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十年埋禍

仔細一聽,原來是縣城裡閒着沒事下來玩得,剛纔捱打捱罵的小青年和這漂亮女子處對象也沒多久,這下肯定黃了,女人,誰他媽不喜歡勇敢點的男人,遇到大難事了,自己倒撒丫子跑了,那個女人會喜歡這麼窩囊膽小的男友啊!小青年被罵得一聲不吭,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也不敢辯解。

“姑娘,剛纔事出意外,小夥子也是受了驚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就不要責怪他了”師父聽着女人越罵越難聽,連忙勸解。

“大叔,我也不是不講理,如果不是這弟弟把我擡上岸,還不知道被那魚拉到水底喂什麼了呢,我幸虧還沒嫁給這個沒出息的東西,要不這輩子就完了”

“姑娘,緣分天定,有緣牽手走下去,無緣分手各自走,一切自有天意”

“謝謝你,弟弟,你真是個好人”漂亮女人握着我的手好生的感謝:

“如果以後去到縣城裡遇到什麼難事一定記得去找姐姐,姐姐就在那汽車站旁邊開了家商品店”

“行,姐,我記住了”我羞紅着臉掙脫着她的手更是覺得不好意思。

“此地不宜久留,你們趕緊離開這裡,這河裡有問題,以後你們也不要再來”

“知道了,記住了”唯那捱罵的小青年叫的大聲,哎,眼看要娶回家的仙女,一下飛了,你說閒得城裡不待,非來這水庫洗澡,這下好了,連對象也洗跑了。

他們哥哥,大叔的叫着師父想問些問題,無非是想聽剛纔河裡怎麼了,這麼恐怖嚇人呢!師父冷臉一橫,只是淡淡的說:

“你們知道的越少越好,聽多了無益”他們看着師父仙風道骨的樣子不敢懷疑。

人羣慢慢的退去,我和師父目送他們走下山去,站在剛纔人羣戲水的不遠處,我問師父:

“師父,剛纔是不是那淹死的老師呢”

“不一定,每年這裡淹死那麼多人,我也算不出,不過,我敢斷定那淹死的老師的魂魄就潛在這深不見底的湖底,能計算出他的屍首應該就夾在這水下六米深的亂石中間”

我那個時候道業淺還聽不懂師父的鬼話連篇,我問:

“師父,那我們怎樣才能把他打得灰飛煙滅呢”

“水是孕育滋養世間萬物生靈的源泉,他不上岸,我拿他也沒有太多的辦法,不過”師父堅冷的語氣一轉:

“既然他不上岸,我們就把它困在水下,讓它爬不上岸,看他還能怎樣興風作浪”

聽到這裡我的憐憫之心又上來了,想起那夜人家都沒有害我,而且主動讓路讓我逃命,怕我看見他的鬼臉害怕人家還用黑袍遮面,而此刻我卻和師父商討如何滅了他,這實在不是君子之爲啊!

“師父,他只是想當個老師而已,沒有要害人的意思,我們把他困在那水底是不是太殘忍了,他早一點爬上岸早些投胎,這鬧鬼之事不就不平自了嗎?”

“二蛋,你且不知,淹死之人的魂魄想上岸轉世投胎,必須拉下水一活人溺死踩着剛死鮮活的魂魄才能真正的爬上岸來,如此這樣,豈不是又要害死一個無辜鮮活的生命,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惡性循環,每年不知要死多少個人,毀壞多少原本幸福的家庭,這唐村水庫將永無寧日”

“師父,你老的意思不也是在說,他也是個受害者嗎”

“受害者再來害人,豈不是助紂爲虐,再說這學校是一方淨土豈能讓這些污穢之物作孽,爲師又豈能容他”

“可,師父……”

“沒有什麼可是,這些天他沒去學校,說不定,他就是再找他覺得適合還陽的屍體,可現在實行火化幾十年了,那還有什麼屍體?但,活人到處都是,他一旦找到,就會痛下殺手,易如反掌”

我聽着師父這駭人聽聞的話忘了幽綠的河水一眼倒退好幾步‘尼瑪,不會找上我吧’

“師父,我們到底怎麼辦”

湖風咋起,河柳亂作,師父陰冷的笑着從懷裡掏出兩樣發黃的東西,給我一頓講解,大體意思說是,孫悟空縱有那七十二般變化本事,一遇到水怪也憋氣啞火難以施展,得先讓二師兄八戒哥哥下水把那水下的妖怪引上岸來,悟空才能對付,我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這是又想讓我去作死啊,你老人家雖然鬥鬼無數,但從沒怎麼鬥過水鬼,想讓我二蛋當八戒二師兄,這不是想找死催得嗎?想那八戒哥哥還會些武藝變化的,我二蛋會啥啊!

“二蛋,你潛入水下六米處把這兩樣符咒一個是破屍符,一樣是困鬼符死死的壓牢在亂石中,不能讓它浮上來,過上三日,屍體就會破碎浮上水面,而那淹死鬼也會被困在水下不得上岸,不得害人人,一舉三得”

“二蛋,快跳入水中把這符咒埋入六米下的水底”

“什麼?”我終於原原本本的弄清了師父的意圖了。

“師父,我不幹了,不帶這麼玩得,上次讓我睡鬼牀差點死掉,這次又讓我下河鬥那淹死鬼,師父,我還這麼年輕,我可不跟着你整天到處作死了,來,這是上次去趕集你給我買的背心,還給你”我說着把汗淋淋的背心脫下來丟給師父。

“工資我也不要了,你回村趕緊把我逐出師門,就讓我二蛋一輩子做個二流子光棍子吧”

我趁着這瘋老頭還沒瘋透趕緊的跑掉,這事情不是明擺着嗎?我二蛋傻啊,那淹死鬼想還陽,想找個身子,我跳下水不正和他意嗎,他把我溺死了,踩着我的魂魄上岸了,去投胎了,鎮中學不鬧鬼了,皆大歡喜了,把我二蛋擱裡頭了!虧你這傻老頭能想出來,老子不幹了,說什麼也不幹了!

我剛沒走幾步呢,就聽見師父哈哈的大笑,我回過頭咋看就和那淹死鬼上身了似的,陰森詭異,那笑聲還在湖面上回蕩!師父見我回身也沒理我,而是開始脫掉身上的衣服,隨後,‘撲通’一聲跳入水中。

“師父,別做傻事啊!”我跑回湖邊看着湖面上的波紋越泛越遠,水下咕嚕咕嚕的不停往上涌泡!

“師父,你怎麼那麼傻呢?爲了這點破事值嗎,潛入水下六米深處,萬一那淹死鬼屍邊在把你老抓住了,怎麼辦啊!”我趴在亂石中間大哭!

片刻之後,水中波浪泛起,水面不停的翻騰,大量的氣泡上涌,哎呀,媽啊!師父這是從水下那鬼打起來了呀!沒想到是師父馬上要浮上水面了,師父一個魚躍露出水面,好不暢快!

“哎,多年沒有這樣潛入水下了!爽啊!,來,二蛋,來拉我一把”我不解的是師父不但沒有生我氣反而滿臉的歡笑!

我小心翼翼的把師父拉上岸,保持沉默,因爲我剛纔說的話讓我沒有任何餘地了,師父還認不認我這徒弟是他的事了,我做不了任何決定!我只能說我不幹了!

“二蛋啊二蛋,你就是小心眼,整天做着發財夢,到處想要找女人,你不想想師父都沒把握的事,能讓你去冒險?”

“不是,師父,我是覺得不值,你老人家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玩命,再說,這在岸上鬥鬼,鬥不過還有些能逃跑的機會,這水下往那跑啊,下去就是送死”

“哎,爲師這不是活着上來了”

“這”我不再言語,而是想幫師父穿上衣服!

“別忙啊,事情還沒完呢,這水庫的四個方向才完成其一,我剛埋了北面水下,還有南面,西面,東面呢!不把住這四個方向,難保這困鬼符能萬無一失啊!”師父說着咳嗽幾聲吐了好些口水,我看了有些心疼不忍。

“師父,剩下的三個方向,我來吧!”我不知從那裡又來了勇氣,俗話說,一日爲師終生爲父,讓這年過半百的老頭,不停的下水,性命堪憂啊!就算以後他老人家真不要我這徒弟了了,就當我這徒弟最後一次給師父盡孝吧!

我拾起師父的衣服幫他穿戴完整,然後掏出剩餘的符咒,尋找下一個方向,我們從北面依次向西,再向南,向東,最終完成!這三個方向算是最難完成的,因爲這三個方向少有人來往,又像是處於山頂處,岸邊的堤石長滿了青苔,稍不留意就會滑進水裡,水性再好也不好靠岸!好在我,年輕,身子靈活些,像那泥鰍,只要師父給出我準確的方向,我毫不猶豫的跳入,我這才發現一個道理,人處於冒險狀態的時候,往往比平常更容易做決定,只要腳一跺心一橫,什麼事情都完成!

當我和師父圍着唐村水庫完成這一系列的事後,天色已黃昏,回想來這已經快六個小時了,如果不是夏天天長,這會恐怕早黑天了,最後埋下東方向的符咒,我爬上岸早已被凍得瑟瑟發抖,嘴脣一翹都能看出發紫來,看似天熱,可那水下六米處非常寒冷,幸虧我年輕火氣旺盛,要是師父早擱水庫裡頭了!

師父看着我冷緊緊的把我擁在懷裡,我聲音顫抖的問:“師父,這樣就好了嗎”

迎着夕陽師父認真看着我說:

“我敢確保把那些淹死鬼困在這水下十年無事,這十年間這裡不會再淹死人,學校不會再鬧鬼”

“師父,十年後呢”

“十年後?”師父一聲嘆息:

“疙瘩繫上總要解開,十年後只能遇到道行高深的有緣人來破解了,爲師現在只能做到這些了”

那天了事後,我和師父洋洋灑灑走得很乾脆,我卻沒想到這一走卻埋下了十數年的恩怨!天道劫數,豈能人定?

事後,回家的路上,我略有疑問的問師父,這次出活要怎麼記錄在案呢?師父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記在心上!

我心裡清楚,這次出活,並沒有徹底的解決掉那淹死鬼,問題依然懸而未決,這捉鬼筆記也就無從記錄,當然就算記上我並不光彩!

往後的幾日裡我總是爲我和師父的那幾句對話而渾身發冷發顫:“我敢確保把那些淹死鬼困在這水下十年無事,這十年間這裡不會再淹死人,學校不會再鬧鬼”

“師父,十年後呢”

“十年後?”師父一聲嘆息:

“疙瘩繫上總要解開,十年後只能遇到道行高深的有緣人來破解了,爲師現在只能做到這些了”

我爲什麼會因此發顫,因爲我自己總覺得我就是那個道行高深的有緣人,每想到此我尋死的心都有,尼瑪,這是師父在我身邊埋下的一刻威力無比的定時炸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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