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鬼奶(2)

善良的人總是把發生的不妙的事情往好處想,可事態往往會往壞處發展。

“小七兄弟,你快站起來說話,不要哭了,有哥在呢,你再這樣,你嫂子會笑話你的”

“興澤大哥,我劉小七一輩子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只是做個小生意掙些小錢,怎麼就攤上這麼檔子事呢”

說到這裡,劉小七愈加的激動:

“哥,你一定要幫幫我啊,我兒子是死是活全靠你了,我給你磕頭了”劉小七對着師父一通猛磕。

“站起來,小七,你說清緣由,大哥才能幫你,不要哭哭啼啼的耽誤時間了”師父把豆腐劉扶了起來。

“哥,我說,我說,我全說,哎,我這些年不是去了縣城了做豆腐買賣嘛,租了幾間房,房東是個老太太,具體多大年紀我也說不清楚,問她她也不說,常年有病,而且還得了好幾種病,通常痛得幾天下不來牀,一到了晚上半夜的就會痛得嗷嗷直叫,別提多滲人了,孩子一到了晚上就被嚇得哇哇大哭睡不着覺,我尋思着這些天的就搬出去另找個地方給孩子個健康的成長環境,這不是生意忙嘛,沒沒來得及搬呢,老太太就去世了”

“哦,那你們和老太太相處的怎麼樣?師父問。

“挺不錯的,這老太太膝下無兒無女,她老頭死後留給她了這幾間房子,大部分都租給我了,租金收的很低很低,低的跟白白使用似的,老太太說錢不錢的給她這孤老婆子做個伴,時間久了,她老人家就把我和你弟媳當自個孩子看了,她身體好的時候還能幫我倆照看照看孩子,說千萬不要耽誤了生意,她發病下不來牀呢,你弟媳就伺候她老人家幾天,我們相處的就和一家人似的,在外人眼裡都以爲我們是她的兒子,兒媳和孫子呢,我這丟了的孩子就是她老人家給看大的,她拿着孩子和自己的親孫子似的,比我和你弟媳還疼還嬌呢,我和你弟媳看在眼裡心裡很是感激,畢竟在城裡這些年人家對咱幫助很大,受了人家恩惠也不少,這也是我一直沒有搬走的原因,我也捨不得丟下她老人家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可就是這麼個善良的老太太就在前些天去世了……”

“她是不是自從知道你們要搬走之後,身體條件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的啊”師父問道。

“是啊”還沒等豆腐劉尾音落下呢,師父坐不住了

“快走,快點,去縣城”師父這一驚一乍的豆腐劉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他傻傻的問:

“去縣城幹嘛”

我擡眼望北面牆上的鐘表,凌晨三點多鐘了,時間還真有些來不及了,還未回身呢聽見師父催促。

“二蛋,快點”

“我鞋呢,拖鞋呢”我都跑上車了才發現自己忘了穿鞋,我麻溜溜的下了車穿上鞋返回車上,這一來一回的又惹得師父差點氣吐了,險些被他老人家一腳給踢下車來,師父爲什麼會突然如此着急?不安?這儼然不是師父臨危不亂的風格呀,鬥鬼無數的師父難道也隱約感到不詳的預感,趕到雞叫前找到孩子,他或許還有生還的希望,師父肯定是着急的這點我想。

行駛在顛簸山路上的師父的這破盒子車,往往是預知答案的第一站,因爲受害人通常在這個緊張的間隙講述所發生的怪相事情以給我和師父提供線索!前些日子石磨山老人離世鬧得師父現在還未走出心生憐憫愧疚的陰影,又出來個老太太,哎,人都有老的時候,誰家沒有老人,老人是個弱勢羣體,亦如那流星的末尾,看不見燃燒,稍不注意,匆匆墜落……

“你繼續講”師父開穩車子在山路上,豆腐劉聽了未語先哭了幾聲,然後:

“自從老人知道我們要搬走後,常常的就是幾天不吃飯,不下牀,不出屋門,到了晚上才偶爾出來透透氣,眼看着瘦了一圈又一圈,眼睛好像也看不見東西了,讓人看着很可憐,臨去世這幾天到了夜裡也聽不見老人病痛的叫了,我還以爲老人病好了呢,我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誰知……哎,我和你弟媳和一些好心的街坊鄰居簡單的把老人發送走了,雖然她老人家沒兒沒女,我們也儘量的讓她老人家入土爲安,也算我們小輩的一份孝心吧!莫非我是有什麼地方對不住她老人家?有怨恨!我還是這麼說吧!”

“平日裡都是我擺個豆腐攤,你弟媳擺個水果攤,這一到夏天呢,人們休息的晚,我們收攤也晚,今天收攤回到家得有十點多鐘了吧,你弟媳炒了幾個菜,我們吃完飯都夜裡十一點多了,我們這才發現孩子不見了,做飯的時候還在,吃完飯就找不到了,吃飯的那會我和你弟媳還以爲孩子困了自己跑牀上睡覺了呢!也沒在意,吃完飯屋裡屋外的也沒找到”

“發現孩子不見了,我和你弟媳找了好幾條街都沒有找到孩子,連個影都沒看見,回到家我抓住你弟媳就是一頓暴打,讓你整天就知道掙錢,照看不好孩子,這下孩子丟了吧,滿意了吧,錢錢錢的,掙錢把孩子都掙沒了吧,我也不知道下手有多重,吵醒了鄰居,西鄰事嫂子披着衣服過來拉架,問我們這是怎麼了,放着好日子不過,學着打媳婦了,西鄰事嫂子給了我兩巴掌數落了我一頓”

“我告訴她孩子走丟了,她不信”

“她說,剛剛關院門準備睡覺的時候明明看見你家老太太領着孩子往西走了,你怕什麼,老太太拿你孩子和她自己親孫子似的,這鄰里鄉親的都知道,她還能害孩子裡”

“我聽了這話,就站不住了,我癱倒大門前的石凳上,問她,你看清楚了,是和我們住一塊的房東老太太?她說,這老太太還能認不出來,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化成灰都認得”

“老太太前幾天死了,我告訴她,她還大笑着罵我們兩口子神經病,以爲我們倆開玩笑呢,我把他拉到房子院門前指着上面貼着的用白紙寫着的‘哀’字,她這才相信老人的確死了,嚇得她一屁股坐到地上,身體軟得跟水似的怎麼也拉不起來,只是恐懼的有氣無力的說,難怪她問老太太這麼晚了帶孩子幹嘛去,老太太不但沒有回答,而且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隨後領着孩子快速的離開了”

“西鄰事嫂子正好是這幾天孃家的侄子結婚回去老家忙活了好些天今天才回來,所以,她並不知道老人去世的消息”

“我們覺得這事蹊蹺,所以沒敢報警,我這才騎着自行車回村來找大哥你的”

“你這西鄰居嫂子爲人做事怎麼樣?”師父問。

“和這嫂子相處很多年了,她爲人做事的很實在,很直爽,是不會騙人的”

豆腐劉話音未落,只聽見車子發動機的轟鳴聲更大了,是他老人家踩足了油門,我和豆腐劉坐在一排,我偷看了他一眼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想,我他媽的邵二蛋真是他媽的陰陽兩界的福爾摩斯啊,又讓我猜中了,孩子讓鬼老太太給領走了,這天這麼熱,我聽了豆腐劉的敘述心裡是這麼的冷呢,跟他媽的過冬天似的,後背颼颼的發涼,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這似於瘋人鬼話似的話,打死老子老子也不相信,這都是以前老人嚇唬小孩的話,小P孩,晚上別出門,小心讓鬼老太太領走了哦,沒想到,這些最不讓人值得相信的事或者說讓人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卻真真實實不可思議的發生了,這就是所謂的陰陽怪事或靈異事件。

車子跟加上噴氣似的向縣城拼命飛馳,等我們趕到豆腐劉租住的房子的時候,豆腐劉口中的西鄰居嫂子還癱坐在地上動彈不得起不來,這都是過度驚嚇導致的,豆腐劉的媳婦和他男人正陪着她坐在地上呢!

我看着東方的天際已經已經微微泛白了,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已經雞叫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只能心裡默默祈禱,老天救救這三歲的可憐孩子吧!他還那麼小!

豆腐劉的媳婦看見我們來了,從地上掙扎起來,撲倒師父面前哭得昏天暗地,師父來不及理她只是說了句‘現在不是哭得時候,別耽誤時間,快躲開,我跟着師父闖進出租院裡!

“那間是老太太的房間”師父問,豆腐劉指指北面漆黑的堂屋,師父衝上前去,一腳踹開房門跟土匪似的,一陣粉塵飄過,豆腐劉想打開燈被師父制止了,我站在門口看着一向心思縝密的師父像是瞎轉悠,一會看看這一會弄弄那的,當師父轉身走向東面想打開一陳舊的衣櫃的時候,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師父背後響開,像是碎碗的聲音,嚇得我一頓震顫,大叫師父快出來,師父沒有迴應,我有些着急,一定是惹得老太太生氣了,你老可別翻箱倒櫃的動老人家的東西了!她剛去世正缺個老頭呢,沒曾想一隻黑貓從屋內躥了出來,嚇得我是一身冷汗原來是這小畜生啊!豆腐劉開口說是老太太養得貓!哎,陰陽兩界,有句俗話說得是:‘捉鬼遇上貓,倒黴催的,陰陽先生眼裡貓是連陰的邪物,對它很是厭惡!避之不及。

我剛想進去幫師父呢,師父轉身向門口走來,他搖頭嘆息,顯然是一無所獲,我們退出堂屋,師父又問老太太埋那裡了?

“埋城西的公墓裡了”

“你還記得那座墳嘛”

“我沒有去過,老人出殯下葬的時候,孩子發燒的很厲害,都昏迷不醒了,我和你弟媳帶着孩子都去醫院了”

“大哥,公墓離這裡不遠,我們快去找吧”

“沒腦子,整個縣城每天死那麼多人,公墓裡很多新墳,你能找出認出那個是”我這是第一次見師父對受害人發火,師父是真的急了,三歲的孩子太小了,陽氣太弱了,眼見天明瞭,雖然老人生前很疼愛豆腐劉的孩子,可現在,畢竟人鬼殊途有別,實在怕孩子遭了不測啊!

“興澤大哥,求求你了,救救孩子,救救我們的孩子”豆腐劉夫婦雙雙跪倒在師父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起來,我保證孩子能活着回來”師父說這話的時候說的斷斷續續,顯然他老人家也心虛啊!也難爲他老人家了,每次遇到的事情都這麼棘手又迫在眉睫,如果這個時候師父再說些喪氣話,我看那三歲小孩回不來不說,結果一定是大人孩子全活不成了,孩子沒了,大人活着有什麼意思!但這次我沒有懷疑師父的話,反而相信了,我相信孩子一定能被師父活着帶回來!

“小七快去敲門,找老人下葬時去過墳場的人讓他領着我們去”

豆腐劉應聲跑去前街,沒一會領來一個破鑼嗓子老頭,他邊走邊卷一支旱菸遠遠的沖人羣嚷嚷:

“大半夜的去公墓找死啊,想找死別找我這個老頭子,老子還沒活夠呢,犯什麼魔怔,睡個覺都睡不消停”

“如果你不去,你不出三天就會死,而且周圍的鄰居都會遭殃,如果,你不信,你就走吧”

“懇請大師指點”

要說薑還是老的辣,這破鑼嗓子還真是膽小,被師父這麼一嚇唬立刻蔫了,擔驚受怕又神經兮兮的湊到師父面前如是說。

“快帶我們去公墓”

公墓在縣西城郊區,離豆腐劉租住的地方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方圓十幾裡越往墳場走越沒有人煙,水泥鋪設的狹窄道路上更看不到任何人影,周圍楊樹參天,不見空天,你想啊能被選爲墓地的地方,何況又是公墓的地方能是什麼好地方,非遠即偏的,大約十幾分鍾後,這一活人禁地層現在我們面前!一眼望不到頭的高低不同的墳頭,有碑的,無碑的,,壓着冥花的新墳,長滿荒草的舊墳,千座萬座,無處話淒涼!

風一吹一疾,楊樹葉沙沙做響,像是野鬼的啼哭,又像是嬉笑,白霧彌散開來,像是開門納客似的,這裡的一切一切都好像在說,歡迎你來這裡,這裡纔是你永久的家啊!

我下車跟在師父身後,看着這些陰森恐怖的數不清的陰宅,一排一排的像是天然的屏障,它下面是掩蓋的地獄之門嗎?突然想起早些年周潤發演得一部電影,發哥也是被劫匪綁去公墓,一腳踩陷下去,腳一提居然從泥土裡帶出個骷髏頭來,夾雜着泥水湯汁,想到這,我心裡一陣噁心反胃,頭皮揪着似的發麻,這來墳場的感覺真他媽的不好,上次去死孩子崗差點丟了小命,這次又來這裡,會發生什麼?不過,不用太擔心的是,天快明瞭!能他媽出什麼事情啊!

我小心翼翼的夾着倆蛋一顫一顫隨着師父和破鑼嗓子往墳場裡走去,不知是起風了,還是打擾了那位爺?感覺墳底的沙土嗖嗖的往褲腿裡鑽,枯葉捲了一團又一團,像是告訴我們這幾個陌生人,趕快離開這裡,不然,全把你放倒在這裡,那邊還有好幾間閒置的陰宅沒人住呢!在這裡我想說一句,誰他媽說的夏天最熱了?那你是沒去過墳場,去了保你全身心的透心涼!不信你砍我。

剛走沒多遠呢!師父突然停下了步子,我由於跟的太近不小心碰到了他老人家的屁股了都,我已經感覺出了什麼地方不對!但說不上來!

“快退出這裡,不能再朝裡走了”師父嚴厲的下令道。

我他媽的管那麼多,突聞師父發令,我‘日’的一聲一溜煙跑出了墳場,一頭鑽進師父的車裡不願再下來!

我躲在車裡揪着自己的頭髮小小的冥思苦想,師父今天怎麼了?怎麼一點頭緒都沒有,雖然咱沒看到,只是聽說孩子是被老太太給帶走了,咱就當這事是板上釘釘是真的,那也不能肯定,老太太帶走孩子就一定會把孩子帶到下葬她的陰宅裡來啊!世界之大的,難道,她就不能帶孩子去別的那些她眷戀的地方!我們怎能用常人思維邏輯的常態常理來推斷,居然還能傻到找到墓地來,你說讓那鬼老太太瞧見了,不讓她老人家笑話啊!師父肯定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看樣子師父真是有些老糊塗了,也或許是昨晚一夜沒睡的緣故,這種事能用常理來判斷?

師父領着幾人來到車前說着什麼,看師父緊皺的眉頭舒展了好多,看樣子是有些眉目了,我趕忙跳下車侍候着!

“天快要明瞭,我們呆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我們先返回城裡吃些早飯吧,興許會有新的發現!”

“什麼”我聽了比受害人反映還激烈,人家豆腐劉夫婦都快哭死了,你沒給人找到孩子不說,還想回城吃早飯,師父你腦子怎麼想的,我真想告訴他,你老還是讓我去公墓裡呆會吧,要是遇上老太太回家先把孩子要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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