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折回去的那頭杘屍又出現在了門口,站在木屋門口,沒了顧忌似的往裡頭衝。
我們都慌了:“他怎麼能進來?”
於有時滿頭大汗:“可能是因爲把浮雕燒了!”
我一驚,杘屍怕畫中仙?但沒有時間想這麼多,連喊:“別讓它打擾張照若開鎖!”
孫中蕭倏地站起,操起黑麪長刀迎着杘屍就衝了上去。 這頭杘屍智力十分低下,孫中蕭艱難纏住他,我喊:“堅持住!”撒腿往外面跑。
三胖子急的大喊:“蔣娃子!你幹什麼去!”
“拿匕首!”我急道。
結果剛跑出去,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追上來:“一起!”
我一看,是陳少清。
三胖子也想過來,我衝後面吼:“拉住他,你們別隨便從屋裡出來!”
陳少清和我撒腿往外跑,這時候濃霧已經散開了,貓耳村的村民彷彿不是鬼魂一般,自由自在的在陽光下行走,過着普通人的生活。
陳少清邊跑邊問:“他們到底是什麼?”
我跑的氣都喘不過來了:“鬼……鬼!都是鬼!”
陳少清哦一聲,默不作聲摸出匕首做警惕狀。
貓耳村的村民看到我們沿路狂奔,都驚詫轉頭看我們,那眼神,那神態,那舉動完全和活人沒什麼兩樣。
說實話,我也心裡發毛,貓耳村的狀況我大概猜到了一些,心想,這貓耳村還真是造孽。
“啊……”耳邊時不時響起村民們的驚呼,我充耳不聞。
陳少清皺着眉頭跟我身後。
沒一會我們回到了挖出杘屍的那間屋子,杘屍還躺在地上,一羣貓耳村村民圍在一邊哭喊:“嘎子!嘎子!你怎麼了?”
我看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陳少清虎吼一聲:“滾!”
這羣村民驚訝回頭,看到我們嗚啊一聲叫了起來。
我衝上去,他們跟躲瘟神一般躲開老遠,死活不願意碰到我。
“他們半人半鬼,所以看到我要本能躲避。”我對陳少清說,“別管他們,先把這頭杘屍綁起來!這匕首扎不死他的!”
我利用身體內的十世鬼胎把這羣‘悲憤莫名’的村民趕出屋子。陳少清不知道從哪找到兩根麻繩,麻繩有三指粗,把杘屍四肢反身向後一起捆着,使出吃奶的勁,繫了一個非常結實的結。
“他奶奶的,身體真硬。”陳少清累的滿頭大汗,“四肢關節跟鋼筋樣的。”他盯着杘屍看了會,又費了把子力氣把它吊到了房樑上。
“它再厲害,都是人類的身體結構,老子就要看看,把它四肢反捆住,它還怎麼脫身!”陳少清冷笑兩聲。
我點頭:“把匕首拔出來!”
匕首一被抽出,杘屍就醒轉過來,怪叫着掙扎,但由於四肢被反剪住,縱使他氣力再大,都沒法從繩索中脫出。
“匕首殺不死他?”陳少清問我。
我把匕首小心收好:“哪那麼容易,除非你能砍下他的腦袋,或者……找到他的魂魄,把魂魄按回他身體內,再就可以用大陽的東西把它燒了。”
沒時間解釋更多,我喊陳少清快回去,孫中蕭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我們兩出去,發現門口又圍了一大堆貓耳村村民,嘰嘰喳喳不知道說些什麼。
見我出來,嗚啊一聲跳開,陳少清和我瘋了一樣往木屋方向飛奔。
一過去,只見到孫中蕭好幾次差點被杘屍的爪子撓到,非常狼狽。而且爲了不讓杘屍衝進屋子,孫中蕭幾乎是用身體堵住的大門。
“你快去幫忙!”我急了,衝陳少清喊。
陳少清接過匕首,嘿嘿一笑,趁着孫中蕭和杘屍打鬥的時候,輕鬆繞到杘屍身前,只見到他粗壯胳膊上青筋暴起,一匕首就扎進了杘屍腦袋裡去。
杘屍哼都沒哼一聲,立即倒地不起。
我們全舒一口氣。
於有時這時候卻叫了起來:“照若……你的手……”
張照若汗如雨下,臉白的跟塗了粉一樣。
只見到她的右手無名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鮮血染紅,三胖子眉頭一皺,上前看了一眼,笑着轉頭對大家說:“沒事,被割破了,待會我弄些草藥敷上去。”說着打開自己的揹包,我這纔看清楚三胖子的揹包裡都是些什麼東西——很大一部分都是草藥,壓在一大堆食物底下,也分不清到底是什麼藥材。
然後取出研磨棒和研磨碗,自顧自的挑了幾株藥材磨起來,嘴巴還一直唸叨着什麼,藥性涼啥啥的……總之我是聽不懂。
張照若滿頭大汗,於有時想伸手幫她去擦,卻被罵了回來:“別碰我!”
於有時嚇的一抖,悻悻然退回去。
只見到張照若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了五門八卦鎖上,全身緊繃,彷彿任何有點重量的東西壓在他身上,都能把她壓垮。
她的七根手指頭都已經插入了五門八卦鎖的孔洞當中,只能用腦門磕一下地面,再側耳聽鎖的動靜。
我這纔看到她腦門子幾乎都冒血了。
終於,再放入第八跟指頭之後,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咔嚓聲,緊接着張照若費力把拉門往外一扣,吱呀一聲非常尖銳的聲響,這門就被拉開了。
做完這一切的張照若癱倒在地,一個勁的喘氣,開一個五門八卦鎖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但明明累的動彈不得的她,偏偏嘴上掛着微笑:“終於開了一次五門八卦鎖……”
三胖子上前,把磨好的草藥敷到她手指頭上,然後把還剩下的草藥混着水,讓張照若吞下去。
張照若苦着臉幾乎快哭出來地把藥吞了下去。
三胖子笑了起來:“沒辦法生火,所以只能這樣了,效果要差一些,不過聊勝於無。”
張照若吃完藥,臉上疲憊深色好了許多。
“剛纔差點錯了一步,要不是我收手快,手指頭都要被削斷了……”張照若戰戰兢兢說。
我們這才知道她手指頭爲什麼一直冒血。
這時候呂乘風忽然喊:“我們下去!”
孫中蕭眉頭皺了起來:“我們還有傷者……” 他指了指張照若。
我也皺眉頭,呂乘風未免太心急了?而且拉門纔打開,下面的空氣怎樣還不能確定。
呂乘風沉默兩秒,說:“孫中蕭留下,張西復、陳少清跟我下去,張凹、張凸你們兩個怎麼看?”
張凹、張凸兩人嘿嘿一笑,操起洛陽鏟站在呂乘風身邊:“您說呢?”
呂乘風點點頭,然後望向於有時,於有時愣了愣,看了看張照若,又看了看底下,堅定道:“我也去!”
“那就這樣了,葉壯你是跟着這位兄弟吧?”呂乘風看向三胖子。
三胖子哼一聲:“要不然?”
呂乘風沒再說什麼,這時候陳少清和張凹、張凸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火摺子,這玩意我還是第一次見,火摺子一吹就燃,張凹把火摺子丟下去,也不知道底下有多深,在黑暗中,那火摺子滾出老遠只看到一些星星點點。
火摺子足足燒了半個小時沒滅,張凹纔怪聲怪氣說道:“底下空氣足夠,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帶上防毒面具。”
張凸手中洛陽鏟往地面上打了兩下,只聽到非常沉悶的一陣響,便再挖不下去,這個矮個黑漢子病怏怏看了底下一眼,說:“底下有巨石形成的攔截,很厚……起碼有五米多厚,下去之後沒法打洞,得用炸藥炸。”張凸不僅外貌和張凹很像,聲音也是一樣的難聽。
我聽完就知道爲什麼呂乘風要留人在上面了,心說這人心思好縝密。
他是怕萬一他們在裡頭碰到了什麼危險,沒辦法出來,還得靠我們上面的人接應。
“我還要去找我的同伴。”我冷聲說。
呂乘風笑了笑:“沒事,孫中蕭守在上面就行。”
我心中暗罵,沒了孫中蕭,我和三胖子想找大仙和王道士的話,在村子裡幾乎寸步難行。
孫中蕭有些猶豫的看了我一眼,旋即保持沉默在張照若身邊蹲坐下來。
他想置身事外。
張西復這時候說:“我們現在下去?”
於有時的筆記本電腦似乎沒電了,他從包裡摸出塊新電池,換上,打開後在上面噼裡啪啦敲一陣,才說:“下去吧。”
張凹、張凸兩兄弟嘿嘿笑着,操起洛陽鏟做了個請的收拾。
我知道這兩兄弟是貪生怕死,不敢先下去。
呂乘風笑了笑,張西復更是冷笑兩聲帶上防毒面具,打頭走下去。呂乘風緊隨其後,再之後纔是於有時。
這時候張凹、張凸兩人頓了頓,看了看陳少清,搶了進去,留陳少清斷後。
陳少清噗一聲笑出來,這五大三粗的漢子即便滿臉橫肉,也少有嚴肅的時候,和孫中蕭是完全相反的兩種類型。他也不惱火,等着張凹、張凸兩人進去之後,才一跨步走了下去。
頓時上面只剩下我、三胖子、孫中蕭、張照若四個病殘人士。
孫中蕭手臂有傷戰鬥力大打則扣、張照若累的站都站不起來、三胖子是個大胖子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我在貓耳村能做到的也很有限。
於是我很懷疑,我到底能不能找到大仙和王道士他們?