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士給我說了一下他在畫中的經歷,原來被畫中仙拘留在畫中之後,他出現在了一個小山村,裡頭衣食無憂,而且有許多老人。
畫中仙,也就是那個黑衣長髮,手長及地的女人就是村子的村長。
如果一把火把村子燒了,這畫也得被燒掉,畫中仙肯定是要死的。
畫中仙說厲害,也厲害,大白天都能出來的鬼能不厲害嗎?但他的弱點也明顯,把畫燒了,它就魂飛魄散了,但連帶着畫中的世界與畫中的那些老人鬼魂也消失不見。
“把畫帶走?然後把村子燒了?”大仙建議。
我拒絕道:“帶走放哪?畫中仙到底是鬼物,會拘人魂魄,有人煙的地方肯定不行,沒人煙的地方我們上哪去找?在山裡頭隨便找個地方放着?那也難免會碰到遊人。”
“那把其他房子燒了,就留畫中仙的這個房子?”大仙又提出一個愚蠢的建議。
我白他一眼:“你這麼厲害,能控制只燒其他房子,不燒這一間房子?而且你有縱火工具嗎?這裡都是磚房!”
王道士嘆口氣:“先離開這裡再說吧,我們出去後,找和尚來把畫中仙和老人魂魄超度了。”
我們也沒辦法,只好同意。
三人攙扶着往外走。
此次進村真是損傷慘重,我們三人被眼猴子刮的遍體鱗傷,王道士更慘,傷了魂,現在精神和肉體都受傷很重。
出了村,我又看到了村口那個像塔一樣的玩意,讓王道士他們先走,我跑過去看了下,一進去,發現裡供了許多牌位,這才完全確定,這村子還真是建給那些死去的老人住的。
心中百感交集。
我們出村後,並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回到了那條小溪邊上,準備休整一天。
撿了些柴火,我和大仙去林子裡設了兩個小陷阱,其實就是用繩子做的小繩套,然後簡單用樹枝一架,等兔子等小動物經過的時候,繩套受力,就會緊縮,把兔子逮住。
山裡小動物多,原先在葉家村的時候,我、大仙、二狗、三胖子就經常這樣玩。
想到三胖子,我們不免有些神傷。
佈置好小陷阱之後,我們在溪邊清理傷口、洗漱、給自己上藥。不過直到第二天都沒有逮到兔子。
王道士帶了很多藥,其中尤以外傷藥居多,被眼猴子撓過的傷口清洗過後,火辣辣的痛,上了藥,王道士給了我們一人一瓶抗生素,吃了防止發炎。
然後草草包紮了下就在樹蔭邊躺下沉沉睡着。
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睡覺,特別是晚上,總提心吊膽會不會有什麼東西突然冒出來,現在沒想到在白天竟然睡的比晚上還要安生。
這一覺直接睡了下午三點多,大仙和我肚子餓了爬起來吃東西,順便燒了一壺熱水。
王道士傷了神,醒的更晚,他一直睡到了日頭落下才醒來。
我們三人圍着篝火,烤壓縮餅乾吃,大仙往上頭撒孜然,邊烤邊說:“在村子裡的時候,我們撿到了雞骨頭。”
王道士盯着篝火不知道在想什麼,大仙喊了他兩聲,他才哦一聲擡頭:“你剛纔說什麼?”
大仙翻了翻白眼,聲音高八度,驚起了夜間歇息在林間的鳥,頓時一陣鳥鳴聲:“我說,我們在村子裡撿到了幾個雞骨頭!”
王道士低頭尋思一會,我遠遠坐在溪邊用涼水泡腳,這幾天下來,腳上都起泡了。我都有點懷疑自己會不會得汗腳。
“那說明咱們追蹤的大方向上是對的,明天接着追下去吧。”王道士說。
我發現他一臉心事,大仙似乎也發現了,湊過來問我:“他怎麼了?”
“估計是想他師傅了吧……”我說。
王道士是個孤兒,流落街頭,後來被一個老頭撿到,結果他連十歲都沒,他師傅就死了。村子裡的事情估計給他很多震撼,我讓大仙不去打擾他。
山裡星星多,當晚,我們將睡袋鋪在地上,就這樣沉沉睡了一宿,第二天養足精神接着前進。
這時候帶着的食物已經吃了差不多一半了。
其中尤以牛肉乾被吃的最快。
沿着小溪繼續往下走,經過白石灘,繞過兩個石頭山,遠遠繞過那個村子前進。
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整,王道士已經恢復了大半精神,低頭帶我們追蹤。
我一直知道貴陽多山,但是從沒想到這兒的山多的就像是佛祖頭上的髻,綿延一片,走過幾座石頭山之後,前方又是一片綠。
到了這裡就看不到路,只能在林間穿梭。
手臂經常被樹枝刮傷。
大仙嚷嚷腳痛,鞋子一脫,臭的跟在糞池泡過一樣。
他擡腳給我們看,腳丫子上兩個大水泡,而且腳底都被汗水泡起了皺。
王道士捏着鼻子讓他自個把水泡挑了,然後用消毒、清理,包紮防感染後,給我們一人兩包衛生巾。
我愣愣接過,一看,還是蘇菲的……
“吸汗的,也防臭……”王道士捏着鼻子。
我點頭,一句話不敢說,怕一說話,張開嘴巴大仙腳上的氣味就撲入口中……
在鞋子裡墊上衛生巾後,走起路來果然輕鬆了許多,心說,這女人的東西還真是有用。
白天趕路,到了晚上,我們就找一塊空地,把篝火點着睡覺。王道士怕出事,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疊聚陽符,把自個身上貼滿了……
我們看着好笑,不過也沒說什麼,畢竟山林間會出現什麼情況誰都說不清楚。
不過鬼怪什麼的倒不是很擔心,主要是類似眼猴子或者野獸之類的生物比較讓人頭痛,好在走了幾天,都沒有遇到危險,我們這才舒一口氣。
此時離我們進山,已經過去了將近一週時間。
直到我們從一座山裡鑽出來,王道士才眉頭一皺,攤手對我們說:“找不到線索了。”
我和大仙一愣:“怎麼找不到了?”
王道士低頭四下摸索一陣,眉頭皺了起來:“按理說,應該是越往後追,越靠近三胖子,也就是說,追蹤到的痕跡會更加有跡可循,但是……”
我連問:“但是什麼?”
“但是,越追下去,越沒有線索……”王道士低頭想了想,“不對,不是沒有線索,是線索很亂。”
“你們看這裡,這裡的草叢有明顯被踩過的痕跡,但是來人走到這裡卻又突然折了回去,所以這裡的痕跡最明顯。而且仔細看的話,折回去之後,腳步明顯亂了起來,就像是有人在這裡繞圈子奔跑一樣。”王道士指着四周。
我一愣,追蹤什麼的我一竅不通,只能聽他說。
王道士帶我們饒了一圈,從另一邊鑽出來,一看這裡是一處斷崖,有個五米多高的落差,一條小溪流過,形成了一個小瀑布。
他指着瀑布說:“四周草叢很亂,一直亂到這裡就沒了痕跡,他們可能是跳下去了……如果真是跳下去了,就不好辦了。沿着溪流本來就不好追蹤,一來是氣味會被水衝散,二來小溪邊大多是石頭,痕跡難尋。撿到三胖子照片的時候,照片掉落的時間還不算太久,而且四周又沒有什麼痕跡,所以我判斷出他們可能是順着小溪往下走了……”
“但是你們看這裡,這裡落差五米,掉下去後,如果三胖子在水裡順着往下走,我們哪知道他在哪裡上岸?又去了哪?”王道士說。
我和大仙沉默,三胖子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回去的好,等準備再充分一點。”王道士建議。
“時間拖的越久,不是越難找到三胖子?”大仙咬牙看了看底下,我一愣,他就已經順着懸邊爬下去了。
王道士一驚,喊:“回來!”
他話音還未落,我也跟着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