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停下來,不在爭辯,氣氛也開始和諧起來。
晚上煙歌提着酒躍上房頂,坐在了兩人的中間。一人給了一罈酒笑盈盈道:“難得咱們三個有緣的人湊在一起,如此良辰美景,不喝點酒助興,實在是說不過去呀。”
“乾杯。”
三人舉杯對月豪飲,氣氛瀟灑。
煙歌一夜無眠,躺在牀上直到大天亮,這才盯着兩隻熊貓眼走到樓下用膳。
“你昨晚一夜沒睡嗎?”肅王爺指着她驚詫的說道。
“嗯,睡不着呢。”煙歌點點頭,揉着疲倦的眼睛,有些委屈巴巴的說道。
“來來,快來吃點東西。等會兒你就去休息吧。”肅王爺拉着她走過去坐下,然後叫店小二弄兩個清淡點的菜和粥來,細心的不得了。溫言笙在一旁看着,眼神有一絲冷漠。
“蕭兄對煙歌可真是好,就像親兄妹一樣。”他搖着摺扇不緊不慢的說道,意有所指。肅王爺微微一怔,突然笑開:“其實我對煙歌還是蠻喜歡的,但不一定就是親兄妹那種感情呢。”煙歌聽到這裡,突然覺得皮膚起了雞皮疙瘩。
這話肅王爺其實說的挺直白的,煙歌覺得不太好意思,下意識屏蔽此話的意思。
他們究竟在說什麼?她怎麼覺得自己聽不太懂呢?
“呵……若我猜得不錯,肅王爺似乎已經有了未婚妻了。”溫言笙猶如在平地扔了一個炸彈。炸出了一個大窟窿,把她都給嚇了一跳。
“什麼未婚妻?我怎麼不知道?”肅王爺一臉迷茫,雙眉緊緊皺起。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
“就是當朝長公主,你是當事人,竟然都不知道?真是奇怪又可憐。”溫言笙搖着頭笑了。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煙歌疑惑的問。
溫言笙真的是一個蠻奇怪的人。明明一介弱書生,但是知道的事情還不少。肅王爺有未婚妻之事,連他本人都不知曉,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直覺告訴煙歌,溫言笙也許不像他表面那般無害,不過煙歌不打算戳穿他,她覺得應該暗暗觀察他才行。
“這個嘛?咳咳……秘密!”
正在此時客站外面不遠處比較熱鬧的地方,傳來一陣吵架的聲音,立即吸引了三個人的注意力。
“你這人可真是搞笑,我們初來京城,怎麼就偷了你銀子?你把話說清楚,天子腳下。可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了。”說話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聲音稚嫩清亮悅耳,只是語氣不善。
“哼,明明是你剛纔碰了一下我,我兜裡的錢袋就不見了。如果不是你偷的,那我的錢袋去哪裡了?”說話的是個男人,穿的很破舊,頭髮也亂糟糟的,好像很久沒有梳洗過澡了,渾身散發着難聞的氣息。
“大家來評評理,他一個乞丐,怎麼會有錢袋呢?你們看我這樣會偷他的錢嗎?”小姑娘盛氣凌人的說道。
“就是啊,人家小姑娘穿的比你好不知多少倍,怎麼會偷你這個乞丐的錢?”
“八成他自己就是個騙子吧?想炸小姑娘的錢。”
“……”
乞丐被衆人數落頓時滿紅耳赤,轉身沖沖就走了,小姑娘得意洋洋的朝身邊的年輕男子笑道:“看吧,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男子搖着頭有些無奈,撇下她快速的往前走。
“盛衍師……”
突然他猛地收住腳步,渾身僵住,心又快速的跳了起來,有一種難言而喻的情感在胸腔沸騰起來。
“盛衍師,你們也來京城了呀。”煙歌朝盛衍師飛撲過去,施蘭若朝肅王爺飛奔而去。
盛衍師轉過身,直到看到她,一顆心頓時安定。剎那間,他彷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那段沒有她的日子,他忙的什麼都不去想,但是隻要一靜下來就會想到她,直到這一刻他總算是明白了自己對她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了。
“煙歌……”這一聲煙歌叫的極其的溫柔似水,煙歌拽住他的肩膀興高采烈的道:“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遇見,我真是太高興了。走,我就住在福來客棧,咱們快進去吧。”盛衍師抿着嘴呆呆的跟在她的身後,望着拉着自己的小手,心中既甜蜜又開心。
正在開心與肅王爺說話的施蘭若,見盛衍師痛煙歌一路走了,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垮了下來。
“咱們也走吧。”肅王爺急忙追着過去了,而站在門口的溫言笙見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表情更加冰冷,在他看來肅王爺不是對手,但這個盛衍師必是另當別論了。
施蘭若氣呼呼的走進客棧,坐在煙歌的對面表情不善的盯着她。
“這段日子你們還好嗎?都去了那些地方嗎?”煙歌好奇的問。
“去了很多地方,不過都沒有遇到麻煩,你呢?”
“有個女鬼爲了復仇對王爺不利,正好你來了,可以幫我們對付她。”
“有本事自己對付呀。”施蘭若小聲嘀咕着。
煙歌聞言怔了怔,狡黠的笑了:“看來施姑娘似乎對我有什麼誤會了。”
“誤會?額……沒有沒有,呵呵……呵呵。”施蘭若扁扁嘴,看了眼盛衍師又惡狠狠的瞪了眼煙歌。
高掛夜空的月亮被完整地投入湖面,即像一個水中的玉盤,又好似一顆很大的夜明珠,把水面照晶瑩透亮。夜風靜靜的吹着——
“睡不着覺啊?”樓臺上,盛衍師靜靜的站着,目光悠遠的望着前方,一片遙望無際的黑暗中,繁星點綴着朦朧的月色。
“嗯。你怎麼也睡不着?”
“我一想到豔娘就睡不着覺。多年來的怨恨,讓她已經無法再回頭了。其實她也是一個可憐的人。”煙歌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執念太深,必毀之。”
“時辰不早了,先休息吧。”說完煙歌獨自回了房間,法袋中的四個小鬼冒出腦袋,怯怯的看着煙歌,欲言又止。
“小魑,你問問她,姐姐最後的結果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小魎推搡着小魑。
“幹嘛你不去問?萬一招惹她了,豈不是要遭殃?”小魎不樂意的說道,別開腦袋懶得理他。
“別吵了別吵了,你們不去問,我去!”小魅生氣的瞪着相互推搡的兩隻,氣呼呼的說道,然後飛出了法袋,漂浮在煙歌的身前。
“煙歌姐姐,我想知道姐姐她最後會是什麼下場?她還能在轉世投胎嗎?”
“她曾經害過不少人的性命,又執迷不悔,恐怕是不能了吧。”
四個小鬼哭了起來,吵得煙歌心頭有些煩悶。
“你們都不要哭了行不,別把人給嚇着了。”
“煙歌姐姐,求求你幫幫姐姐吧。”
“我也想幫她。是她自己想毀了自己,我能有什麼辦法。好了,也許這就是她的宿命,不管怎麼樣,順其自然最好吧。”說完煙歌一巴掌把它拍回了法袋,翻身上牀倒頭就睡。
清晨,萬籟俱寂。天剛露出魚肚白,一切都純淨的讓人心曠神怡,彷彿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水墨畫裡,瀰漫着好聞的青草的香。
“蕭素……蕭素,你給我滾出來。”熟悉的獅吼功令煙歌渾身精神一抖,立馬就從噩夢中醒了過來。打開窗,只見外面停着一輛華麗的大馬車,和一羣烏壓壓的侍衛,蕭寒長公主殿下,正站在客棧門前嚷嚷,完全沒有一點公主的威儀,特像一個潑婦。
哦,她就是肅王爺的未婚妻,還是同姓?實在是太可怕了。
煙歌搖搖頭,很是爲肅王爺而感到擔憂,他未來的妻子,這麼母老虎,肯定會把他吃的死死的。更何況,肅王爺膽子這麼小,肯定怕老婆。
“表姐,你……大清早的怎麼會找來這裡?”看得出來,肅王爺對這脾氣火爆的蕭寒長公主殿下十分懼怕,在她的面前,他實在是萎縮成了一朵蘑菇,一腳就能踩扁。
“我倒是要問問你,爲什麼這段時日你不在王府裡偏偏要在這客棧裡住着?是不是爲了那個小賤人?”蕭寒揪住肅王爺的耳朵怒吼道。
小賤人?不會是在說她吧?煙歌憤怒的咬着脣,蕭寒還是小賤人。
“表姐你太過分了,你當着這麼多下人的面,竟然揪住我的耳朵。還有煙歌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許你這麼罵她。”煙歌憤怒的火瞬間熄滅,肅王爺不愧是好朋友,關鍵時刻,還會維護她。
“怎麼?我罵她你不高興了?我還就罵她了怎麼着?現在立刻馬上跟我回皇宮。”
“回去做什麼?我不想去。”
“今天是皇后的壽辰,你不去是不是找打?”說着就把他往馬車上拖上去。
“哇……那個女人是誰啊?怎麼這麼猛?連王爺都被她吃的死死的。實在是太恐怖了點,王爺會不會被她揍啊。”施蘭若走到煙歌跟前對她說道。夾央上劃。
煙歌看着她,她不是看她不順眼嗎?怎麼現在又跟她說話來着?
“王爺的未婚妻。”
“什麼……王爺的……未婚妻?那個女人那麼厲害,那王爺以後豈不是要被她欺負死了?”施蘭若很吃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