意豁出性命!”她憤恨的拽緊了手。
岑西對着那男人繼續說道,“怎麼樣,都這樣的牌面了,你敢不敢!”
男人再次看了看他的底牌,又轉眸看着四張公共牌,過了幾秒鐘後,他突然倒吸了一口氣,不敢相信的導致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你……你小子是想……是想賭同花?”
“按目前來看,我手中的方塊2跟方塊J只能跟公共牌的方塊K還有方塊3組了,下一張河牌(第五張牌)誰都不知道是什麼,而我只有百分之十的概率,我現在只能拼膽量還有僅剩的一點運氣了,如果不是你逼我,我也不會這樣賭。”
“小子,說實話,我真他媽挺佩服你的,夠膽!”男人說。
“那你敢不敢接”。
男人微眯起眼睛,一臉複雜的看着還如此淡定的岑西,他沉默了。
“怎麼,你都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了,我也才百分之十,這樣……你都不敢嘛”。
“你激我!”男人憤怒的一拳打在了麻將桌上。
“是你自己說的,要玩的有樂趣,要刺激,這不是正符合你的心意嘛,我賭命,你賭你的命根子,這樣才公平一點!”
“老大,別聽這小子的邪,我們乾脆……”,男人一個擡手立馬打斷黃毛接下來想說的話,他雙手撐着桌面,身體向前傾去,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岑西,牙齒緊磨的吱吱作響,惡狠狠的說道,“好,老子就跟你賭,我就不信,這最後還能讓你拼出個同花來,但是在發牌前,我們還有一件事不要忘記了……”。
岑西抿了抿脣,回視着他,沒有接話。
男人對着自己手下命令道,“你們去拿生死狀過來給他籤,到時輸了,我要把這小子的命慢慢折磨掉!,看他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不過一會,一個混混拿來了一張A4大小的紙,還有一隻筆放在了岑西的桌面前。
“籤吧……”,男人高揚起下巴,一臉不屑的說道。
岑西沒有絲毫猶豫,就拿起了筆,在他筆尖剛接觸到紙面時,一個白皙的手猛然推掉了他手中的筆,“不許籤!”
他擡起頭看着秀眉緊皺,一臉怒氣的季安尋,“姐……?”
“我說不許籤,你聽到了沒有!”季安尋此時的情緒過於激動,聲音都變的尖銳了起來。
“還在磨蹭什麼呢,到底籤不籤啊”,男人這時故意催促道。
岑西咬了咬牙,重新拿起滾落到一邊的筆,季安尋見狀,一把抓起那紙就狠狠的撕了個粉碎,“不許籤,我說不許籤,不許,聽到沒有!”
“姐,你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岑西看她這樣,急於安慰道。
“你以爲我聽不懂你們的對話嘛,你現在的牌根本一點勝算都沒有,你居然還敢賭上性命,你是不是瘋了!”
“姐,我……”,在岑西還想再說什麼,季安尋卻揚手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臉上立刻浮現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力氣大的可想而知季安尋此時的怒氣與深深的擔心,“我是你姐,我說不許籤就是不許籤,如果你敢籤的話,不管你到時死沒死,我都不會再理你,也不會原諒你,永遠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