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沒有,我剛纔不是讓你別看了嗎?你非不聽。怪我咯?”東方策撇了撇嘴。
“懶得理你,說不過你。”我鼓起了腮幫子。
他說的句句在理,我竟然找不到語言反駁他。
在這空曠的街道上,那聲音顯得分外刺耳。
我加快了腳步,繞到了河邊。
鏡川古鎮的名字,來源於鏡川河。
其實就是一條小溪,環繞着整個古鎮。
之前的火宅,是在河的南面,河的北邊卻完全沒有傷亡,就算報道說是風向問題,我也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而連通南北的,僅僅是一座座石橋。
我和東方策按着路標,找到了那些石橋。
那橋底密密麻麻的青苔,訴說着它的故事,這些橋看起來,至少也有上百年曆史了。
“你看這些石橋,人來人往的,不知道已經走過多少生命,都是它的過客。”我有感而發。
“放心,我是你的常駐客。”東方策拉着我的手說道。
我掃了眼黑壓壓的湖面,發現裡面有不少黑影遊動。
看來那次事故,有的人跳河了,卻沒有撈起來,陰氣比其他河都要重一些。
前方一百米左右,一個身影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個修長的背影,坐在河邊,好像正在釣魚。
尼瑪,這四周陰風陣陣,時不時還飄着幾隻遊魂,誰那麼大膽,居然在哪裡釣魚。
出於人道主義,我還是決定給他打聲招呼,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結果走到面前,一股撲面而來的陰冷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東方策見狀,把我摟的更緊了些。
“先生,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休息?聽說這裡晚上不太平。”我好心開口道。
“我知道,多謝。”略帶沙啞的男低音從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冒了出來。
由於他背對着我們,倒是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不過感覺這背影似乎有點熟悉。
“走吧,這裡風大,彆着涼。”東方策偏頭衝我笑了笑,示意我離開。
我略帶疑惑的看着眼前釣魚男的背影,一下恍然大悟。
他就是剛纔在酒店和東方策對視的男人。
但是奇怪的是他的樣子,我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回去的路上,東方策的臉上始終掛着似笑非笑的面容,讓我更加奇怪。
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一定有事瞞着我。
於是回到酒店,我就開始主動獻殷勤。
“策哥,這辛苦了一天,要不要我給你按摩按摩?”我一臉訕笑的對着東方策眨巴眼睛,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按摩你多辛苦,要不我辛苦辛苦,運動一下?”東方策一臉壞笑的看着我。
嚇得我趕緊把手收了回來,昨晚一晚上,我這會兒還腰痠背痛的。
“遭了,都怪今天起的晚,我沒有準備香蠟紙錢。”我原本打算今晚幫那些學生超度,結果一高興給忘記準備傢伙了。
我在下面就是個小渣渣,和鬼差沒什麼交情,一下超度那麼多鬼,肯定要請他們幫忙。
這香蠟錢紙都沒有,還超度個屁,我就是坑鬼啊。
我的心一瞬間就拔涼拔涼的,作爲一個有職業素養的捉鬼人,一股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包裹了我。
“唉,我這記性,真的是老了麼?”我垂頭喪氣的躺在牀上,想到白天那兩個醫院院的小破孩叫我大姐,難道我未老先衰了?
“女人,嘆什麼氣啊,什麼事情,不能上個牀解決呢?”東方策摸着我的腦袋說道,
“你不會白天趁我睡覺的時候,已經準備了吧?”我眼前一亮,滿臉期待的看着東方策。
“沒有,看你都來不及,哪裡有時間買那些。”東方策笑道。
“滾。”我白了他一眼,轉了個身。
東方策從後面直接把我擁入懷裡,握住了我的手。
“女人,脾氣這麼暴躁,不會是那個要來了吧?”東方策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我老臉一紅,算算時間,還真是這幾天。
我瞬間懷疑東方策是不是暗地裡早就把我的日期記得一清二楚。
“討厭,沒點正經兒的。”我不滿的嘟嘴道。
“正經兒的嗎?我有,不過你要親我一個。”東方策傲嬌的說道。
拜託,人我都睡了,還在乎點親嗎?
當下我就轉身抱住他的頭,惡狠狠的親了下去,直到我都快不能呼吸,才鬆開了口。
“未央,你是不是餓了?”東方策摸了摸紅腫的嘴脣,挑眉道。
“東方策,好好說話!”我黑着臉從牀上坐了起來,直直的看着他。
這傢伙,最近越來越猖狂了。
“嗻,遵命,夫人。”東方策學着我端坐起來,開始說正事。
原來,我們剛纔看見的那個男人,他認識。
“認識?怎麼認識的?”能和東方策認識,肯定不是一般人。
“一面之緣,好像是月白的朋友。”東方策笑道。
“月白的朋友?”我皺了皺眉,那傢伙和我感覺也八字不和。
“嗯,具體我也不清楚,難怪剛纔看見有點眼熟,大約一千還是八百年前,見過一次。”東方策淡然道。
我去,這話說的如此雲淡風輕,一千八百,都夠別人輪迴幾輩子了。
“等等,剛纔你不是說那人是人嗎?怎麼可以活那麼久?”我皺起了疑惑的柳眉。
“他確實是人,但不是一般人,你聽過姜太公釣魚嗎?”東方策欲言又止。
“你不會要告訴我他是姜子牙吧?”我內心一下跳的飛快。
“噗。”東方策大笑起來,開口道:“女人,你什麼時候想象力這麼豐富,我的意思是說,他的工作性質,和姜子牙差不多。”
那個姜太公釣魚,後面一句不是願者上鉤嗎?
還和工作性質掛鉤?想到剛纔他在鏡川河邊釣魚,我眼前一亮。
“他是靈魂擺渡人!”我激動道。
從業十多年,我可是隻聞其聲,未見其人。
靈魂擺渡,只度有緣人。
這職業,可比那些什麼鬼差強多了。
就算到了下面,那也能算是高管,便衣臥底那種。
“不過靈魂擺渡人都有點高傲,不一定幫我。”想到這裡,我心情又低落起來。
“放心吧,我讓月白給聯繫一下,應該沒問題。”東方策說完,便給月白打了個電話,簡單介紹了下這邊的情況。
講到底,最後還是爲了東方策能夠恢復原來的容貌,即使月白和我不太對味,還是立馬就答應了他老大的要求。
“搞定。”東方策掛了電話,衝我挑了挑眉。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那擺渡人和月白關係有那麼好嗎?
都千百年不見了,能聯繫上嗎?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他來了。”東方策斬釘截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