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前臺那邊的大鐘,指針仍舊是指在六點處。
之前我看到的時間是六點鐘,都過去一段時間了,此時還是六點鐘,那大鐘難道壞了不成?
看了幾眼,我問小楊,“警察什麼時候到?”
“我不知道,我打了電話,可是怎麼樣也無法接通。”小楊的臉上有些焦急,“我撥打好多次了,就是無法打通110。剛纔宋小姐問我報警沒有,我沒有辦法,照實說了。她說她來處理。”
聽她這樣說,我想難道是信號被宋芷屏蔽掉以至於打不出去了?
很有這個可能。
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報警電話,只聽到幾聲嘟嘟的忙音,無法接通。
“小藍,我覺得我們可能出不去了,信號都被那隻鬼屏蔽掉。”我將聲音壓得極低,對身邊的呂小藍說道。
“主人,這種情況我早預測到了,現在,還是那句話,找到她,滅了她!”
“可是要怎麼將她找出來?難道我們要將整個酒店搜一遍才行?”
正說着,突然我就看見有兩個年紀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人從休息區走出來,指着酒店大門叫道,“服務員,快開門,我們要出去!”
小楊一臉歉意走過去說,“兩位先生,真的不好意思,大門壞了,剛纔有位先生在撞門相信你們也看到了,可結果也是出不去……”
“喂,小姐,這個我當然知道。你們酒店不會只有一個門吧?”兩人之中的那個長着鷹勾鼻的青年說道。
聽到此話,我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後門?
聽得小楊仍然是帶着笑意回答,“平時的話,後門可以進出,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後門和前門一樣同時壞掉,試了好多次都打不開!”
聽到這樣的話語,休息區裡的人都紛紛叫了起來,“小姐,我有很多事要做耶,不讓我出去怎麼辦?這損失你們酒店負責?”
“我約了女朋友出去酒吧玩,你們不開門,什麼破酒店?”
“叫消防來撬門啊!”
人羣裡七嘴八舌叫罵着,就連那位叫遙遙的小女孩也叫道,“服務員姐姐,是不是我們永遠都出不去了?”
“不不,大家冷靜一下,我們正在想辦法。”小楊說着,一臉抱歉地朝我們鞠躬。
我嘆了一口氣問她,“有沒有煤氣罐?”
小楊瞪大眼睛說,“你,你要炸門?”
她的想法真的非常異想天開,我要真這樣炸門,不是連着自己也一起炸掉了?
“當然不是,我只是用來撞門。煤氣罐比較趁手,拿來撞門再合適不過!有沒空的煤氣罐?”
小楊左右打量着,顯然不贊成我這樣做,“謝先生,這樣會很危險的……”
她還沒有說完,鷹勾鼻男青年旁邊那位不住嚼着香口膠的同伴,一手就將小楊像擒拎小雞那樣提了起來,說,“要麼趕快開門,要麼你就在這裡陪我玩玩!”
小楊嚇得花容失色,顫抖着說,“不,不,請你冷靜……”
那邊站着的保安看見這邊有情況,急忙就走了過來。鷹勾鼻男青年笑着迎上去說道,“喂,兄弟,你想幹啥?”
那保安被這位鷹勾鼻攔了下來,眼睜睜地看到那位嚼香口膠的男青年伸手去摸小楊的臉蛋。
“皮膚還挺不錯的嘛,快走,我們去房間玩玩。等門開了就下來。”
小楊驚叫着,用手護住自己胸膛。
那青年獰笑着,用手狠狠地在小楊臀部上捏了一把說,“不錯啊,有肉有彈性!還這麼翹!”
說着就將小楊提着要往電梯里拉。
我看得異常憤怒,叫道,“喂,你做什麼?”
男青年卻不理我,依舊向前面走。
我走前幾步叫道,“放下她!”
男青年回過頭看了看我,突然間張口朝我一啐,只見一樣白色東西在他嘴巴里直射向我。我轉頭避過,那東西就掉在了地上。
定眼一看,原來是香口膠。
當下覺得非常噁心,對那男青年說,“好了,你放下她,我們一起去撞門出去吧!”
“我現在不想出去了!”他示威地朝小楊臀部再捏了一大把,然後拿到自己鼻子前聞了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真香!”
這無賴,我氣得雙眼冒火!只聽得小楊帶着哭腔說,“你你,請你放下我!我馬上就叫保安們來撞門,將你放出去!”
“喂,你好了沒有?快點過來。”這位青年絲毫不理會我們,朝那位鷹勾鼻叫道,“我們兩個一起玩!”
“馬上就來!”鷹勾鼻對那保安說了一句什麼,保安怔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動。
男青年咧嘴一笑,對小楊說,“是第一次吧?不要緊,我們會帶着你玩!”
小楊已經嚇壞了,哆嗦着身子,話也說不出來!
我看得肺都快要炸了,正要跑上去奪人,突然間就覺得有一股極濃烈的鬼氣在那男子的頭頂凝結,我還來不及反應,只見在那位男青年的頭頂,在空氣之中突然間黑色鬼氣翻動,瞬間從黑氣裡出現一隻血淋淋的手,那隻手迅捷無比地就抓向了那位男青年的腦袋!
“快躲!”我脫口而出。
那青年似乎覺察到了異狀,他擡起頭,剛好就看見在頭頂有一隻手朝他天靈蓋抓下來!
啊的一聲慘叫,男青年的頭瞬間像個被抓破的西瓜,腦漿、鮮血從他腦袋中間爆發開來,那帶着白槳的紅色血液將男青年的衣服都染紅了!流下的血漫延開來,染紅了潔白的地板。
大廳裡的人都驚呆了,短暫的一兩秒鐘過後,整個大廳突然爆發出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就在這同時,男青年的身軀撲通摔倒在地,他的頭倒在地上徹底碎裂開來,從裡面流出的白色腦漿、紅色血液濺得到處都是。特別是男青年那一雙驚恐的眼睛,此刻就落在血泊裡,看得人頭皮發麻。
雖然我再不會對這種慘狀感到害怕,但是看着一個活人瞬間在我面前被生生捏破腦袋,還是讓我感到動容。
小楊身上被噴了好多血液,已經嚇呆了,一股濃烈的尿*傳來,小楊的褲襠那邊已經溼了一大片!
她與那位在麻鷹勾鼻一樣,雙腿不斷地打着顫,然後雙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我幾步衝過去,將她摟住,然後一手拉住那位鷹勾鼻。
看他們兩個嚇成這樣,我心下黯然,探探鼻息,他們只是受驚過度而已。
我將鷹勾鼻放在一邊角落躺着,而將小楊放到了前臺她經常坐的椅子上。
這時候,休息區坐着的十幾個人全都驚異地看着這一切。甚至有人失聲哭了出來。
“這這,剛纔那隻手是什麼?”
“我的媽啊,那人死得真慘……”
“嗚嗚……這裡肯定有鬼,真的有鬼!”
“這間酒店不乾淨!”
他們不斷議論着,釋放着自己的恐懼。
那位娃娃臉少婦已經將小女孩緊緊抱在懷裡,她的身體顫抖得厲害。只不過,她雖然捂住自己女兒遙遙的眼睛,不知道小女孩剛纔有沒有看到那慘絕人寰的一幕。
但願沒有在她幼小的心靈裡留了陰影吧。
我走到大廳中間,警惕地看着四周,尋覓着剛纔那隻鬼。
掃了一眼四周,突然間大廳裡的電燈啪啪的閃了幾下,全部熄滅!
大廳裡一片漆黑。
人羣裡頓時又是一陣騷動,尖叫聲哭罵聲四起!
“媽媽,我怕。”小女孩說道。
“寶貝別怕快睡覺。睡一覺爸爸就來接我們了。”
“媽媽,爸爸多久來?”
“就快了,遙遙睡一覺醒來,爸爸就來接遙遙了。”
小女孩很懂事,說,“媽媽,那我想聽你唱歌。”
娃娃臉的少婦於是顫着聲音唱了起來,“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裡穿行, 晚風吹來一陣陣歡樂的歌聲, 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 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這雖是兒歌,但卻帶着一股滄桑感,少婦的聲音很是慌恐,在這種時候聽來非常恐怖。聽着聽着,很快地我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能不能別唱了?”有人牙齒打顫着說道。
“是啊是啊,不要唱了好嗎?”有個女人帶着哭腔哀求着。
少婦不再唱那歌,搖着小女孩從黑暗裡發出輕輕的拍打聲,“寶寶快快睡,做個好寶寶……”
我將桃木劍、及幾枚銅錢握在手上,感覺到那位宋芷已經要朝我下死手。
呂小藍也變成血肉模糊的樣子跟在身邊。我們不斷地觀察着四周,想將宋芷從黑暗中某處找出來。
但就在這時,突然間少婦驚叫起來,“遙遙,你你去哪裡?”
黑暗中只見一道小小的身影蹦跳着跑向我們,那稚嫩的聲音迴應道,“媽媽,我要去找爸爸。我要爸爸抱我睡。”
“遙遙回來,快回來!遙遙……”少婦的聲音變得沙啞,聲音充滿了焦急。
說話的同時,少婦已經追了上來,但是黑暗裡,她的速度沒有小女孩跑得快。
小女孩向着電梯間而去,而我與女鬼此時就站在電梯前面不遠處。
小女孩一下子撲到我懷裡,親切地叫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