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的脾氣很火爆,我心裡很清楚他是一直強壓着心中的怒火的,看他臉上的汗珠就能看得出,哎,讓表哥這響噹噹的漢子來做這提親之事,實在是學那賢婦繡花那般了,但即便如此,表哥依舊錶現的很有耐心,畢竟這提親事不是打打殺殺啊,也真是難爲表哥了,他見老景頭這裡找不到突破口,直接轉向了景琳。
“妹妹”表哥肥臉一抖突然衝着景琳笑了起來,看得我有些心慌,如果,景琳不是我對象我真怕表哥對她有非分之想,但表哥絕不是那樣的人,他只是有時面向上顯得壞了一點而已。
“妹妹,你倒是說句公道話啊,表哥真是撬不鬆景叔的金口啊”表哥表現的比我還要百爪鬧心,這就好比衝鋒陷陣的將軍,你讓他幹軍師參謀似的,有些不對調啊。
“說什麼啊?”景琳羞紅着顯得很不好意思。
“說說你倆到底怎麼回事,真是急死我了”
“這有什麼好講的呢,就是兩個年輕人彼此喜歡嘛,在一起的時候即開心又快樂,那有你們這些長輩想得那麼多啊”
“可現在老景叔不允許你們再交往了,要拆散你們怎麼辦啊”
“爸爸沒有那麼做啊,不會的,從小時候開始我一向喜歡的東西,爸爸從來都不會反對啊”
“恐怕,這次爸爸是不能答應你了”
“爸爸,你要邵二蛋怎樣,你纔會喜歡他呢?”
“他,無論怎麼做都是徒勞”景成山的話一向不留餘地,我聽着是冷汗頻出,但卻還是強忍着。
“爸爸,我現在實在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我現在暫且不說我倆戀愛的事,已經兩次了,你數落邵二蛋的不是,對人家的家庭,說三道四,指指點點,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還能一聲不吭的坐在這裡聽你的指責,他得有多大的忍耐心啊,如果換做是我早就跑掉了”
“簡直是胡鬧,孩子,你現在是不是又犯暈了,我之所以這樣說他,是爲了讓你更瞭解他,能看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不要做了糊塗事”
“爸爸,我不想重複的說我倆的經歷,但是我必須要說明,你們沒有人清楚我倆那樣的經歷,他邵二蛋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
“爸爸,我從小就是個乖乖女,長大了你們讓我去學法醫,我也學了,現在在法院上班我也上了,上個月讓我相了三次親我也相了,女兒不想讓你和媽媽生氣,傷心,可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總之,一句話,我就是喜歡邵二蛋,我沒有辦法不和他在一起”
“混賬,原來你姑姑給你安排的那幾次相親,你都是在敷衍,他邵二蛋,有什麼好的,你怎麼就偏偏喜歡她呢”
“因爲,危險的時候,他能用他的命換我的命”
“胡說八道,把景琳給我關到房間裡去,今天不許她吃飯”
“爸”景心,雖然小但很懂事,她拉拉景琳的手,示意姐姐先回避一下,景琳無奈只好去到房間。
“叔,你老可能有所不知,琳琳妹子有次遭遇狼羣,是被我表弟救下的,而且,表弟差點丟了命,這點,你不信,可以去問山根村的你的表哥邵興澤的,她倆就是在那生死關頭結下的這般死心塌地的情誼,俗話說,情比金堅,這份情誼不是誰能輕易撼動的”
“你在拿山根村的遇狼嶺編故事吧,這絕對是沒可能的,絕不是真的,我閨女就是去跟表嫂學了幾天刺繡,怎麼能發生這種荒唐的事呢,你們不要再騙我了”。
“叔,你看你”
“向天啊,對不住了,別怪老叔不給你面子,不管這事是真是假,我是絕對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你們帶上你們的東西領着邵二蛋趕緊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來騷擾我們了”
“老景叔,恐怕,這一點我做不到”表哥從懷裡掏出一隻雪茄含在嘴上,雙眼放着精光,他黑社會大哥不怒自威的樣子霎時凸顯出來。
“幹什麼?你胡向天還想搶親啊?”
“景叔啊,你知道向天一向是有原則的人,我今天能來是給你老人家面子,我來也不是來喝茶的,我今天來就是必須把這門親事促成,否則”
“胡向天,我告訴你也別放肆,我看你們表兄弟是不撞南牆不死心!“
“對啊,你今天就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表哥再不浪費口舌,拍案而起:“兩個年輕人,兩情相悅,彼此喜歡,自由戀愛,又不是做些傷天害理的事,你憑什麼不同意”
“胡向天,我告訴你,我們十里八村有生豬賣你,閨女可不賣你,你也別太囂張”
“還囂張,你還在這附近也算是混得有頭有臉的人物,連這點道理都不懂,你就忍心把你閨女嫁給一個她不認識不熟悉不瞭解的男人啊”
“胡向天,你休得放肆。來人呢”
一個青壯年聞聲跑到門廳門口大喊一聲:“打架了,來人呢”,他這一叫不要緊,‘唰’得一聲涌進門來足夠二三十口子生龍活虎的青壯年,把整間客廳圍得水泄不通,個個摩拳擦掌,大有立馬把我們一行三人幹翻的勢頭,要說,我老岳父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在短時間內聚攏這麼多人,說明他老人家能量還是很大的。
表哥這種場面見得多了,禁不住冷笑一聲,隨即面部變得扭曲僵硬,被幾十衆青年圍困這對一個大哥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幹什麼,都退後,敢和我胡向天打架的人恐怕還沒下生呢,想找死的可以試試”表哥終於還是忍不住虎嘯一聲,他那兩百多斤的身子稍一抖動,就像是大山的顫抖,這些個青壯年果然被鎮住了,口中都不約而同的唸到‘胡向天’,特別混社會的都知道表哥是什麼人,他不僅是黑老大,而且還是大哥中的大哥,在打打殺殺方面,他們這幫混混還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了,他們眼望表哥生畏,紛紛退卻而且滿臉的敬畏之意。
表哥見場面穩住,他也不失大哥的威嚴面子,趕忙重拾笑臉向我老岳父景成山的冷屁股上貼,他們混社會的那無賴的一面也體現出來了,這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還不懂,萬一這羣小夥子撲上來,真挨頓打也不值當的,再說,他畢竟是來幫我提親的,不是來打架的。
“老景叔,你看你這是啥子意思,有什麼話好好說嘛,你搞這場面,就算是我胡向天也害怕的很呢,你看這些弟弟們生龍活虎的,啊,打一頓,我雖有這身皮肉也扛不住啊,再說,今天老侄子是來做客的,你大人大量還能和老侄子一般見識”
景成山聽了也鬆了一口氣,其實,他老人家也捏了一把汗,他心中怎能不知,表哥胡向天到底也不是凡人,你今天動他一隻手指頭,明天他就能把你大卸八塊嘍。
“向天啊,今天你叔我也有些衝動,也到了中午了,我們去酒樓吃酒”
景家寨村的‘福仙閣’酒樓,我,表哥,大伯,景成山,還有一位他手下的馬仔,就我們五人。
酒樓房間裡,沒一盞茶的功夫,幾道菜便上了桌,景成山的手下取出兩瓶白酒剛放上桌,表哥伸手接過一瓶,起身說道:
“老景叔,今天向天多有冒犯,請你老人家不要怪罪晚輩,向天先自罰白酒一斤”表哥言罷,擰開瓶蓋,對準瓶口一陣倒灌,頃刻之間一瓶實打實的白酒就下了肚子,看得在場的我們是目瞪口呆。
“向天啊,你能有今天的地位真不是蓋得,你不僅爲人仗義,而且豪爽,你既然如此,老叔,只有捨命陪君子了”老丈人擰開另一瓶白酒,對嘴就罐,他老人家雖顯得淡定從容許多,但也不過二十多秒鐘就搞下一瓶白酒,而且面不改色,悠遊自得,這老頭也不是吃素的主啊。
“老景叔,海量啊,向天今天是臭顯擺了,酒量不及你老人家一二啊”
“那裡啊,我景成山這些年也一直想見見會會你胡向天,男子漢大丈夫,英雄惜英雄嘛,沒想到今天卻是以這種方式見面”
“老景叔,你老要是這麼說,那你還是在生向天的氣啊”表哥說着又自罰三杯。
“向天啊,那有,那有,你老叔我是那麼心胸狹隘的人嘛”
我也不敢搭話,只是幫他們盛菜倒酒,爲了景琳我什麼都可以忍,就是把我罵成臭狗屎我也認了,就是那怕去死的事情都做過,我還怕這點風浪。
表哥和景成山在酒桌上相談甚歡,那白酒喝得也非常熱鬧,表哥畢竟年輕,也有那分量,二斤多白酒絕對沒有問題,我那未來的老丈人可就比不了了,沒一會,又幾杯下肚之後便醉眼迷離了,伏桌欲沉了。
表哥狡猾的很呢,他見景成山醉成這樣,忙不迭的上話:“叔啊,你看你女兒和我表弟的這門親事啊到底成不成啊”
“哎呀,這個事啊,不是你叔我攔着不放,主要是,你應該理解啊,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個好家庭,過得好一點啊,對不對?”
“可,也不知怎的,我家你嬸啊和我小女兒都挺喜歡他邵二蛋的,你說邪門吧,我能怎麼辦啊,我能把我大閨女逼出個三長兩短”
“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挺喜歡這個邵二蛋的,這小子有種,特別像我年輕的時候,而且,他能忍,這點很好,男人,要是耐不住性子,守不住,是難成大事的”
“叔,你這麼說是同意了”
“我也一直沒說不同意啊”
表哥大手一拍,吼道:“這事成了”,我聽了那個心情吆,那就一個過山車啊,一會地上,一會天上的,我當時內心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但願他老人家是酒後吐真言,要不然,想娶上景琳那更是難上加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