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徐狂草口中的最後一個字誦唸完畢,只見被他右手牢牢摁在地上的符紙向着鎮鬼洞石室的四角激射而出了四道各寬四指的金黃色豪光,沿着地表奔突而去,不一會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太極陣,將血色妖蓮以及那妖媚的明朝女子緊緊包圍在其中。雖然此刻徐狂草身受內傷,加上連番征戰鬥法,傷及了體內的靈脈,導致靈力運行受阻,並不能發揮出自己全部的功力,而且這符紙也是倉促趕製出來,但是其上畢竟有徐狂草的精血作爲靈媒,一旦結成這威力強大的“兩儀四象陣”,徐狂草有絕對的自信可以幫助在場三人成功脫困。
這“兩儀四象陣”乃是江南符籙宗“破魔大陣”的其中之一,能夠聚集四周天地之間的五行靈氣,形成四方靈獸,作爲召喚獸參與鬥法。徐狂草知道眼前這妖媚的女子以及她腳下的那朵血色妖蓮不好對付,於是趁着女子的注意力都被端木蓮吸引過去的當口,冒着被妖媚女子發現的危險,迅速完成了法陣的佈置,此刻江南符籙宗除了劍道之外最拿手的符咒法陣終於發揮出了它的威力。
那妖媚的明朝女子剛從與端木蓮的鬥法之中回過神來,就看到四道四肢粗細的黃光破土而來,在地表之上衝出了道道凹痕石槽,居然迅速的形成了一個太極陣。還不等她有所反應,忽然只覺得眼前一黑,彷彿跌入了傳說中十八層地獄之下的無底的無崖山之中,四周一片迷茫混沌,但是卻顯得十分空曠,而自己的身體則似乎在不斷的飛速墜落,這種壓抑而絕望的感覺,繞是明朝女子修行了五百年也是抵擋不住,只感覺胸中翻騰起了一股煩悶之氣,氣血一陣紊亂,險些嘔血。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四周忽然開始聚集起大量的青氣,頓時眼中精光一閃,浮現了一絲殺氣。
青氣越來越濃,在明朝女子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下,好似無窮無盡一般的青氣忽然開始聚攏成團,不斷的翻滾遊移,竟然慢慢的現出了一道數十丈長的身影,雖然明知道自己此刻還身處於鎮鬼洞之中,但是明朝女子卻感覺自己彷彿身處一片無止盡的虛空之中一般,距離,時間都好似無窮無盡一般。
那道青氣繼續的凝聚,翻騰,那粗壯的身影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忽然青光一閃,強光幾乎照射得明朝女子睜不開眼睛,只見朦朦朧朧間那大團青氣居然在自己的面前變成了一條搖頭擺尾,鬚髮怒張,鱗角分明的巨大的青龍。原來徐狂草雖然靈力受損,並不能把“兩儀四象陣”中代表四方的四種靈獸東方青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都召喚出來,但是這鎮鬼洞身處松樹林邊上,代表東方青龍的乙木之氣充沛異常,所以徐狂草用自己的精血作爲靈媒,生生將方圓五公里之內的乙木之氣都聚攏了過來,匯聚到這法陣之中,於是在五行之中,代表東方乙木的青龍就被召喚了出來,現出了真身。
那青龍完全現出了真神,碩大的棱角分明,鬚髮怒張的龍頭對準臉色煞白的明朝女子以及她腳下的血色妖蓮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嘶吼,頓時震耳欲聾,就連修行了五百年的那女子也忍不住倒退了好幾步,嘴角更是滲出了一道血絲。
隨着青色巨龍的一聲怒吼,忽然明朝女子身邊的虛空之中憑空出現了好幾十根三人合抱粗細的黑皮鬆木,帶着轟隆轟隆好似石破天驚一般的巨響向着明朝女子以及血色妖蓮擠壓過來。看着陣勢,要是被這些憑空出現的巨木撞上了,必然是筋斷骨折,砸成肉醬。那明朝女子秀美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雙手一揮,腳下的血色妖蓮的花瓣忽然瞬息之間合攏起來將她牢牢的包裹其中,好似穿了奇形怪狀的鎧甲一般。
血色妖蓮的赤紅色的花瓣剛剛合攏,將明朝女子籠罩其中,三五根三人合抱粗細的黑皮鬆木就爭相撞擊了過來,“轟隆隆”一連串的巨響,巨木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包裹着明朝女子的血色妖蓮的花瓣之上,那妖異的赤紅色的花瓣上,忽然升騰起了好幾道碗口粗細的血芒,一接觸那些黑皮鬆木就劇烈的燃燒起來,不一會就傳出了“噼噼啪啪”好似乾柴爆裂一般的脆響,三根黑皮鬆木頓時化作了飛灰,可是那花瓣包裹的明朝女子也沒佔到絲毫的便宜,悶哼了一聲,身子一歪,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陣外的徐狂草雙手結印,全力催持着這個法陣,趁着這當口,端木蓮和韓駿都已經快速的退到了徐狂草身邊。徐狂草也一邊維護着,一邊緩緩的向着洞口退去。韓駿雙手合十,雙目之中閃現了一道金光,開啓了天眼通的法術,頓時大致看清了法陣之內的景象,嘖嘖稱奇道“這個女妖果然十分棘手。居然可以在如此充沛的青龍乙木靈氣攻擊之下支撐這麼久,恐怕就算是去年交手的七人衆除了他們老大天樞之外,也大多隻是這個水平。要是繼續纏鬥下去,恐怕不消一盞茶(二十分鐘)的功夫,我們都要交待在這裡。”
徐狂草額頭冒汗,略微有些氣喘地說道:“這‘兩儀四象陣’可以源源不斷的從方圓五公里,十公里,甚至是五十公里的範圍內吸收五行之力,而且此地乙木靈氣充沛,如果不是我此刻受傷在身,而且靈脈受損,不能發揮出十成功力,否則的話,四神獸一起召喚出來,就算是有十個女妖也必然討不了好去。不過此刻我只能發揮出這陣法的四分之一功力,困敵可以,殺敵就不行了,我們還是趕緊三十六計走爲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