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姨夫姚啓良終於抵不住我的軟磨硬泡,答應我開着他那雜貨鋪似的破拉三輪車前往楓山口!
我們爺倆一路上無話,但不過十幾分鐘的車程,我們便驅車感到了楓山口村,姨夫非常嫺熟的把三輪車停到村委前面,然後,打開箱板,拿下秤砣,張開攤子就開始叫賣。
“大米,大米,日用百貨,油鹽醬醋茶咧!”姨夫的嗓門非常清亮乾脆,剛喊沒幾句,就有一些婦人提着器皿跟棉布袋迎過來!
我看着她們向我們擺攤的這邊緩緩走來,雖然,她們是來購買日用品的,但卻能從她們臉上看出驚慌跟那種惴惴不安的神色,她們來得快,走得也匆忙,絕不做任何的逗留,買完東西就匆忙的離開,看樣子,表哥在她們村被害的消息是那麼的令她們心悸跟感到後怕!
當然那些婦人婦人當中也有大大咧咧婦人,,這個一言那個一句的和姨夫調侃,說,“老姚啊!沒聽說,俺們村出人命了,還敢來這裡叫賣,我看你是掙錢不要命啊!“
“我不來,你們這些娘們吃啥喝啥,還不得一個個的餓得你們翻白眼啊!”
“聽你這話裡的意思好像我們這幫娘們缺男人似的,可你這老胳膊老腿的,是不行了!”比較開放的婦人居然跟姨夫開起帶葷的笑話來!
搞得我老姨夫看着我羞得都講不出話來了,只好看着我傻笑,隨後,便衝着那幫娘們兒大吼一聲,說:“買就趕快買,不買我可要走了呀!”
老姨夫說着便做出收攤的舉動,這幫婦人才有所收斂,各說各的:
“給我來半斤醋……二十斤大米,醬油……”
“老姚啊,上次買你米,裡面怎麼還有蟲子呢!搞得都沒有心思吃了!”
“咦,你這是啥話啊,我賣的大米都是泰國進口過來的正宗的泰國香米,怎麼會有蟲子呢!咱不能昧着良心說話啊,你開個玩笑不要緊,這可是要砸我招牌的呀!”
姨夫講得有理有節,把那婦女說得那是面紅耳赤,但那婦人卻撅着嘴罵姨夫吹牛,她說:
“老妖怪啊,你可就別吹了,要是泰國進口過來的香米也不可能賣給咱們這些窮苦人家啊!你一定是在吹牛,反正吹牛不花錢!”
“咱有關係,才能進來這麼好的香米的,再說,我的米要是壞得,怎麼還有那麼多人買呢,這還是說明我的米好啊!”
“好個屁,都吃出蟲子來了,還好呢!”那婦人依舊喋喋不休跟個潑婦似的。
“你個熊老孃們,你還沒完了呢,這大早起來的你存心不讓我做生意啊!”姨夫一下子急眼了。
我趕忙跳下車拉開那婦人,給人家賠禮道歉之後,好歹的把給糊弄走了,她如若再不走真要壞了我的大事的!
整個上午,姨夫的小買賣都非常好,在楓山口這個村子就把他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的這些日用百貨賣出去了大半!賺得也是盆滿鉢滿!
時間剛過十二點,姨夫就按耐不住說:“蛋娃子啊,這個村啊也賣得差不多了!咱們走吧,去別的村把剩餘的東西賣掉,咱就可以回家了!”
“姨夫,這個時候決不能走,你老要陪我在這裡呆上一天,不然,我是不會放你走得!”
“吆喝,蛋娃子,爺們我賣給你了,你怎麼說話這麼硬氣了呢?”
“姨夫,其實,我也並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要你老在這裡陪我到天黑,然後,你老在離開好嗎?”
“蛋娃子,你給老姨夫說說,你爲什麼要來這楓山口,爲何要在這裡呆上一天呢?”
“因爲,因爲……”我欲言又止,我覺得有些話不應該講出來,我怕對他老人家造成什麼困擾。
“你不說是吧!那麼,我可收拾攤子走人了!”
我見老姨夫不像是開我玩笑的,我急忙湊到他的耳邊說:“因爲,我懷疑殺害表哥的兇手就待在這個村子裡,並沒有逃跑!”
老姨夫聽了‘啊’得一聲一驚,手裡的秤砣溜手差點砸到腳上,姨夫緩過這個勁來之後,說:“蛋娃子,你這孩子是魔怔了,還是瘋了!你一個孩子來尋找殺人兇手!你可知道他是怎麼殺死你的表哥胡向天的,他有能力殺死你表哥,也有能力殺死你呀!”
“走,快點跟我走,快點離開這裡!”老姨夫收起攤位,把我仍上三輪車就要驅車離開。
我趕緊跳下車,擋在三輪車前面,攔住老姨夫的去路,說:“姨夫,我知道你老這是對我好!可是有些事我不能不做!請你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好嗎?你也一定要相信我是個有分寸的孩子呀!”
我此番話還沒有講完,氣得老姨夫從車上跳下來,指着我的鼻子說道:“蛋娃子,你今天必須得聽我的,請你也體諒你老姨夫我的,我今天怎麼把你帶來的,我就怎麼把你帶回去,你休得胡鬧!快點跟我離開!”
我見跟老姨夫解釋不通,我索性不多說什麼事情,而是跑回楓山口村委大院的門前,一屁股坐到那裡!
老姨夫怎麼看得下去,他跑上來就要拉我走,而我也不再言語而是在地上打滾,任他怎麼拉,我就是不起來!氣得老姨夫都想拿腳踹我!
“蛋娃子,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老姨夫甩起胳膊,欲要離開!
“你,你走吧!你少管我,走吧,走吧!我完事以後,會自己回去的~!”我滿臉的嫌棄,其實是用了激將法。
老姨夫聽我這樣講反而不走了,或許,他一是擔心我的安全,二,是擔心我會魯莽做一些愚蠢的事!
“你這蛋娃子,你比你爹那頭倔驢還倔呢!怎麼就是不聽勸呢!”老姨夫做出咬牙切齒狀,這倒不是要對我做什麼,其實,就是這樣,我們在親人和長輩面前永遠都是孩子,他們一直都把我們當孩子看,覺得我們做什麼事情都充滿着幼稚!這纔是至親啊!
“姨夫啊,你就在這陪我演一天的戲吧!我們演得越真,兇手現原形的就快!”
“你說你這個蛋娃子,就算你揪出殺人兇手,你能把他怎樣呢,你以爲,這是小孩過家家啊!一切都沒有什麼後果?”
“姨夫,其中的利害關係我都知道,但是,前面的時候,我也說了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因爲,表哥一直是我的偶像跟燈塔!如果,說,師父,是把我重新再造爲人,而,表哥就是教會我如何像個男人一樣我的站起來,像個男人一樣的活着!那種感覺,你不會懂得!”
“你居然,給我講這些大道理!我看你是欠收拾!”老姨夫不知該怎麼接話,而是,講出這麼一句話!
“姨夫,其實,你不知道,表哥以前對我的那些幫助,我特別感恩那些時光,如今表哥蒙難受冤死去,我又怎能無動於衷,不爲表哥報仇呢?”
“可,可……”老姨夫氣得都有些結巴了,他說:
“你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了,老姨夫也是怕你受傷害啊!畢竟,你一個孩子是鬥不過那些惡人的!”
“老姨夫,我不矢口否認,如果,赤手空拳的打鬥,我肯定不是兇手的對手,可如果,我用一些其它的辦法呢?”
“什麼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聽老姨夫的語氣,好像他覺得有些可笑。
“運用陰陽學上面的東西,殺人於無形之中!”我成竹在胸的說道,可在老姨夫聽來是多麼的荒唐跟可笑,他老人家笑話我說:
“你別自不量力了,你別到時候動不了兇手分毫,在讓他把你解決了!”
“姨夫,你真就那麼的看輕我 啊!”
“不是,我看輕你,而是不想讓你淌這趟渾水!你表哥是什麼人呢?多大的江湖,你一個毛蛋孩子能玩得起嗎?你一個孩子感情用事不要緊,我還怕你連累你的父母呢?”
老姨夫說道動情處,真的有種恨鐵不成鋼,我又爲何不能明瞭他的苦心呢!其實,這些東西我都明瞭在心!可是我又不得不這麼做!
是,我不否認,殺害表哥的人是窮兇極惡的歹徒,而,這應該是我當縮頭烏龜的理由嗎?我不能,我不能這麼做!
以前的時候,我有事的時候,表哥是怎麼做得!表哥現在有事了,我又是怎麼做得,這是良心的考量跟考驗啊!
“你們這米麪還賣嗎?”
就在我跟老姨夫爭論不下,甚至用沉默抵抗對方的想法的時候,我們背後卻突然響起這樣低沉而嘶啞老邁的聲音!我和老姨夫幾乎同時回頭,的確是個滿臉倦容的老頭,老姨夫趕忙迎上去招呼,說:
“賣,賣,咋不賣呢!這個時候買,我還能給你便宜呢!”
我站在姨夫的身後細細的打量着這個腦袋低垂的老頭,卻不經意的把我驚呆,因爲,我從他身上看出了殺氣,而且在他身子周圍飄着一股陰風!他身上能凝聚起這樣的氣場,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一定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