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楓山口的上空籠罩着濃重的悽迷之色!我站在巍巍荒山下,打着冷顫,幹姨夫站在我的身旁,其實,他還是想勸我!
他背對着我說道,“爲你表哥報仇?而且是個遠房表哥,然後,你要去殺人,你不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了嗎?再說,你和人家殺人兇手有多大的仇恨?”
寒風撕扯着我的頭髮,讓我格外的清醒,我淡淡的說道:“或許是太牽強吧!但,有些事情不是隻字片語就能講清的……”
“你或許不明白,如果,你的燈塔倒了,你還能看清你未來要走得路嗎?所以,誰壞我前程,我就跟誰拼命!”
“是啊,胡向天,多少人心目中的英雄,在我們縣城也能算得上一條龍,有多少人崇拜他!可他最後的結局,真的令人唏噓不已!”
“表哥的威嚴容不得任何人的褻瀆,他絕不甘心就這樣慘死!所以,剩下的事情由我來做!”我望着悽悽一片的荒山淒冷的說道。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幫你表哥報得此仇,那麼,你身上就揹負命案,到時候,誰爲你解脫啊?那樣的話,良心會一輩子備受煎熬跟不安的!”幹姨夫還在對我好言相勸,而我早已我意已決!
“我是陰陽先生,我可以不留痕跡的殺人於無形之中,且能逃避法律的追責!”話說到此,我感覺這是我最驕傲的地方!
“蛋娃子,姨夫知道你師從道行高深的陰陽大師邵興澤,你定是本事了得,但姨夫我還是擔心你會馬失前蹄,釀成苦果啊!”
“你聽爺們一句勸,報警吧,讓警察來收拾這倆惡魔,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背上殺人犯的罵名啊”幹姨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苦苦相勸,而我卻無動於衷,彷彿,心如止水!
“不,不會去報警的!縱然我親手掐死那殘害表哥的兇手也難解我心頭之恨,我不能報警,那樣的話太便宜他們了!”
“你不去,我去,我去報警!我去!我去”幹姨夫說着就往山下走!
見他這樣,我突然笑了,笑得幾分陰冷,幾分痛楚:
“口說無憑,你去報警吧,我看誰會相信?”
幹姨夫一下子站住,回過頭來衝着我說:“還沒天理了!還就沒個說理的地方了!”
“姨夫,我知道你是個好人,請你老人家不要再勸了,我不想你老人家摻和進來,你還是走吧!走吧,也不要去報警,一旦報警所有的事情都會愈加的複雜化,所以,不要讓侄兒爲難好嗎?”
“不行,我走,我也要帶你走,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就在這裡陪着你”
“隨你吧!”我隨口應付一句,只等,天再黑一些,我就能接着夜色的掩護,光明正大的進入楓山口村了。
“蛋娃子,我問你一句,你這樣做,你覺得值嗎?”幹姨夫突然這樣問我,以一個成年人的口吻問道,我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你知道,我表哥是怎麼死的嗎?”我如是問道,其實,是想表達一種意思。
“知道啊,被人砍死的!”幹姨夫順口回答道:“我早就聽人講了!”
“你知道我多慘嗎?”
“這個,這個,我還真不清楚!”
“四肢盡斷,面目全非,全身上下,沒剩一塊完膚!如果,不是,他用最後的力氣,叫出我的名字,我真認不出他是表哥來!”
“你怎麼會出現在你表哥遇害的地方呢?”
“人與人之間應該是有這樣的聯繫,表哥是見到我聽到我的聲音之後嚥下最後一口氣的,他雖然當時已經血肉模糊的已經看不出人樣來了,但是,我仍能看出他心有不甘,壯志未酬!表哥最大的夢想就是把自己勢力的觸角一直延伸到市裡裡面去,我一直堅信,表哥一定會做得到的,可是,可是,現在講什麼晚了,說什麼都是遺憾……所以,我一定要親手殺死兇手,讓表哥含笑九泉!”
“難得,你們兄弟之間還有這樣的情感,實在難得!但你這樣做,真的妥當嗎?你還那麼年輕就要揹負殺人犯的罵名,真的好嗎?”
“殺人犯,誰是殺人犯,你是?還是我是?我們都不是,你不說,我不說,那麼還有誰知道呢?”
“我有什麼能幫上你的嗎?”幹姨夫憨憨的問道。
“那就是你從現在開始不要多講話!”
“我現在都成你的從犯了!”其實,我明白乾姨夫的用心良苦,他之所以留下來,不是爲了真的能幫我,而是,留下來監視我的!他生怕我做了壞事,影響了我人生的大局!我應該謝謝他老人家,因爲,他是一個好人!
夜色沉迷,霧色籠罩大山間,整個楓山口村,彷彿,一片死寂!就連發出的犬吠,都無無聲一般!
我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徑自向山下走去,直奔那土坯房前,也就是殺人兇手的家門前!我從不擔心,他們父子會溜走,因爲,我之前的時候說過,他們已經逃無可逃!最大的原因應該是沒有親戚去投靠吧!而且,他們也應該存在着愚蠢又僥倖的心理,只要警察沒有找上門來,他們爺倆就還能過上幾天太平日子!
其實,我也一直在懷疑,爲什麼,警察沒有認定兇手就在這個村子裡呢?或許,是表哥生前的身份給他們造成的困擾吧!警察們,一定會從表哥的江湖關係上下手,他們一定會以爲,這是其它的講話社團設計的暗殺,才讓表哥死於非命的!他們一定在摸牌,表哥的江湖關係,他們一定認爲,這纔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破案這個東西就這這樣,只要方向錯了,你無論怎麼做都是錯得,即便,你再努力,都是枉然!
這樣耗下去,可能,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都破不了,慢慢的就成爲懸案了!而我,卻深入虎穴,有了重大的發現,既然,我走在了警察的前面,那麼,我絕不會手下留情了!
當我站在兇手的家門前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有多麼的被動,夜裡這個時間,他們家遠門緊鎖,如若無人,這個時候,我決不能使用強攻的,以免,驚擾四鄰,我就成爲衆矢之的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他們出來,走出他們家的院落,我就有辦法解決掉他們!如果,他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想要解決掉他們,還真是頗費周折!但畢竟不是沒有辦法!
我只是在等待時機,一個合適的時機,置他們於死地的時機!我即便像個傻子一般的站在土坯房前,只要,他們父子還是把自己困在家中,沒有跑掉,那麼,殺死,他們的時間還會遠嗎?
從前夜一直守到午夜,再從午夜守到後夜,後夜的寒風及其逼人,給人一種寒風刺骨的感覺!我凍得渾身上下打哆嗦,但我未曾放棄我的立場!
‘兇手不死,大仇未報,絕不回還’,這是,我的底線,因爲,我受夠了那些身邊的親人備受傷害的事情!所以,我要改變,我要讓那些該死的人們,必須死掉@!這也是陰陽兩界之間的一種道義!
善惡可以共生,卻不能共存,所以,矛盾是必然,客觀存在的,所以立場不能改變!這就是底線!任何人不能跨越,這就是底線!萬物生長的道理跟底線!
後夜十分,我蹲在外面的草垛前,寒風中依偎取暖,突然,土坯房裡面傳出激烈的爭吵聲,這引起我極大的注意,他們爺倆起內訌了,還是扛不起良心上的譴責,所以,他們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這樣以來,事情就好辦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父子,殺人兇手,沒有逃跑掉,不然,事態真就糟糕了!
說來,猜來,他們爺倆的爭吵也相對的簡單明瞭,他們一定不想死,又一定在逃命跟留下的兩種選擇做着苦苦的掙扎!
一, 亡命天涯,說起來,海闊天空,做起來難,二,留下來,或許就是死路一條!前路無論怎麼走都是一個未知數,他們也並不知道該如何的選擇!
因爲,一旦選擇錯誤的路線,那一定就是死路一條!或許,這會,他們父子一定還不知道,我偶正在他們家門口守株待兔呢!他們一是不知我在,二是,不知我的身份,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一切,我想,他們一定會亡命天涯的!
當然,事態發生到這個節骨眼上,殺人兇手,我歐基本上已經確定,但是,無論如何罵我也想不通,他們父子怎麼會對錶哥下手呢,而且,使用了那麼殘忍的手段,他們到底和表哥有着怎樣的深仇大恨呢!能把表哥亂刀砍死,而且,砍成肉泥,無所不用其極!如此,卑劣的手段,枉來人世走這趟啊!
就目前來說,我還真的想不出來,也分析不出來,他們和表哥之間,有着怎樣惡深仇大恨,但我相信,終有一天,真相會大白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